平俗十二記
他生來高貴,很少受傷,也幾乎感受不到痛意。唯有她,從第一眼起,便將那種痛意刻入他的骨髓。 那日下著蒙蒙細(xì)雨。他已經(jīng)忘了那時自己是去西山做什么,百無聊賴地望著雨絲激起的朦朧薄霧,余光忽然掃到一抹鮮紅。他抬眼掃去,心底毫無征兆地一痛,呆愣了許久。 那人一襲紅衣,撐著一把淡黃色的竹骨傘,眉眼淡淡看不清神色,緩緩自西山的薄霧中走出。細(xì)密的雨絲落到她那把傘上,他覺得自己甚至聽到了每一滴落下時沙沙的聲音。 天地間的顏色在他眼中淡去,天地間的聲音在他耳邊消失,可她身上那抹紅卻愈加清晰,她的發(fā)絲在微風(fēng)中輕揚(yáng),她的裙裾溫柔拂過西山的雨霧,激不起一絲污垢。 他感到胸中有什么微微脹痛。他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十二個情劫,難渡的始終只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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