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葉和楊玉卿被賽姨領(lǐng)去了一間幽靜的住所,藏于竹林之中,環(huán)境優(yōu)雅,空氣清新,很快,小斯就端上了今年新出的碧螺春招待他們。
“兩位公子好雅興啊!現(xiàn)在呀,咱們醉人軒有三位頭牌,花魁艷龍姑娘,榜眼秋意姑娘,探花青娘子姑娘,這三位頭牌姑娘見客也都是有規(guī)矩的,這合不合姑娘心意呀,能不能見到,我雖然是這里的老板,說了也不算吶!...不知道兩位小公子中意哪一位姑娘呀?我好去安排!”
“我要見月中仙,有什么條件?”紫葉開門見山。
賽姨愣了一下,掩面而笑,“小公子啊,眼光果然獨特,不過,這月中仙雖然現(xiàn)在名聲大噪,但是年紀尚小,尚在閨閣待字之中,還未掛牌接客,所以,你們還是選別人吧!月中仙不見客的!”
“我兄長說要月中仙,那就要月中仙,怎么,你怕我付不起錢嗎?”楊玉卿霸氣的把兩張一百兩的銀票甩在桌上。
賽姨面露難色,雖然眼紅那兩張銀票,卻依然在推辭:“公子啊,不是媽媽我不想掙這份兒錢,但是規(guī)矩如此,不能破戒!”
“我們倆是云都來的富貴公子,聽聞月中仙是個八面玲瓏歌舞詩詞俱佳的妙人,所以不遠千里來幽水城,特別想見她一面,以詩會友,交個朋友而已!并無其他!君子之交,不算接客,媽媽可否為我們破個例?”紫葉把銀票推過去。
賽姨猶豫了一下,俗話說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是見錢眼開的妓院老鴇。
賽姨一咬牙,麻利地把那兩張銀票揣進懷里,滿臉堆笑的說:“行,我現(xiàn)在就去安排,不過咱們提前說好,以詩會友,君子之交而已,希望兩位不要越矩,否則別怪我們醉人軒的規(guī)矩不講人情!”
“一言為定!”紫葉承諾。
“那請兩位公子稍等!”賽姨去安排了。
“那兩百兩的銀票,算紫葉借的,日后我得還給小姐!”紫葉悄悄地說。
“說這話真見外,還什么還?我也特別好奇,你這個妹妹長什么樣子,是不是真像你說的那樣,清水出芙蓉,月中獨舞仙!如果真有那么清麗脫俗,我這二百兩銀子也不算白花呀!”
“待會她來了,小姐見了就知道了!至于銀子嘛,必須要還!畢竟今天是為了我的事情,勞動大小姐陪我走一趟!這份恩情必須加倍感念!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啊!更何況是滔滔江水之情啊!”
“說那些見外的話干什么?咱倆名義上是主仆,可是在我心里,我從來沒有把你當過下人,就是一個好朋友!好閨蜜!給你幫點小忙也不算什,這二百兩銀子對我來說也是小菜一碟!我根本不在乎的!咱倆的情意最重要!”
“謝謝大小姐!”紫葉此刻也不知道說什么好了,只能微笑著低下頭慢慢的品起茶來。
過了半刻鐘,賽姨就回來了。
“哎喲,這死丫頭,我真是做不了她的主!說什么,既然是以詩會友,那就先寫兩首詩,再決定要不要見面!您兩位,這?...”
“好啊!這位月中仙果然不是俗物,有趣!”楊玉卿感慨。
“那小仙女,可有出題目?”紫葉忍不住問。
“哎呀,我還真怕兩位不高興呢,這不,還真有題目!”賽姨把一張帶著淡淡蘭花香味的紙張放在桌上,然后由小斯拿上來文房四寶置于一旁。
兩個人側(cè)目一看,那紙上有幾行用秀美的小篆書寫的詩句:月中獨舞一千夜,不聞卯聲溪細樓,今偶驚聽扣柴扉,訾問辛者為何來?
紫葉一笑,抬起胳膊,拿起桌上備好的毛筆,滿含墨汁,下手書寫:知否知否那年秋,甘泉神廟石像舊,一婆二子兩丫瘦,三水流年不回頭!
賽姨看著紫葉揮筆潑墨,一氣呵成,雖不甚明白,但是依然奉承著:“公子好文采,我這就拿給月中仙去看!”
賽姨離開了。
不到半刻鐘就匆匆而回。
“哎呀,小公子啊,月中仙答應(yīng)了,請兩個公子稍等片刻,她梳洗一下就會過來了!”
紫葉心中狂喜,她們終于可以見面了。
小仙女由她的貼身侍女小白服侍著更衣梳頭,最近她一直穿著用銀線繡著星光的白色紗裙,頭上佩戴閃閃的銀飾,搭配自己賽雪的肌膚和烏黑的長發(fā),確實仙氣十足。
小仙女表情依然清淡,不動聲色,但是心里,早已心潮澎湃,期待不已。
賽姨引著小仙女去見她們,在行走的路上不斷的念叨:“仙仙,你知道你的使命,幽水城并不是你的歸宿,你完全可以為難他們一下,兜兜圈子逗他們玩玩,不用見面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這樣你也清凈,媽媽我也可以掙這二百兩銀子!...”
“媽媽,我只是覺得那位公子文采飛揚,真心想著切磋一二也無妨,我整日待在后院兒,有些憋悶,也想換換空氣,調(diào)劑一下心情!”小仙女淡淡地回答。
“罷了,也不是什么大事,看他倆的樣子,應(yīng)該就是嬌生慣養(yǎng)沒有見過什么世面的貴公子,應(yīng)該也鬧不出什么,和他們喝喝茶,聊聊天,寫寫詩就好了,如果他們有什么越矩的行為,你就大叫,我們就在門外,媽媽會幫你善后的!畢竟你還未正式掛牌接客!...”
“是,女兒記住了!”小仙女乖巧的回復。
“仙仙,過一陣子我就把你送到云都去,你一定可以成為未來云都的頭牌花魁,這是你的未來,也是我的夢想!保護好自己!”賽姨叮囑。
“知道了!”小仙女回答,確實,她在醉人軒這幾年,賽姨在她身上花費了不少的心血,對她也極好,可是她的心里并不喜歡賽姨,賽姨是千面佛,翻臉比翻書還快,這院子里多少姑娘都死在她手里,小仙女并不相信,賽姨對自己的情分,只不過自己身上有利用價值而已。
可是,曾經(jīng)一起乞討住過破廟的那些人,在她的心里就是最親最親的人了,雖然曾經(jīng)的生活,她再也無法回去,也不想回到過去,但是對于那些人的牽掛卻永遠沒有消減。
賽姨打開門,小仙女迫不及待的把目光看向她們兩個,她一眼就認出了紫葉。
林紫葉也一眼就認出了小仙女。
“那幾位,就好好在這玩會兒吧!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賽姨客套了幾句,就退出房間了。
小仙女忍不住跑上去,一把抱住了紫葉,兩人開始痛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