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今天，時間以秒計算（上）

　　第五章、今天，時間以秒計算（上）

　　當(dāng)南飛第一次對上面說可以把他拉上來的時候，老工程師看了看手表上的時間，正好是下午的5：05：30，比原來預(yù)計的時間提前了約有半個小時，老工程師正在為這事高興。

　　剛開春的天氣還是象冬天一樣，黑得比較早，原來預(yù)計的5：30完工，大家收拾好器材，下山半個小時，剛好可以在天黑前趕到山下，然后坐車回家。這也是和山下的任重約好的時間，他在山下還可以為大家準(zhǔn)備一點吃的東西。

　　可南飛的那最后一聲喊，打破了所有的計劃，隨著那根安全繩斷裂的另一頭朝上面彈起來，大家的心也跟著有一種血液供應(yīng)不上的感覺，甚至有一種天旋地轉(zhuǎn)。

　　5：06：30，大家都把頭伸到了能夠伸到的懸崖的最外面，嘴和眼一起用上，不停地朝下面喊著南飛的名字，眼睛也在所能掃射到的范圍內(nèi)盡力地搜索著，除了山谷里的回聲，可沒有一點南飛的聲音，也看不到懸崖下面任何南飛的痕跡。

　　5：10：00，老工程師趕緊安排一個四十多歲有經(jīng)驗的王工程師系上另一根備用的安全繩，大家把他重新固定好，慢慢地把他放了下去，叫他趕緊在下面把南飛找到，無論是什么情況，都要以最快的速度得到確切的結(jié)果。

　　5：13：00，王工程師到達(dá)剛才南飛操作的地方，來不及細(xì)看南飛剛才測量的任何標(biāo)記，眼睛在四周不停的掃視著，嘴里也在不停地喊：

　　“南飛，南飛，你在哪？能聽到我說話嗎？”

　　“南飛，請在你現(xiàn)在的地方動一動，或者給我一個任何信號——”

　　沒有反應(yīng)，整個山谷都沒有反應(yīng)。

　　除了南飛剛才的操作點下面約十米的地方的一棵手腕大小的樹上有一點輕微的擦痕和幾枝小的枝丫上掉了一些葉子外，沒有其他任何跡象。王工程師又給上面聯(lián)系，請把安全繩再朝下放。50米，王工程已經(jīng)可以用腳試探到下面蹦蹋的傾斜面了，那都是各個時期從上面蹦蹋下來的碎石。王工程師邊用眼睛在四處的尋找，嘴里也在不停地喊著南飛的名字，可還是沒有任何反應(yīng)。再往下一點，已經(jīng)長起了各種的野草和灌木，但也沒能看到有滾動過的痕跡。

　　天，已經(jīng)慢慢地黑了下來。

　　5：40：24，老工程師決定把王工程師拉了上去，并且囑咐大家趕緊收拾好儀器馬上下山，因為他更擔(dān)心另一種事情的發(fā)生，那就是下面那滔滔的河水。并且馬上與任重取得聯(lián)系。

　　6：10：09，大家一起下到了山下，老工程師不敢隱瞞，把事情的真像簡單明了地告訴了任重。任重“呼”的一聲從坐著的石頭上站了起來，說：

　　“什么？南飛，南飛，從懸崖上掉了下去？”雙手已經(jīng)伸了過來，緊緊地抓住了老工程師的雙肩。

　　“任重，你，你聽我說——”

　　“你想說什么，你們怎么不下去找他呀？你們?yōu)槭裁匆律絹?？難道就這樣不管他了嗎？”任重一把把老工程師推倒在地上，摔開眾人就要朝山上跑去。兩個年輕一點的工程師把他拉了下來，說：

　　“任總，你別上去了，我們都下去找過了?！?p>　　任重伸出手，在其中一個人的臉上摑了一巴掌，繼續(xù)朝山上爬。

　　“任重，你聽我說，懸崖那邊我們都找過了，我現(xiàn)在擔(dān)心的是下面的河水——”老工程師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任重大聲地喊。

　　任重像一尊泥塑一樣停在了那里，一動不動。兩個人跟了過去，拉住了他的手，任重全身無力地倒坐在了地上。

　　一瞬間，有兩個身影在他的眼前交替出現(xiàn)——小林——南飛，——南飛——小林——

　　6：15：01，任重才從昏迷中醒過來。

　　6：16：00，南飛在下去操作前留在老工程師身上的手機響了：

　　——是江北雁。

　　怎么辦？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該接還是不該接聽電話。任重坐了起來，從老工程手上搶過電話，均勻了一下自己的呼吸，把手機對到了自己的嘴邊：

　　“噯，是雁子嗎？”

　　“啊，叔，怎么是你接電話？南飛呢？你們現(xiàn)在還沒回來嗎？”

　　“啊，雁子，南飛正在操作，不方便接電話，我們完成這一點馬上回來?！边€沒等對方說什么，任重馬上掛了電話。

　　6：18：30，

　　“還看著我干嗎，還不趕快去找呀！”任重大聲地吼了起來。

　　“哎，你們幾個熟悉路的，趕緊在前面引路，怎么樣才能到剛才我們測量的那面坡的懸崖下面去，快！快！”老工程師對著幾個老百姓喊。那幾個老百姓也急了，一聽到指揮，馬上帶著大家朝另一邊走去?？蓮倪@里繞過去，根本就沒有路，他們就跟著巖壁朝河流的下游走著。

　　7：01：20，

　　“前面已經(jīng)是走不過去了，你們看，有會游泳的，跟我們一起游泳過去，不會的，就只能留下來了?！弊叩浇^壁深處，一個老百姓對任重他們說。好在只有一個百姓和一個工程師不會游泳，其他的人都會。

　　“好，你們兩個就留在這里，我們把手機等的東西都放在這里，你們兩人看著，我們不回來，你們不能有任何的走動?！比沃卦诿钪?。然后自己第一個開始脫外衣。

　　“任總，這個天，你脫衣服？”

　　“快，別說話了，能脫的就脫，不能脫的-----”

　　“啊，這里的水也不是很深，現(xiàn)在氣溫還是很冷的，這樣吧，大家不用脫衣服，只把褲子脫了，全部舉在頭頂上就可以過去，到了下邊，再穿上，這樣才不會太冷?！币粋€百姓對大家說。大家趕緊按著他說的去做，把所有下身的衣服全部都脫了下來，包括鞋子、襪子，然后挽起衣服，用手高高地舉起褲子、鞋等，拉成一排，開始下水。走了有十幾步，最深的地方，水已經(jīng)漫到了他們的腹部。任重又轉(zhuǎn)過頭來，對著岸上的兩個人說：

　　“你倆記住，如果再有江北雁打來電話，就說南飛正在操作不方便接電話?！?p>　　“啊，好的?！?p>　　7：10：35，任重他們大約走了有兩三百米的水路，轉(zhuǎn)過了前面的那個懸崖，來到了剛才南飛他們在上面測量的位置下面。天已經(jīng)完全地黑了下來。他們也看不清附近到底是個什么樣子，就用手中的鐮刀和一切能把前面的雜草、荊棘等分開的工具，拼命地朝著有可能是南飛摔下來的地方邊砍邊爬了上去。

　　“南飛，南飛——”

　　“南飛，你在哪？”

　　“南飛，南飛，你能聽到我們的聲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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