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靜秋在客房住了三天,這三天莫雅楠女士尋找種種借口,想讓她的兒子從一樓凌春的旁邊搬回來。但我以“無法原諒”“必須受到教訓(xùn)”為由拒絕了。說實在的,我巴不得他兩能“近水樓臺”一下,最好發(fā)生個什么,然后我就能跳出來,哭訴一通后,要一筆精神損失費,然后恢復(fù)自由。但我知道是我自己想的太美好了,晏靜秋在這上面一直像個虔誠的僧人,簡直比唐僧還唐僧。如果不是娶了我,莫雅楠女士都會懷疑他的能力或者.......取向。
凌春在這里住了一晚就走了,雖然我盛情挽留,但是她告訴我莫女士的眼光實在太可怕了,而且她一個對貓毛過敏的人,無法忍受每天早上起來貓就在她的床邊。我忽然想起那天晚上莫女士抱著晏小白悄摸的去一樓,還告訴我小白想去玩,就明白發(fā)生了什么。我看著臉上起了小紅疹的凌美人,最后只好依依不舍的和她道別。晏靜秋每天都很按時回家,而且每天都帶些小蛋糕和鮮花給我們,而我每天要在門廳迎接,做出一副舉案齊眉的姿態(tài),還要時不時提防他忽然的擁抱和摸臉——作為一個身高近170公分的女生,他每次摸我的臉或者頭,都讓我有一種被俯視的屈辱。
我的婆婆莫雅楠女士并沒有流露出想回家的意思,我不知道我們的恩愛夫妻要假扮多久。但說實話,我很享受和她在一起的時光,我們每天一起畫畫,一起養(yǎng)花,一起擼貓,說一說當(dāng)紅明星的八卦,除了每天要想辦法拒絕她提出她兒子回房的建議,其他都是歲月靜好。
有天下午我有點兒感冒,于是午覺睡得有點長,等我醒過來一看手機,都快四點了。但我奇怪的是,平時兩點就像只燕子一樣蹦到我房子叫我的莫女士居然沒有來找我。我爬起來,懶得扎頭發(fā)就戴了棒球帽,穿著家居服下了樓。唔,幸虧李叔不在,不然我這副樣子又得被他念叨。晏小白蜷縮在沙發(fā)上,睡得像是死了,我過去摸摸她,她迷糊著抬起頭蹭了蹭我,我坐在沙發(fā)上給自己泡了杯茶,一邊喝一邊想,莫女士沒有擼貓,那就只能在花房了,喝完了去看看,順便摘點花曬點茶喝。
然而如果時光能倒流,我一定會告訴現(xiàn)在準(zhǔn)備去花房的自己,死也不要去,哪怕去也不要這個形象去。但是,明顯的,時光絕對不會倒流,而我,也是毅然決然的穿著家居服,戴著帽子,高興地像個二百五一樣走向花房。
這個時間的太陽光是最好的。度過了最熱的中午,也沒有到傍晚,那種光暖暖的,像剛剛煎好的雞蛋黃。玻璃房又重新過濾了一遍的光線撒在花房里,所有的花像上了一層濾鏡,連平日里冷清的馬蹄蓮都顯出幾分溫潤來。我想著莫雅楠女士喜歡花環(huán),隨手就摘了幾朵,一邊走一邊手上開始編。遠(yuǎn)遠(yuǎn)的聽見紫藤花樹后面有聲音,于是就悄悄的走過去。
這樹紫藤花非常漂亮,是李叔幾年前移植過來的,莫雅楠女士一直認(rèn)為,這棵樹底下非常適合擁抱接吻,以及做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當(dāng)我悄悄的(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我要悄悄的)靠近那棵樹,并看清樹后面的場景時,我真慶幸當(dāng)時沒同意把躺椅搬過來。
莫雅楠女士穿著她非常喜歡的那件粉色的長裙,長發(fā)及腰,身材好的不像個媽媽(?),此刻這個美麗的,小鳥依人的女人,正被一個非常高大,穿著筆挺西裝,感覺很帥氣的男人抱在懷里,吻的像一對鯰魚一樣。這兩個人襯的后面的紫藤花樹,的確非常唯美,非常養(yǎng)眼。
我抽了一口氣,這聲音其實并不大,但那個男人顯然非常警覺。他把莫雅楠女士往懷里一帶,用手摁住她的頭,然后抬頭往我這邊看過來。那個眼神非常犀利,我不禁倒退了一步。
莫雅楠女士也掙扎著回過頭,說實在的,她這副樣子真的非常動人,杏眼迷離,雙頰微紅,櫻唇在光下嬌艷欲滴,讓人一看就知道剛剛沒干什么好事。我僵硬的抬頭看著那個高大的男人,他灰色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我,雖然非常英俊,但那種英俊真是非常的咄咄逼人。
我萬萬沒想到,我和我的公公,晏靜秋的父親,會是這么一副見面的尷尬場景。
“楚楚,楚楚啊,”莫雅楠女士的呼吸還是有些紊亂,她微微的笑著,我注意到那個男人,呃,我的公公還是緊緊摟著她,她說:“第一次見面吧,這是我老公,晏其楨。阿楨,這是楚楚,阿秋親愛的老婆,你的兒媳婦。”
哈,哈,哈。
我該用怎樣的表情來面對我的公公呢。我揪著手上的花環(huán),露出一個比哭難看的笑——就是讓他看到我的六顆牙而已。我聽見我干巴巴的聲音說:“您好,公——父親?!边溃泄娴奶珜擂瘟恕?p> 他微微一挑眉,說實在的,這張臉真是非常好看。晏靜秋和他長的很像,但一挑眉也沒有他這樣亦正亦邪的氣質(zhì)。他點點頭,那雙灰色的眼睛似乎有了些溫度。
“楚暮,”他說:“好名字?!?p> 呃,我該說什么,謝謝嗎。
莫雅楠女士嬌羞的看了他一眼,嘟起嘴說:“那我呢那我呢,我的名字也好聽吧?!?p> 晏其笙低頭看著她。我聽見他猶如大提琴一樣的,完全不同于剛剛同我說話的聲音柔軟的說:“嗯,楠楠的最好聽?!?p> 楠楠……我覺的此刻我再不走,就真的要暈倒,或者甜死當(dāng)場了。我咳嗽了一聲,用我最賢惠的聲音說:“那么,父親,莫雅楠女士,我先回去了。我去準(zhǔn)備一下,晚餐?!?p> 那個英俊的男人抬起頭,我注意到他似乎微微笑了一下,但是稍縱即逝,我也不太確定。他點點頭,然后似乎思考了一下,我拔腿就跑。
“你?!彼従忛_口了,我停了下來。
“這件家居服不適合你,你本來就高,穿上有些虎背熊腰。”他停了一下,一本正經(jīng)的接著說:“晏靜秋沒告訴你吧,這樣像熊?!?p> 誰能告訴我,這么英俊而帥氣的男人,為什么會這么毒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