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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末武圣

第二十七章 絕境

漢末武圣 半城流煙 3107 2018-04-06 22:07:32

  “背叛?”

  “我從始至終都是可汗麾下部將,背叛又從何說起?”

  古納多絲毫沒有在意自己的傷勢,反而略顯嘲諷的看著云長。

  “難道你曾經(jīng)不是馬賊首領嗎?”

  臧洪心中冰寒,有些顫顫巍巍的出聲問道。

  “我曾經(jīng)自然是馬賊首領,不如此又怎能瞞過你們,可惜在我成為馬賊之前,就已經(jīng)是可汗部將了?!?p>  提到可汗二字,古納多眼中瘋狂之色褪去,取而代之的卻是尊敬。

  云長與臧洪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

  眾所周知,檀石槐能夠統(tǒng)一散亂的鮮卑部落,那些馬賊也起到了很大作用。

  小部落們不堪忍受馬賊襲擾,紛紛愿意奉屢次大破馬賊的檀石槐為可汗,正是有了眾多小部落的支持,檀石槐才能最終統(tǒng)一鮮卑。

  如果說眼前的古納多,曾經(jīng)在檀石槐授意下成為馬賊,那么其他草原馬賊,難道就不會是檀石槐部將?

  “為了成為鮮卑可汗,檀石槐還真是不折手段?!?p>  忽然間,云長對于那位素昧謀面的鮮卑可汗,產生了濃濃的好奇。

  檀石槐究竟是怎樣一個人,才會有那么深遠的謀劃,才會讓自己部將心甘情愿默默付出,哪怕終身背負馬賊罵名,仍舊愿意為其赴死。

  “檀石槐心機如此深沉,謀劃如此長遠,絕對是我大漢心腹之患?!?p>  “無論如何,這次也要除掉檀石槐!”

  臧洪臉色也極其凝重,不過對于檀石槐的殺機卻越發(fā)濃烈起來。

  “就憑你們?”

  “恐怕還沒見到可汗,所謂的三路大軍就全軍覆沒了吧?!?p>  古納多哪怕滿嘴鮮血,臉上仍舊帶著嘲諷的神色,顯然對于檀石槐極其忠誠。

  “找死!”

  關雄聞言勃然大怒,就準備上前教訓這個狂妄的細作。

  “此人雖然陷我大軍于險地,然而站在他的立場來看,卻也未嘗不是慷慨赴死的豪杰。”

  “兩軍交戰(zhàn),各為其主?!?p>  “此人既然甘愿為了檀石槐,數(shù)十年默默背負馬賊惡名,直至今日甚至要獻上自己生命?!?p>  “哪怕處于敵對方,也應該給予他足夠的尊敬?!?p>  云長攔住了關雄,有些唏噓的說道。

  不知為何云長忽然想到,如果自己以后對上前世自己敬佩的歷史名將。

  當雙方各為其主,而必須你死我活的時候,自己又會如何面對他們?

  不知為何,當云長想到也許自己日后,可能會與自己喜歡的武將趙云,甚至是歷史上的結拜兄弟劉備、張飛為敵,心中就有種莫名傷感。

  真要到了必須你死我活的時候,云長也不知道自己會如何選擇。

  臧洪、關雄聽見云長之眼,全都呆立當場。

  繼而,他們紛紛佩服云長的胸懷氣魄,看向古納多的眼神也有所變化。

  “嗡!”

  偃月刀震動,穩(wěn)穩(wěn)壓在了古納多脖子上。

  “你若愿降,而后帶領我軍走出沙漠,某絕不追究你以前所作所為。”

  “若不愿降,我則全汝忠義?!?p>  云長語氣平淡,眼中滿是冷漠。

  古納多毫不懷疑,只要自己不同意投降,絕對會立刻身首異處。

  不過云長方才那段話,反倒是觸動了古納多內心,對于這位殺過許多鮮卑人的猛將,也產生了些許的好感。

  “就算我愿意投降,軍候還會信任我嗎?”

  云長聞言,不由微微發(fā)愣。

  是啊,縱然古納多口頭上說投降,云長恐怕也很難相信對方了。

  哪怕云長愿意相信,已經(jīng)被古納多坑害的三軍將士,也絕對不會信任古納多。

  “動手吧?!?p>  古納多沒有掙扎,更沒有求饒,仿佛他早就看淡了生死。

  事實也的確如此。

  就在那些跟隨著他多年的馬賊兄弟,在自己的出賣下被可汗檀石槐剿滅以后,古納多的心就已經(jīng)死了。

  可是,古納多絕對不會怨恨檀石槐。

  因為他知道,偉大的可汗檀石槐統(tǒng)一鮮卑,必然會有人犧牲。

  那些犧牲的馬賊兄弟,死得其所。

  故此得到這個擔任細作九死一生的任務之時,古納多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下來。

  “兄弟們,對不起,我來陪你們了。”

  兩滴眼淚晶瑩剔透,緩緩從古納多眼角滑落,剛剛落在沙子上面,就被完全蒸發(fā)。

  這位縱橫草原惡貫滿盈的馬賊首領,此時留下了思念以及懺悔的淚水。

  “愿大漠,伴你長眠!”

  云長心中微嘆。

  而后手起刀落,刀鋒劃過古納多脖頸,人頭旋轉著飛入空中,鮮血染紅了沙地。

  “兄長,為何不再審問一番?”

  關雄卻是沒有想到,自家兄長說殺就殺,居然不繼續(xù)審問。

  “他什么都不會說的?!?p>  瞥了關雄一眼,云長最終將目光放在臧洪身上,臉上滿是凝重。

  “此事必須盡快告知將軍,還要迅速想出對策,否則我等皆會葬身于荒漠之中?!?p>  臧洪不敢怠慢,令先鋒軍暫停行軍以后,就帶著云長前去面見臧旻。

  中路大軍士卒,也都口干舌燥的在沙漠上行軍。

  “什么,那個向導乃檀石槐布下的棋子?”

  臧旻聽完事情經(jīng)過以后,嘶啞著喉嚨震驚的喊道。

  他根本沒有想到,檀石槐居然布局如此深遠,更沒想到古納多居然愿意付出如此犧牲。

  震驚過后,強烈的危機感頓時將臧旻包圍起來。

  身為三軍主帥臧旻非常清楚,當士卒們在沙漠中失去水以后,會是什么下場。

  “不曾想,草原上也有如此忠義之士?!?p>  不過,臧旻卻對那位將大軍帶入絕境的向導,生不起絲毫怨恨。

  兩軍交戰(zhàn)各為其主。

  漢人極其重視‘忠義’。

  無論古納多愿意為了檀石槐,一生都背負著馬賊惡名,還是愿意為了將漢軍帶入絕境,甚至不惜犧牲自己。

  種種舉動,都絕非常人所能比擬,都值得人們敬佩。

  臧旻飽讀圣賢之書,對于那些品德高尚之人非常敬重,哪怕對方是敵人。

  “父親,將士們攜帶的清水已經(jīng)所剩無幾,當如何穿越這片沙漠?”

  臧洪握著手中所剩無幾的水袋,臉上充滿焦慮。

  臧旻聞言,卻是沉默不語。

  古納多既然謀劃這么長時間,想必絕對不會帶著漢軍朝有水源的位置趕去。

  如今雖然揪出了古納多這個細作,然而漢軍也已經(jīng)被帶入絕境。

  缺乏飲用水的漢軍如果沒有奇跡發(fā)生,很快就會被這漫天黃沙所吞沒。

  哪怕臧旻學富五車,在這種絕境中又能如何?

  “軍中不是還有幾位向導么,何不請他們前來商議一番?”

  云長此時,雖然對其余向導不抱什么希望,卻也仍舊祈禱能夠發(fā)生奇跡。

  否則,漢軍也只能被渴死在沙漠中了。

  “這些人居然沒發(fā)現(xiàn)古納多將我們帶偏了方向,哪里有什么真本事?”

  “說不定,其余向導中也可能有檀石槐布下的棋子?!?p>  想起那些向導,以及古納多曾經(jīng)狂笑著稱呼他們?yōu)閺U物,臧洪就覺得心中火起。

  也不怪臧洪有些失了方寸。

  當人陷入絕境而沒有辦法的時候,著急上火乃是情理之事。

  此時的臧洪尚且年輕,也根本沒有達到歷史上那種程度。

  “無論如何,也要詢問一番?!?p>  臧旻行事果決,將其余幾位向導都召集起來,結果卻讓人更加感到絕望。

  幾個向導對于這片沙漠都不熟悉,根本不可能在漢軍將飲用水耗完以前,找到古納多口中的綠洲。

  甚至有向導懷疑,古納多口中的綠洲根本不存在。

  然而,云長卻堅信,古納多在這件事情上不會說謊。

  因為古納多開始也并不肯定,軍中除了他自己以外,還有沒有人熟悉這片荒漠。

  假如古納多開始就說謊,很有可能會暴露身份。

  為了得到漢軍信任,古納多甚至屢次帶領漢軍攻破鮮卑部落,付出如此代價若因為謊言而暴露,絕對得不償失。

  只不過,云長并不知道那個綠洲究竟在何處。

  “飲用水已經(jīng)所剩無幾,就算士卒們強忍饑渴省著點喝,也最多只能支撐半日。”

  “假如半日內不能找到新的水源,戰(zhàn)馬就會因為脫水失去價值,士卒們也會變得虛弱?!?p>  “一旦夜幕降臨,行軍速度是也也會停止,縱然能夠勉強熬過一夜,又有多少人還能熬過第二天?”

  也許在外面,人們一天不喝水還能忍受。

  然而沙漠內由于空氣太過干燥,體內水分每時每刻都在蒸發(fā),假如不能及時補充水分,很快就會因為脫水而暈厥。

  哪怕沉穩(wěn)如臧旻,在這種絕境中,也有些失去了方寸。

  或許他并不怕死,卻害怕自己麾下一萬精騎葬身荒漠,這樣將會死得毫無價值。

  由古納多的行為可以推斷,檀石槐早就針對三路入塞漢軍做出了布置。

  那么其余兩路兵馬,說不定此時也陷入了困境。

  縱然另外兩路兵馬主將乃宦官爪牙,所帶領的戰(zhàn)士卻也是大漢精銳。

  如今大漢風雨飄搖,真正精銳士卒并不算多。

  哪怕雙方立場不同,臧旻也絕不愿意看到其余兩路兵馬全軍覆沒。

  真要那樣的話,天子轉移國內矛盾的策略將徹底失敗,本就蜂擁四起的盜賊更加不會畏懼朝廷天威。

  這一切,并非臧旻所愿意看到的結局。

  “這片沙漠,難道真的就是我們葬身之地么?”

  臧旻抬頭仰望灰蒙蒙的天空,居然有種想要嚎啕大哭的沖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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