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易寧遇事一向淡定,這次算是把這十六年沒流的淚都流完了,直到云封將絲被蓋在她身上時才意識到,他只是吻吻她而已。
他嘆了口氣,眉眼生輝,柔聲道:“不過就親親你,你哭什么?”
他說的輕巧,什么叫“不過是親親你”,她不喜歡他,為何要白白給他親。
他是皇帝不錯,可他不在他那高高在御座上待著,跑來招惹她。殊不知,她只一顆凡心,怎可平白無故交于后宮佳麗三千的人。
一想到這兒,就覺得當初不該進宮,可惜她勢單力薄,對此無能為力,不然,她就是搭上這條命,也要與眼前這人搏一搏。
或者上次就不該救他。
云封看她一會兒搖頭,一會兒皺眉,看的時間越長,越是覺得眼前女子活潑機靈,可愛異常。他就這樣用右臂撐著頭,眼中帶笑看著她,頭發(fā)由于束的松,就這樣披散下來,落在蘇易寧臉上,撓的她的臉癢癢的。
蘇易寧后悔一陣子,意識到現(xiàn)下不是后悔的好時機,她還與云封躺在床上呢!若是讓阿喜常平明日瞧見了,免不了又要問上一番。
躊躇了一會兒,她伸手推了推他,可這人像塊石頭似的,一動也不動。
“你今晚不是真的要住這兒吧?”她一臉不確定。
“嗯?!彼c點頭,毫不猶豫。
蘇易寧在心里默默翻了個白眼,行吧,你不走我走。
她想到這就準備這么做,待他閉上了眼睛,她就慢慢地從他懷里鉆了出來。
坐在床沿穿好了鞋,繼而想到什么,又扭過頭,朝他吐了吐舌頭。
那么多大美人他不喜歡,非要爬她的床,沒問題,她把屋子都留給他。
輕手輕腳地下了床,出了門,云封才睜開眼睛,眸子暗了暗,看來她是真不愿待在這宮里。他想要的,還從來沒有失手過。
他把玩著腰上的玉佩,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
蘇易寧第二天早上起來發(fā)現(xiàn)自己又回了自己的床上,捂著有點痛的頭,大概是那人將她抱回來的。她一向睡得沉,一點也沒印象。
阿喜和常平躺在門沿上,還沒有轉醒的跡象。
她穿鞋下了床,走到門邊,搖了搖還在昏睡中的兩人。
“唔……”阿喜睜開眼,腦袋昏昏沉沉的,朝四周看了看,遠處的鳥兒叫的歡,常平嘴角掛著口水,睡得跟頭豬似的。她家小姐憂愁地坐在臺階上,一臉絕望。
“小姐,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昨天太詭異了!早上蘇易寧又是這副表情,免不了讓她擔心。
“昨晚來了個男人……”蘇易寧話還沒說完,阿喜就朝她撲過來,將她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細瞧了一遍,才舒了口氣。
然而蘇易寧卻唉聲嘆氣,阿喜頓時又覺得不好了:“小姐,究竟怎么了?”
“昨晚來的那個男人,是皇帝!”她簡直欲哭無淚。
阿喜嘴巴張的可以塞下一個雞蛋,蘇易寧看著難受,體貼地替她合上。
她扭了扭嘴,疑惑道:“皇上來干什么?他自家院子還偷偷摸摸地進來做甚?”
“腦殼有病!”主仆倆一致得出結論,不謀而合,繼而相視一笑。
朝陽初初升起,光芒恰到好處。常平仍斜躺在門檻上,滿足的舔了舔嘴角;蘇易寧抬手擋住了臉,直直盯著太陽看。阿喜起身進屋,轉而又走了出來,手上多了一件披風,她替蘇易寧仔細披好,道:“小姐,我去做些糕點,早上若是不吃,被老爺夫人知道了,又得心疼好長時間。”
蘇易寧揉了揉有點發(fā)澀的眼,道:“嗯,去吧?!?p> 她進宮也好長一段時間,娘親也不知道哭了幾次……
黃新酒昨晚連夜做了一些糕點,感慨幸好三娘在的時候他學了一點,不然,他爺倆怕是早就餓死了。
昨晚的事又警醒了他,本來他覺得勛兒年紀尚小,怕人迷惑了他的心智,做出出格的事情。眼下這情況,也容不得他再顧慮,家中還是要有幾個人照顧。這次他還是去買個丫鬟和小廝,不然這兒子就該給他養(yǎng)成一個野小子啦!
再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圣旨,君尚書之子君央,大陳的威武大將軍強搶民女一案,著實棘手。
將官帽正了正,再看一眼呼呼大睡的黃言勛,匆匆出了門。
到了府衙,好幾個官員聚在一起,正在說這事。見黃新酒進來,都朝他涌過去,將他圍住。
“大人,這事不好辦吶!”說話的是刑部員外郎蔣余慶蔣大人,他這么一說,其他人也紛紛點頭附和。
“大將軍畢竟是尚書之子,太后甥侄,又在朝中身兼要職,若是嚴懲,怕會觸怒太后!”
“如今安佳人剛進宮就得了封號,頗有獨占圣寵的勢頭,這事,大人可要好好斟酌斟酌!”
……
黃新酒這話聽得多了,也就不當回事,這話說得不好聽,但也確實是實話。當今圣上即位剛剛一年,芳華殿還有一個君太后在背后壓著,朝臣分為兩派,以丞相孫瑯和尚書君長陽為首,戰(zhàn)神云封這名頭倒不是蓋的,可前有狼后有虎,要想殺出一條路,不是那么容易的!
周圍的人還在七嘴八舌,他沒怎么聽,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姜文這是從天牢那邊急急趕過來,神色凝重,黃新酒估摸著是有關這事的,揮了揮寬大的衣袖:“都各自做事去吧,這件事我自有定奪。”
遣散了一眾人,姜文跟著他入了司刑閣。還沒開問,姜文就直挺挺地跪下,稟告道:“大人,當日被君央強迫的女子今早暴斃于牢中!”
不散貓
哇咔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