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封一走,宮中似乎都冷清了許多。君云書手里捧著一卷書,若無其事,或者說是心不在焉的翻閱著。
風萊小跑著進來,對她說道:“娘娘,皇上與容妃一同離宮了!”君云書又翻了一頁,十分平靜地掃了她一眼,又接著看她的書。
“皇上寵她,帶她一起也是應該的?!闭f著就責怪似的看了她一眼,“有什么好大驚小怪的!”
“是,奴婢莽撞了?!憋L萊一向了解她,見她這般反應,也就不再多說。
天氣已經漸漸變得有些燥熱。她將從紫宸閣拿回來的碎冰擱置在琉璃盞中,放在君云書的身側,道:“娘娘,天氣轉熱了。奴婢特地從長福公公那兒拿了些冰回來,您先用著,中了暑氣就不好了。”
君云書斜臥在美人榻上,聽她這么一說,不禁有些疑惑:“此次皇上連長福都沒有帶去?”一邊說一邊將書放在了一旁。
“是啊?!憋L萊眼疾手快,看她要起身,迅速將她的牡丹繡鞋取了過來,細心地替她穿好,又往四周瞧了瞧,確定四下無人,才又低聲說道,“奴婢聽人說,皇上此次前往蒙越只帶了兩個人,一個是張侍衛(wèi),還有一個便是容……”
君云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霎時明白過來,立刻將“妃”字咽回了肚子里,語氣陡然轉變,滿滿都是鄙夷和不屑,“只帶了張侍衛(wèi)和蘇易寧那個狐媚子!”
聽到“狐媚子”這個稱呼,君云書才恢復原來的溫柔笑意??伤淖旖俏⑽⑸蠐P,目光不知看向何方,溫柔中帶了些冰冷。
她攥緊了裙擺,咬緊銀牙,蘇易寧這個小賤人,憑什么與她斗!她姨母是大陳最年輕的太后;父親是朝堂的一品大員,官至尚書;她是陳國大族君家的千金小姐,而蘇易寧,充其量也就是出身書香門第的小家碧玉,能進宮已經是修了半輩子的福氣,想如此輕而易舉地騎在她頭上,簡直是異想天開……
風萊看她臉上的笑由淺笑變?yōu)槔湫?,迅速低下了頭。
等到風萊替她畫好了淡妝,君云書撫摸著頭上的珠搖,看著銅鏡中的那張臉,輕聲問風萊:“你說,我哪里比不上那個蘇易寧?何故皇上這么寵愛她,卻如此不待見我?嗯?”
尾音微顫,可是已然帶上了一絲寒意。
風萊將銀制的對蝶盤在她頭上,道:“皇上只是圖個好玩新鮮。娘娘您就好比空谷幽蘭,不是那些路邊的野花野草可以相比的。等皇上玩膩了,自然就會發(fā)現(xiàn)娘娘您的好?!?p> 這一番話說的甚和她的意,鏡子里的那張臉復又浮現(xiàn)平日里的溫柔笑意。她起身,捋了捋剛剛攥出來的褶皺,道:“有好幾日沒去看姨母了。今日去芳華殿瞧瞧吧。”
風萊恭恭敬敬地退到了她身后,應道:“是?!?p> 蘇易寧一行人趕了一上午的路。她雖然比之尋常女子體力各方面都要好上許多,但到底是個女兒家,不能和云封張霖這些待過軍隊的人相比。
云封見她臉色難看,不遠處剛好有個酒家,便道:“先到前面休息一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