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千金散盡還復(fù)來 三
趙啟就站在亭子里,旁邊是一桌酒菜,還有很多的官員。
有與寧信陽交好的,有平時(shí)不太交往的,有趙啟的“守護(hù)者”。看著這浩大的場面,寧信陽也真的是不知道說什么好。
趙啟費(fèi)盡心思的去折騰,無非就是想展現(xiàn)他的氣度,想要在眾人面前樹立一個(gè)高大的形象嗎?
想到這里,寧信陽就笑了。既然你想要我配合你演戲,那么便拿點(diǎn)報(bào)酬來吧!
想通了,寧信陽就主動的走了上去。
長亭里的人都圍了上來。趙啟走在最前方,端著酒杯迎了上去。
“寧大人此去,不知是否能歸。在此以酒祝寧大人早日歸來?!壁w啟的語氣倒是很正常,可是這話嘛,就值得深究了。
在場的人,哪個(gè)不是人精,又有哪個(gè)不懂。只是都是懂了裝不懂。
“借趙大人的吉言?!睂幮抨栒f完,接過趙啟手中的酒杯,一飲而盡。將空了的酒杯翻轉(zhuǎn)過來,無一滴酒。
“趙大人不知可否記得昨天的事情?”寧信陽將酒杯放在桌上,看向一旁的趙啟。
趙啟昨天只是空口說了句,并未當(dāng)回事兒。寧信陽突然一問,他也是不知道的。
“什么事兒?”趙啟問了一句。
“趙大人真是貴人多忘事?。∽蛱炷銓懙亩Y單都被管家當(dāng)場宣布了的。眾位大人也是聽見的,趙大人難道忘了?”寧信陽笑得真誠,一雙眼睛掃過在場的人。
“是啊,我也聽到寧家管家念了,好多的。我和趙大人比起來,那就寒酸多了?!?p> “是啊,是啊,趙的人的禮單可是最豐富的了?!?p> “我記得好像有南海珍珠和紅珊瑚雕?!币粋€(gè)人說道。
“我記得,好像還有,洞明珠?!?p> “對了,對了。還有南湘子?!?p> “我記得,還有林西白的?城傭?真跡呢!”
眾人三言兩語的,就將趙啟禮單上寫的說得差不多了。
趙啟快心疼死了。
昨天的禮單是他親自寫的,也盡是寫了些名貴的東西,他平時(shí)都舍不得的寶貝,只是想在眾人的面前搏個(gè)好名聲??墒撬麤]想給啊!如今被寧信陽這么一提,這么一說,他要是不給,那他所有的苦心都白費(fèi)了;給了,又舍不得。而且這里這么多的人,他也不好意思賴賬啊。
于是趙啟只得勉強(qiáng)笑著回道:“你看我這記性,今天為了給寧大人踐行,都將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了!”趙啟的重要兩個(gè)字,是咬牙切齒的,恨不得撕了的那種。
寧信陽假裝沒聽出來他話中的深意,笑的開懷,還伸手拍了拍趙啟的肩膀:“趙大人現(xiàn)在記起了就好。那就多謝趙大人的厚禮了。”伸出手指,指向身后的馬車。
“寧大人,你怎么還有兩輛馬車???”一位與趙啟要好的官員出聲問道。
“這還是昨天趙大人提醒我的呢!趙大人說今天在十里長亭設(shè)宴為在下踐行,順便將禮物送到。趙大人你說……”說到這里,寧信陽故意的停頓了下來,走到趙啟的面前,“是吧!”
“趙大人可真是有心了?!?p> “是啊?!?p> ……。
稱贊聲此起彼伏,趙啟耍賴是耍不成了,只得伸手招來管家:“去把昨天為寧大人準(zhǔn)備的賀禮運(yùn)過來。”
“可是,老……?!惫芗业脑掃€沒說完,便被趙啟厲聲的打斷了。
“還不快去?!?p> “是?!惫芗覠o奈,只得騎著馬連忙地奔回府中。
看著管家消失在路口,趙啟牽強(qiáng)的招呼著大家坐了下去。
長亭里,一股怪異的氣氛在彌漫。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心照不宣的保持了沉默。
很快的,管家就帶著人馬,帶著禮物到了寧信陽的馬車旁。
寧信陽站了起來,走出長亭。
“管家,幫我把東西裝到后面的馬車?yán)?。小心點(diǎn)兒,別碰壞了?!睂幮抨柨戳艘荒樔馓鄣内w啟,大聲的向不遠(yuǎn)處的管家喊道。
“是?!惫芗铱戳粟w啟一樣,見他沒說什么,指揮家丁將東西裝進(jìn)馬車中。
每裝一件,趙啟的心就疼一下。直到裝完,趙啟感覺自己的心都碎成了渣。
好久都沒反應(yīng)過來,就連寧信陽是什么時(shí)候走的都不知道,亭子里面的人什么時(shí)候散去的都不知道。再回神時(shí),亭子里就只剩下他和管家,以及亭外的幾個(gè)侍衛(wèi)。
“老爺,寧大人剛剛叫您您沒聽見。他叫我給您帶句話?!惫芗也恢肋@話該說還是不該說,但他說出口的那一刻他就后悔了。
“說?!壁w啟的聲音很無力。錢啊,就從自己的腰包跑進(jìn)了別人的馬車了。
“寧大人說,千金散盡還復(fù)來對趙大人您來說簡直是小菜一碟?!惫芗艺f完便跪了下去。
“有多少人聽見了?”趙啟看向跪著的管家,卻沒叫他起來。
“都……聽見了?!惫芗业纳眢w幾乎是貼在了地上。
“那你拿的那些東西有幾件是真的?”趙啟看向管家,站了起來。
“都是真的,我……。”管家的話還沒說完,便被趙啟一腳踢開了。“將他拉下去?!?p> 說完便轉(zhuǎn)身離開了,絲毫沒有理會身后管家的哭喊和求饒聲。
管家還在努力的掙扎,因?yàn)樗?,一旦被拉了下去,他就真的沒有了活路。
趙啟的腳步突然間停了下來,管家滿懷希望的爬了過去,跪在他的腳邊求饒,直直的磕頭,額頭已經(jīng)磕出了血。
“起來吧!”
聽見這聲音,管家不可置信的慢慢的抬起了頭,可是他還沒看清楚,一把利劍便刺進(jìn)了他的心臟。他用力的捂住心口,可是汩汩的鮮血不斷的向外涌著。
管家倒在地上,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趙啟將劍扔在管家的身上,擦了擦手??聪蛏砗蟮膸讉€(gè)侍衛(wèi):“事情都安排好了?”
為首的侍衛(wèi)站了出來,面無表情:“是,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p> “那就好。拿了我的錢。寧信陽,那也得你有命來花?!壁w啟笑了笑,從管家的尸體上跨了過去,帶著侍衛(wèi)大搖大擺的走了
趙啟的馬車消失后,從遠(yuǎn)處的草叢里,跌跌撞撞地跑出來一個(gè)小小的身影,在管家的尸體前停下了腳步。
他蹲下身子,拉了拉管家的衣襟,“爺爺,爺爺你怎么了?”半天都沒有反應(yīng)。
他又轉(zhuǎn)了個(gè)方向,捂住那還在流血的傷口,一聲一聲的喊著“爺爺?!?p> “咳,咳?!惫芗彝蝗豢攘艘豢谘?,也慢慢的虛睜開了眼睛,看了看面前的這個(gè)虛幻的小小身影,他認(rèn)出來了,是趙府的嫡公子___趙文卓。他想伸手去摸摸他。
“爺爺?!壁w文卓輕輕的握住管家在半空中的手。
“小公子……咳…咳這么多年了,你受苦了?!惫芗铱瘸隽艘豢谘?。他費(fèi)力的用手從腰間扯下一個(gè)不太鼓的錢袋,塞進(jìn)了趙文卓的手中?!靶」舆@里沒多少錢,你拿著去……。打點(diǎn)一下,你可以在短時(shí)間里……。過得好點(diǎn)兒。”
管家的話,斷斷續(xù)續(xù)的,但是趙文卓還是能聽得懂的。他的眼淚順著小臉掉了下來,滴落在管家的臉上。
很快,管家的手垂了下去,徹底的咽了氣。
趙文卓捏著錢袋的手逐漸的握緊了。剛剛的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的,恨意從劍刺進(jìn)管家胸膛的那一刻開始發(fā)酵。
管家是趙家除母親外最好的人,可是現(xiàn)在,他躺在了這里,死了,再也回不來了。
很久過過后,趙文卓跪在管家的面前磕了頭,拿著錢袋跌跌撞撞的跑了。
當(dāng)天下午,金陵府衙接到匿名報(bào)案,最終立案為長亭尸案。
幾天后,府衙破案,死者為趙府管家,是屬于劫財(cái)殺人,兇手為城外老乞丐。
很快,這個(gè)案子便被破了,所謂的真兇___城外的老乞丐被判處死刑。
……。
金陵發(fā)生的一切,遠(yuǎn)行的寧信陽一行并不知道。
一路走走停停,寧信陽一行到了到了雁門關(guān),再往前走,便是鄴城___西北大營的核心。
聽風(fēng)聽雨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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