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拉開窗簾,光明沖進這間屋子,心情也很舒暢。
媽媽做好了早飯,等她洗漱。飯桌上突然談起了許樂生,不提不記得,她還有這個老朋友呢。三年了,都快忘了他。之前他回來的時候還想把蘇淮帶給他看看呢。這小伙子之前一直嘲笑她長那么丑肯定找不到男朋友。她記得她當時就氣了,心里一直記得以后要把男朋友帶給他面前,仔細瞧瞧。
他是那種一眼看去就知道和自己不是同一類人,因為他剛來時身上帶著的氣質和他們不一樣,清冷、安靜、不愛說話,但后來相處久了就慢慢顯露出本性來了。跟他們玩成一片。
在她的記憶里,許樂生以前是個很開朗的男孩,小時候記得他的個子很好,明明都是一樣的年齡,足足比她高了一個頭。以至于一直欺負她矮。他的父母都在外地忙于工作,小的時候就把他送了過來,跟著爺爺奶奶住,直到拆遷,他才被送回了父母身邊,享受家庭的溫暖。是否享受到了許安不知道,但祝他快樂。具體的細節(jié),當然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以前許樂生會陪她在床上玩過家家的游戲,她還能記得他的床很軟,很舒服。那時候很小,純粹的友情很美好。會光著腳跑去他家里找他玩,吃他炒的蛋炒飯。小孩子的個子都不高,他就踩著板凳,拿著鍋鏟,不熟練地干著自己喜歡的事。
他們鄉(xiāng)村的夜里,很少能看見螢火蟲,晚上的蟬聲倒是很多。樹木也很多,悉悉索索的聲音再加上周圍的黑夜茫茫,總會讓她害怕。
時過境遷,她再也找不回從前家的位置。每次想起都有淡淡的憂傷。
許樂生啊,是童年里的人物。很久沒有聯(lián)系,不知道他有沒有把她忘記。
“你許爺爺住隔壁小區(qū),要想去看看也能自己去?!眿寢尫路鹂闯隽怂男乃?。
但她搖頭,嘴里還塞著早飯,模糊不清說:“不用。等以后有機會一起去。”
媽媽也點點頭,也行。
看了一眼時間,都已經快七點,之前這個點都早早走了,她拿著東西就沖出去。路上的學生也不多,她有些慌。同時也在想著,什么點會遲到什么點不會遲到都是由一次次的試驗確定的。如果這個點去沒有遲,以后也可以晚一點。
因為她剛開學的時候還是保留著上初中的習慣,每天早上早早地就去上學了,雖然每次都困得不行。清晨的風涼爽極了,有時候甚至連路燈都沒有亮她就從家走了,覺得這是一種榮耀,她竟然可以起這么早,優(yōu)秀。
在班級門口等待同學到,在五樓遠望學校旁邊的十字路口慢慢聚集了很多人,而她,現(xiàn)在就站在空無一人的樓道里。看著路燈亮起,又可以看著它熄滅。
她記得那時候是冬天吧,只有冬天天才會亮得那么慢。比她還懶。
早起是一回事,學習成績好不好又是另一回事。她以前問過老師,上了職校能不能高考,當時老師的回答是讓她好好學習,考個高中。
過程中老師很多次勸她好好學習考個高中,她也曾想過有沒有可能不上高中,聽說高中很苦,她可能撐不下來。
她的寫作最好,卻在中考寫作文的時候由于一直思考作文,耽誤了時間,用短短十分鐘的時間趕完一篇,想到哪兒寫到哪兒。覺得讓那些一直關心她的人失落了?,F(xiàn)實就是這樣,她接受所有因自己的實力不夠而造成的結局,無論是好是壞。
開學時帶來的所有初中養(yǎng)成的好習慣都由環(huán)境的變化而漸漸消失。比如她原本可以一個人早早來到班級,干完所有值日生的活,連續(xù)幾天無人問詢也可以堅持,卻不能接受老師因為她的一次疏忽而遲了一些時間值日的責備。
如果累活一直都是她在干,沒人問詢也就算了,難道偶爾疏忽都不行嗎?還要承擔因為這次疏忽而帶來的懲罰,更加長時間的值日。朋友們勸她以后這些不屬于自己的活都不要干了,她過了幾天還是做到了。后來又因為只干自己的事被老師罵,被老師在全班夸她的同桌可以一個人干所有的事沒有吱聲,而有些人卻不能。即使同桌只是掃地,擦桌子,而她掃地拖地擦桌子擦瓷磚。剛開始也沒人告訴她,拖地只需要拖教室里的走廊,瓷磚只需要灑一些水,再擦幾下就行。
如果沒有一個開頭人干那些無人問詢的事,那么后來又怎么會有人發(fā)現(xiàn)其他人?
她真的不會再有任何改變了。反正怎樣都會被罵,她寧愿輕松。
做自己心里的太陽吧,如果一直有人給你的內心帶來陰霾。畢竟回不去曾經。
在這世上尋尋覓覓,就是找不到那一個相似的人。或者說,相似的人不在身旁。一個人忍受孤獨落寞,忍受所有委屈,相信到最后,長大的時候,這些委屈都變成小事,會變成光照亮未來迷茫的路。
許安在路上想起的這些,短短的幾分鐘,回憶了她的十幾年。
班級里的人來了不過二十個,沒有遲到這讓她很高興。剛開學不久的時候查的是很嚴的。現(xiàn)在輕松了一些,都是在早讀之前幾分鐘到的了。許安都很好奇她們是怎么把時間卡得這么準的。每天往返幾趟,該是爛熟于心了。
她從張思涵的身邊走過時,張思涵正在一手拿著鏡子,一手拿著粉餅往臉上拍粉。她一直都這么注意形象。許安以為足夠了解她了,可。。
早讀課的時候,一般老師是不來的。今天來了。許安和趙雅都把書放好了,早讀課還有一會兒開始。她一來,班級里都安靜了,她那眼睛在教室轉了幾圈,最后停留在了許安的身上,可許安一直都沒有抬眼看她,還在生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