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史大人說的是那位小道士吧!”柳家家主嫵媚地看了顏劫一眼,笑道說道:“如果奴家沒有看錯的話,這小道士應(yīng)該是個煉氣期的修士,比起我們這些凡人自然要強上許多,但要說他能與魔君對抗,奴家卻是說什么也不信的……”
顏劫驚訝地看著柳家家主,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他非常確信這位柳家主身上沒有一絲靈力,的的確確是個凡人??蔀槭裁此鼓芤谎圩R破自己的修為?難道她也和錢玨一樣,手里有什么法器不成?
錢玨淡淡地看著柳家主,她這些年來經(jīng)歷了不少大風(fēng)大浪,應(yīng)付這種場面可說是非常輕松。她故作不知地問道:“恕我眼拙,莫非柳家主還是一位修士?”
柳家主咯咯一笑,說道:“大人誤會了,我如果是個修士,哪會甘心留在這小小的臨山城里作家主呢?”
“哦?”錢玨故意問道:“如果不是修士,你又如何能看出我這隨從的修為呢?”
顏劫無奈地翻了個白眼,汗,就這么一轉(zhuǎn)眼的功夫,自己就從高人變成隨從了,這地位下降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不過,眼下正是議事的關(guān)鍵時刻,顏劫也懶得跟她計較了。他也很好奇,這位柳家家主是如何看出自己的修為的?
只見柳家主抬起皓腕,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臂,臂彎處則用紅線系著一只紫色的小鈴鐺。那小鈴鐺非常袖珍,只有拇指大小,雕琢得卻十分細(xì)致,給人一種秀氣的感覺。
柳家主玉臂輕搖,那鈴鐺便跟著晃動起來。令人感到奇怪的是,這鈴鐺無論如何晃動,都沒有發(fā)出一點聲音。
“我雖然不是修士,手上卻有修真界的法器。這鈴鐺對修士的氣息十分敏感,只有周圍出現(xiàn)靈力波動的時候才會發(fā)出聲響,修士的修為越高,聲音也就越大。不過,這鈴鐺上設(shè)了禁制,聲音只有佩戴者一個人能聽見……”
錢玨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說道:“柳家果然是藏龍臥虎,竟有如此精巧的修真器具。本官早就聽說柳家乃修士之后,現(xiàn)在看來傳言果然不虛……”
柳家家主輕笑一聲,說道:“御史大人見多識廣,妾身佩服!如果連對面的人是不是修士都看不出來,我們這些家族還怎么在世俗中混呢?”
“哦?”錢玨眉毛一揚,說道:“如此說來,另外四家也應(yīng)有類似的修真器具嘍?”
另外四家的家主面色各異,卻都沒有反駁。
顏劫心下暗嘆,這五大家族個個都不是省油的燈,錢玨之前的確是太小看他們了?,F(xiàn)在想來,單憑自己這半吊子的木系法術(shù),遠(yuǎn)不能讓這些成了精的家族族長心服?。?p> 顏劫悄悄瞥了錢玨一眼,只見錢玨面不改色,臉上絲毫沒有顯露沮喪的表情。她這份養(yǎng)氣功夫,看得顏劫敬佩不已。不愧是皇室的人啊,唱起“空城計”來有模有樣的,不知道的,還真以為她手里有什么王牌呢!
只聽錢玨鎮(zhèn)定自若地說道:“我這隨從雖只有煉氣修為,但他師從高人,修習(xí)陣法之道,尤擅防御之術(shù)。適才那骷髏婆,便是被他布陣擒拿的。臨山城內(nèi)府庫充盈,特產(chǎn)豐饒,本來就有很好的底子。再由他居中調(diào)度,將城中的力量凝聚起來,布下防御法陣,或可有一線生機!”
錢玨這番話說得倒是不假,反正臨山城現(xiàn)在就是有顏劫一個修士,不讓他上,讓誰上?
果然,張家家主發(fā)話了,“御史大人親身赴險,老夫自然沒有二話,魔君既然來了,咱們橫也是死,豎也是死,不拼上一把,老夫是死也不甘心的!”
緊接著,張賢話鋒一轉(zhuǎn),又說道:“不過嘛,既然要抗?fàn)?,那由誰來負(fù)責(zé)指揮就至關(guān)重要了??梢院敛豢鋸埖卣f,居中調(diào)度的人直接掌握了全城的生死,我看這位小道長年歲不大,僅憑御史大人一句話,就讓他擔(dān)此重任,未免有些草率……”
張賢此言一出。五大家族的人立刻跟著附和起來。
“就是啊,他不過是個煉氣修士,不可能是魔君的對手。既然如此,咱們干嘛還要聽他的!”
“就算論資排輩,這差事也非張老家主來作不可!”
“依我看,干脆就由五大家族與衙門各出一人,各自負(fù)責(zé)不同的事宜,有什么事情大家商量著來好了。這小道士實在太年輕,嘴上沒毛,辦事不牢??!”
……
臺下的人議論紛紛,五位族長卻誰也沒有發(fā)話,顯然,他們都在等著錢玨這個御史表態(tài)。
錢玨看了顏劫一眼,隱有擔(dān)憂之色。按目前的狀況,顏劫不露上一手是很難過關(guān)的了。可這些家主個個都是人精,哪是這么好糊弄的?這小子能應(yīng)付得來嗎?
眼見錢玨舉棋不定,顏劫嘆了口氣,向臺上走去。他現(xiàn)在是趕鴨子上架,總不能把錢玨一個女孩子晾在那里吧?無論如何,總要試上一把!
見顏劫起身,周圍的人立刻讓開一條道路,所有人都在打量著他,似乎想從他的身上看出他有幾兩道行。
顏劫對這種場面還是不大適應(yīng),他硬著頭皮走上前去,對“御史”大人行了個禮。
錢玨沒想到顏劫竟會主動上前替她解圍,眼里頓時閃過一絲光彩,頷首說道:“顏劫,你有什么話要說嗎?”
顏劫點了點頭,轉(zhuǎn)身面向五大家主,在看到柳家主時,他的眼神停頓了一下,只覺得這位嬌媚的家主眉眼與柳蕓有七八分相似,偏偏二人的氣質(zhì)截然不同。
不過眼下還不是詢問的時候,顏劫移開目光,對五大家族的族長說道:“在下顏劫,乃是此次天機宗的應(yīng)試弟子。正如柳家主所說,在下的確是個煉氣修士,大家對我的能力心存疑慮,這很正常?!?p> “不過……”顏劫話鋒一轉(zhuǎn),整個人的氣勢一下子變得凌厲起來,他昂首說道:“實力這東西不是爭出來的,各位如果實在不相信顏某的能力,我這兒倒是有個主意——”
“哦?小道長有什么主意?不妨說來聽聽……”柳家主剛才與顏劫對視時,便察覺到這小道士的眼神并不單純。
她天生嫵媚,又是柳家的家主,少不了有好色之徒對她想入非非,這樣的眼神她見得多了。見這小道士也和那些登徒子一個德性,柳家主頓感不快,心里打定主意:要給這小子使點絆子,好叫他知道自己的厲害。
顏劫哪里想到自己一個眼神就得罪了這尊大神?見柳家主沖自己微笑,他還以為人家這是在贊許呢!
顏劫豪氣萬丈地說道:“既然五大家庭齊聚于此,索性趁這個機會,把這調(diào)度全城的人選給確定下來。如果大家對我的實力有疑慮,那便劃下道來,與我比試一番。我若是贏不了你們,那自然認(rèn)栽,此事再也不提;若是我僥幸勝了,那城防之事便須由我來負(fù)責(zé),不知這個辦法大家以為如何?”
顏劫的打算是憑借自己的實力奪取臨山城防御戰(zhàn)的指揮權(quán),這也是他推演計劃中的第一步。眼下整座臨山城里只有他一個修士,論實力,自然誰也不是他的對手。
“小道長此言不妥……”顏劫話音一落,柳家主便皺著眉頭,提出了反對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