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蘭前腳剛走出老婆婆的視力范圍,神識探測范圍內(nèi),便察覺到三道跟蹤而至的人影。
“什么事嗎?”李小蘭頓住,問道。
領頭的女子,纖弱無骨,眉宇間描繪著一朵殷紅的花瓣,她俏臉含笑,舉著火把走了過來,距離李小蘭三步遠站定,一臉人畜無害的純真笑容:
“我們能跟你搭伙嗎?”
夜風清涼刺骨,李小蘭衣裳單薄,被近處火光的暖意驅散了幾分寒氣,她面上警惕之意收斂了幾分,定定地注視著美艷少女,與她身后兩名勁裝少年。
三人大概十七八歲。
各個模樣不俗,站在那,漆黑黯淡的夜色,都被三人容顏的艷色襯得亮了三分。
“我叫孫敏嬌?!鄙倥_口,唇紅齒白,她抬手,“前邊那個叫林仁鳴,后邊那個胖的是他胞弟林仁影。”
李小蘭不欲搭伙。
但是耐不住少女的熱情,淡淡開口:“我叫李小蘭。你打算怎么搭伙?”
孫敏嬌訕訕一笑,直爽道:“老婆婆說你任務通過,她便會收你當養(yǎng)女,我們當然是提前抱大腿了。你希望我們怎么做,我們?nèi)司驮趺醋??!?p> 少女聲音清脆悅耳。
李小蘭掃過她身后二人,林仁鳴跟林仁影神色淡淡的,似乎并不介意。
李小蘭沉默。
到底還是讓前世那個隱士高人嚇怕了,三人無害,她卻不大愿意親近。
“我們自行去完成任務吧?!崩钚√m道。
孫敏嬌抿唇不悅,抬眸,委屈的盯著李小蘭:
“你嫌棄我嘛?”
李小蘭啞口無言。
這還是頭一回見面,她都不知道三人是什么來頭,都不了解,談什么嫌棄?
林仁鳴跟林仁影互視一眼。
他們受長輩托付,幫著照拂孫敏嬌一二。孫敏嬌心性良善,只不過想一出是一出,讓人受不了。低調(diào)慣了的兩兄弟,倒是處處順著她的心意,都當她是不懂事的小妹妹看待。
李小蘭夜視力極好,將三人的神情一一看在眼里。她可不想大半的時間耗在這上面,出聲道:
“走吧?!?p> 本欲繼續(xù)游說李小蘭跟他們?nèi)舜罨锏膶O敏嬌一笑,走上前,親昵的挽住了李小蘭的手臂。
面上的笑容親昵,甚至在李小蘭側目的時候,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李小蘭無法,見她沒有惡意,便隨她自在。
一行四人很快找到了顯眼的墓地,林仁影跟林仁鳴負責挖掘,分別在近處的四處墓地挖出了四副尸體,腐臭的尸體,陣陣熏人的惡臭,令人靠近都忍不住陣陣作嘔。
孫敏嬌一陣抱怨。
林仁影從儲物袋祭出一瓶解毒丸,分別分給了三人,三人含了藥丸躺入了棺木。
頭頂上是婆娑的樹葉,透過夜縫,夜幕暗沉沉的。涼風習習,撲鼻的味道盡是腐臭難聞。李小蘭嘴里喊著解毒丸,盡量屏住了呼吸。
擱在土壤面上的幾副棺木突然動了。
孫敏嬌嚇得驚呼一聲,李小蘭坐起身,瞧見了孫敏嬌那副棺木被不知從哪里冒出來的童子抬了起來,朝著挖出來的那個大坑扔了下去。
重物落了下去,孫敏嬌想要爬起來,卻忽然動彈不得,躺在棺木內(nèi),連驚呼聲都發(fā)不出來了。
林仁影跟林仁鳴想幫,卻也遇到了相似的狀況。
李小蘭感覺到所在的棺木亦是被抬了起來,重重地沉入了泥土氣濃郁的大坑中。
棺木沒有蓋上,她掙扎著想要坐起,卻忽然間動彈不得,念頭轉動,她愕然發(fā)現(xiàn),邊上腐臭的尸體,居然正在強制性的一點一點吞噬著她身體散出的靈氣。
“該死的!”
李小蘭惡狠狠地咒罵。
先前居然沒有察覺到這幅復仇尸體的詭異之處。她眼底顯出狠戾,那腐臭的尸體動也不動,李小蘭卯足了全力,總算能抬起手,僅僅小小的一個動作,她額頭上已是汗水涔涔?jié)L落下來。
“驅鬼符!祭!”
李小蘭神識操控,憑著卯足的力量,手微微掐訣一動作,驅鬼符從儲物袋祭出,生生打向了那副腐臭的尸體。但那腐臭的尸體半點異樣都沒有。
她的身體仍是僵硬沉重,就像是被什么壓制著。
李小蘭細細地掃視,終于瞧見了身體表面覆蓋的絲絲細如發(fā)絲的銀白之物,她瞇起了眼,不知何時,她感到無法自控的身體居然都是讓這些絲質(zhì)銀白細物捆縛著。而絲線源頭,是一只只指甲蓋大小的蜘蛛。
至于究竟什么東XZ于尸體之中,借由尸體,源源不斷從她體內(nèi)吸取靈氣,李小蘭終究因為身體被束縛住,而無法瞧清楚。
孫敏嬌三人情況似乎并未比她好多少,不時傳來孫敏嬌的哭罵聲,兩兄弟的低吼掙扎聲。
更遠處的林子,似也有同樣的聲音,隨著風聲而至。
李小蘭凝目瞧著,忽然間福至心靈。
既然妖樹傳承給她的力量中,有一種木元素天賦可以通過神識鎖定對象,并強制控制對方。那么……或許對沒有生機的蜘蛛絲,也會有微妙的操縱作用?
孫敏嬌陣陣哭喊聲。
更遠處亦是有哭喊聲飄來。
守著各處棺木的教徒,冷冷地盯著、聽著,所有加入骷髏教的人,都是這樣子過來的,這也是最后一關,即使有人尖叫著要放棄,也不會存在淘汰的可能。
參與這一關的,都會通過。
但需要等,等待天明,才能將棺木中被精心飼養(yǎng)的蜘蛛捆住的人,一一放出來。
“呼——”
李小蘭長長呼了一口濁氣。
邁入筑基門檻,她能察覺到體內(nèi)神識力量質(zhì)一般強大的感覺。輕易便將神識外放,她驅動著空氣中能感應到的木元素,不斷地在手腕圈著捆縛的那幾處絲質(zhì)銀線縫隙間,一點點地鼓脹起。
纖細的骨骼被木元素與銀線對峙擠壓的那股疼痛感,不斷地輾軋。李小蘭咬著后牙槽,冷汗從額頭涔涔往下滾落,就在李小蘭即將承受不起這股碾壓的劇痛,一聲細碎的崩裂聲在耳邊炸響。
劇痛短暫消失的剎那,她感覺到手臂能自由活動。
可手臂此刻仍在酸麻,一點也抬不起來。眼角余光間,那幾只小蜘蛛也發(fā)現(xiàn)了異樣,紛紛噴吐銀絲涌向了她手臂斷絲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