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在后面的祝二墩停下了前沖的腳步,直愣愣的站在原地,能夠內(nèi)勁外放,這絕對是宗師級別的高高手啊,他咽了口唾沫,想著大丈夫要能伸能屈,立馬拱手賠禮:“在下有眼不識泰山,還請兄…前輩高抬貴手,我兄弟幾人也是走投無路,才被豬油抹了心…”
“走投無路不是助紂為虐的理由,”陸然打量著這滿臉大胡子的男子,忽然想到這幾年歙州要出造反的人才,心說這個走投無路的家伙該不會是某位梟雄吧,于是滿懷期待的問道:“你叫什么名字,跟誰混的?”
祝二墩悄悄松了口氣,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晚輩白崖寨祝二墩,江湖人稱…”
“你就是那個頭上頂著一片草原的祝二墩?”陸然很意外,不由走近了幾步仔細(xì)打量。
幾日前那三個蠢賊就來自白崖寨,梁希肴回城之后派人進(jìn)白崖寨剿匪,結(jié)果那伙山賊提前得到風(fēng)聲,全跑了。沒想到就這么遇上了。
“前輩您認(rèn)識我?。?!您這話…啥意思?”祝二墩摸了把光禿禿的腦袋,滿臉不解。
“打家劫舍,殺人越貨,草菅人命,祝二墩,你該死啊?!?p> 陸然輕輕搖了搖頭,單手化掌前推,袖口疾風(fēng)驟起。
“前輩您是不是誤會了,前輩……”
祝二墩反應(yīng)倒算迅速,剛準(zhǔn)備出刀硬拼,只覺那看似輕飄飄的一掌宛如一座大山猛然砸在了他的胸口。
五米外,躺在地上的祝二墩還保持著手握著刀柄而刀未出鞘的狀態(tài),這一夜他第一次見到了比自己還快的男人。
“三娘,這輩子的路老子沒辦法和你一起走了,下輩子咱們有緣再做夫妻吧?!弊6者@一刻清晰的知道——屬于他的江湖已經(jīng)徹底結(jié)束了。
小嬋捂住微張的小嘴,滿眼震驚。
“…你家少爺真的非常厲害!”陸然裝逼完畢,擺出一個酷酷的造型。
隨后陸然吩咐早已被嚇傻的車夫去州府報(bào)官,這幫白崖寨的惡匪就當(dāng)是送給梁希肴的隨手禮了。
……
“老潘,你兒子在琴樓喝多了,趕巧在路上遇到了?!?p> 陸然把咸魚一樣的潘安丟在潘良面前,戲精附體調(diào)笑道。
讀了半輩子詩書的潘良老臉一紅,甩手就給了滿眼熱淚的潘安兩巴掌,怒罵道:“不爭氣的東西,愧讀圣賢書!”
“爹,我…”
“斯文敗類!還給我丟人現(xiàn)眼,閉嘴!”
潘安委屈的看著氣的發(fā)抖的老爹,又偷瞄了眼面帶微笑的陸然,一下子像見了鬼似的朝后面挪了挪屁股,屁都不敢再放一個。
“道理都在書里,做人全在書外。老潘,光讀書沒用,你看,有點(diǎn)錢你這小兒子就膨脹了。不敲打敲打的話,今后指不定能捅出什么簍子,你舍得的話把他交給我,我給丟山里搬兩個月的石頭,磨磨性子,保證還你一個有為青年?!标懭恍ㄗh道。
潘良聞言大喜,這個能夠化腐朽為神奇的神秘小道士早已征服了他,每次在他面前潘良總能體會到智商被碾壓的無力感,這樣的人愿意教育他的孩子,他當(dāng)然一百個愿意。趕緊鄭重作揖,誠懇道:“犬子頑劣,若能得陸先生指點(diǎn)是他八輩子修來的福分……逆子!還不快快過來跪謝陸先生!”
陸然心說我真的打算讓他去搬兩個月的石頭,你想多了。
潘良說著話,便按著潘安的脖子對陸然行跪拜之禮,陸然坦然受之,誰讓你豪橫來著?
“爹,爹!孩兒知錯了,孩兒再也不敢了,孩兒要留在您身邊盡孝啊…先生,陸先生,恩公,我求求您了,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現(xiàn)在潘安見陸然,活脫脫像是小鬼見了閻王,他知道這家伙肯定憋著壞,想要整死他,想到這里就害怕到了極點(diǎn)。
“二弟,能追隨陸先生左右是千載難逢的好機(jī)會,爹這里有我照顧,你跟著先生好好學(xué)本事。”潘云用力拍了拍二弟的肩膀,羨慕的鼓勵道。
“老潘既然信得過我,那我定不負(fù)所望,好好管教他!”
陸然特意在“管教”二字上用了力,絕望的潘安如同霜打的茄子,又軟了。
第二天,潘安被罰在潘家祠堂的院子里跪了一天,潘家反陸一派這才知道昨夜的計(jì)劃失敗,紛紛大怒,決定要給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點(diǎn)顏色看看。
他們偷偷在府里找了半天,才聽說陸然跑去河邊和幾個老頭下棋去了。
“可不能就這么算了!”
潘家一位年長的管事狠狠把拳頭砸在了旁邊后輩的大腿上。
……
城西,桃花庵。
桃花已落,庵子里一片鳥語花香。
艷陽高懸,臥室的門仍然緊閉。
房間內(nèi),一名俊俏的男子活動了一下筋骨,只覺神清氣爽,精力格外旺盛,他感慨道:“師父傳授的功法果然精妙?!?p> 就在男子還沉浸在那種玄而又玄的感覺之中時,門外的老仆人敲了敲門。
“大官人,西城潘家潘老七前來拜訪,說有要事找您幫忙。”
男子頗覺意外,細(xì)長的丹鳳眼微瞇,道:“讓他稍等,我梳洗一番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