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了?！北∮耙棺旖菐е┙z的笑意。
“哼。”莫心伸手在水里挑了一下，一股刺骨的寒意深深地襲來。即便是剩下，深夜之中也冷的刺骨。隨即將手縮回?！澳茉谶@個小島上消度此生，應(yīng)該也算是一種榮幸吧。”漁歌唱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美好又憧憬。終究只是奢望。
“嘶?！蹦氖种割^被水里的東西劃了一下，豆大的血珠掛在手指肚上。像是一顆朱砂痣。
“咯噔?！边€未及靠岸的小船突然猛烈的搖晃起來。
“小心。”薄影夜一手拉過在自己身邊的莫心，抓住她的肩膀。竟是感覺到手心里一股若有若無的顫抖，還沒有來得及探究這顫抖的根源。水里突然升起一張大網(wǎng)，將薄影夜一下子罩在了里面。
“莫心。”下意識的，薄影夜看著身邊的小人被水里的一個黑影拉到了水中的一個竹筏上。身邊架起了無數(shù)根竹藤。薄影夜四肢都被禁錮。動彈不得。
手抓住漁網(wǎng)，手心傳出了一陣麻酥酥的感覺，迅速的的傳至全身。
竹筏上的那個黑影逐漸的清晰，是水壯。莫心被他攥著手腕，像是怕跑掉一半。這個女人竟然就乖乖的跟在他的身后，乖巧的像是被蠱惑一般。
“蠱惑？”薄影夜眸子一緊。
很快，薄影夜像是一條大魚，在水里被撈起來。一身的濕噠噠的衣物在他的身上依舊沒有半分的狼狽，一身的傲骨，透著骨子里的高貴。岸上的少女們不僅發(fā)出一聲低低的感嘆。
“咚?！币粋€渾身黝黑壯碩的彪形大漢一棍子猝不及防的打在了薄影夜的膝蓋骨后面。薄影夜跪到了地上。剛要起身，肩膀上別一雙圓滾滾的臂膀壓住。
“我們島上救了你們的命，不知感恩就算了，還想壞了這里的規(guī)矩，實在是不識抬舉。”一身黑色的從脖子罩到腳的低矮的一個顫巍巍的老婆婆一臉的怒氣從人群之中閃出來。她一來，所有的人都不再出聲，敬畏的自覺地低下了頭。似乎是一種虔誠的尊敬。
“我們并無惡意，只是落難到此。”薄影夜聲音軟了下來，想要一種談判的態(tài)度。
“你們半夜打傷了水壯要逃走，這個傻孩子竟然還幫你們?nèi)鲋e?！睗O婆掃了一眼牽著莫心的水壯。
“你們想怎么做?！北∮耙褂⒖〉捻宇D時顯示出冷意，高貴的皇子何曾成為階下囚。
“蓮花，蓮花。”突然正在被水壯拉著的莫心暈倒了過去。水壯著急的抱著眉頭痛苦的緊皺的蓮花。滿臉的焦急。
“我看看?！睗O婆上前查看一番，畢竟被這丫頭騙了一次?！昂撸@小丫頭還挺能忍的，本來身上就有傷，還敢跑到海水里，這條胳膊，恐怕是能不能保住就看天命了?！?p> “漁婆。蓮花怎么了?！彼畨崖牆O婆這么一說，緊張的神情溢于言表，薄影夜也焦急的看著，心，不由得緊張起來。她的肩膀上的上是上北無端那個混蛋干的。
“喲，還沒跟你圓房了，看你這傻小子急的。人家心里根本就沒有你，差點跟這個小子私奔了?！睗O婆渾濁的眸子看向薄影夜的眼神射出了一道精光。跟人一種脊背發(fā)涼的感覺。
“漁婆，蓮花怎么辦。她是不是就要死了，蓮花怎么辦?！彼畨岩粋€大漢子語氣里竟然都是哭腔。讓聽著的不禁覺得有些傷感。
“救她干什么，這姑娘是水靈聰慧招人喜歡，可是，一旦救醒了她，就是這胳膊廢了她都會跟他逃走。要救她也可以。只要她跟水壯圓房，成為這島上的人，我就救她?！?p> “我看你們誰敢碰她?！北∮耙故懿涣四切┭凵裨谀牡纳砩蠏呱洹傄鹕眍^上“咚”的傳來嗡嗡的聲音，一下子栽倒在地上。沒了知覺。
“水壯。做你該做的?！睗O婆帶著命令和威脅的聲音。
“是?！?p> “咔嚓咔嚓”的聲音不絕于耳。還沒有到秋天怎么樹葉就都落了，落了。
水壯的房間內(nèi)傳來一個女子的不斷的喘息呻吟聲。漁婆帶著小島上的威望的人站在屋子外滿意的笑笑，這個結(jié)果很是滿意。這個女人會給小島帶來新的生機的。
“撕拉?！贝矄伪灰浑p纖細呃手指生生的抓出了五個洞。附在她身上男人強壯小心翼翼又是一身的炙熱火燙。
“謝謝你?！贝巴庖呀?jīng)安靜下來。確認了外面沒有了人。莫心后背上的傷口血水黏連著衣服，離開傷口是難以忍受的抽筋剝骨的疼痛。莫心就是受不了痛。看著水壯手腕上被自己咬的兩排牙印，莫心縱算是鐵石心腸也終究是顫動了一下。
更不用說水壯傻乎乎的直接用嘴給莫心吸后背上傷口化出的膿。寫濃于水也未必能夠做得到。
“能不能放開我的手里?！蹦牡皖^看了一眼依舊被水壯緊緊地攥在手心里的手腕。水壯楞了一下，只是手松了一些。放開了一些的縫隙。
“漁婆說你會跑的，”水壯低著頭不敢看莫心。
“你怕我會跑。呵呵?！?p> 水壯的頭低的更低了。漆黑的深夜看不出他黑紅的臉。
海水拍打著沙灘上的礁石，不斷地激發(fā)出一陣陣白色的浪花，頓時又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片的濡濕。
小島上燈火通明。小島上大大小小的漁民都分成安男女兩排站在兩排，就連小小的孩子臉上都是一片的肅穆。
薄影夜被關(guān)在籠子里。頭發(fā)被生生的剪去，散亂的披在肩頭。說是一個乞丐絕對不會有人懷疑。
隊伍的盡頭是一個祭壇一樣的高高搭起來的臺子。上面放著一個白色的凹凸不明的鯊魚的頭骨。
莫心和水壯手牽著手從另一端走過來，神色安靜的像是有著心神向往的感覺。薄影夜驀然想到，莫心真實的表達過自己曾經(jīng)愿意在這里生活。
一身的彩色的魚鱗制成的衣裙，一舉一動并不張揚卻是在燈火之中有著難以忽視的照耀的美，就像是從月亮上走下來的仙子。像是接受朝拜的島主夫婦。
漁婆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祭壇之上。雙臂伸開面向大海，身上是無數(shù)的細小的頭骨掛在身上，碰撞之中發(fā)出嘰里咕嚕的聲響。
祭壇之下的眾人都安安靜靜的雙手舉過頭頂呈手心向上，像是要接受什么恩賜一般。虔誠的跪在沙土里。莫心和水壯站在人群中央祭壇之下雙手合十護在胸前，單腿下跪，兩對面，兩額相貼。如同是夫妻兩人間的竊竊私語看得讓人嫉妒又不忍心打擾。
漁婆面相大海。月光火光混在一起在漁婆溝壑縱橫的臉上交織出詭異的顏色。突然碰撞聲四起漁婆在祭壇之上像是一只肥短的魚在即將干涸的魚池里求生掙扎，有力的尾巴拍打出一片求生的靈魂，地上的人不斷地扭動起來，變換的火光灑在莫心的身上，貝殼魚鱗反射出的光更是變幻莫測，有那么一瞬間感覺莫心就是海水里的美人魚。
漁婆舞蹈的漸漸地柔和下來，兩邊的漁民也是速度漸漸的緩慢下來。聲音被海水拍打礁石的聲音蓋過去。
莫心與水壯在中間像是兩個接受朝拜的雕塑，緩緩的起身。
面對著對方如此默契的緩緩地睜開眼睛。兩個人的眼中只有彼此。安靜平和的讓人生出不易察覺的可怕的嫉妒，這一份情感不知不覺之中就已經(jīng)種下。
“兩心合一。海月神奇?！睗O婆手里一把鯊魚利齒制成的刀伸過頭頂直指月亮。
“嘩。”眾人齊齊的跪下。
水壯上前，月白色的刀劃過他的健康的黝黑的肌膚，鮮紅色的帶著鮮活的生命力的液體跳躍著進入了那個大大的頭骨。
萬般的珍饈一般。漁民分食而下那混著血液的神圣的蠱水。
水壯完成儀式，下來向著自己的昕娘伸出手。嘴角蔓延著笑意。那是一種為人夫的敦厚和一種責(zé)任感。
莫心突然反身一把扯下水壯腰間的鑰匙扔向了薄影夜的籠子的身邊。轉(zhuǎn)身一把匕首已經(jīng)架在了水壯的脖子上。
“放肆。”漁婆顯然沒有料到這一點。對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一時束手無策。
水壯剛剛放出了不少的血，暫時不能恢復(fù)體力，莫心還是能夠控制住他。
“蓮花?！庇畜@異。
莫心匕首警告性的刺進了水壯的脖子一層皮肉，血水不負眾望的流了出來，是生命的警示，果然往前靠的人的腳步慢了下來。
蓮花漸漸地向薄影夜的身邊移動。
“嘩啦?！弊羁斓乃俣?，薄影夜打開了籠子門，搶了一把矛護在莫心的身邊。雜草般的頭發(fā)像是水中浮動的珊瑚。
“去海邊?！蹦膶Ρ∮耙拐f道，腳尖指向那個方向。她已經(jīng)打聽好了，那里是漁船聚集的地方。明天天一亮就可以離開了。
突然眼前的人不再靠前。漁婆看好戲一般的看著他們兩個。
“有詐。當(dāng)心?！?p> “他們新選的族長在我們的手上，他們不敢。”莫心的聲音不帶有一絲的感情，與以往那個嬉皮笑臉狂躁的莫心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冷靜的讓人感到可怕。
“蓮花，你們走不了的。還是挺漁婆的話，還能活下來，好不好，”水壯帶著祈求的聲音。“你們要的東西，漁婆也會換給這個男人的，只奧你留下來做隱秘島島主夫人?！?p> “閉嘴?！蹦囊坏陡盍艘恍Ｑ饔肿兊母盍恕?p> “我們的東西呢，交出來。換你們的島主。很合算?！蹦纳砩仙l(fā)著明晃晃的變換的光，總是給人一種膜拜的錯覺。
漁婆只是森森的看著兩人，期盼的結(jié)果很快就會發(fā)生了，誰也不會從這個小島上不聽自己的指揮。
“蓮花，你去認個錯，漁婆就會給你喝蠱水的。你也能像我們一樣身強力壯的。”
“她給我下毒。”莫心皺著眉頭，怪不得喝了那碗魚湯自己清醒水壯會那么的驚訝。
“那不是毒?！睗O婆幽幽的開口，像是干枯了二十年的老樹，劈開滿是灰塵和一百條年輪?！笆茄幽暌鎵鄣纳袼帯Ｖ挥蟹挠趰u主才能得到?！?p> “哼，裝神弄鬼。不放我們走，我就毀了這座島?！蹦牡恼Z氣給人一種強大的震懾力。這也是水壯一直沒有反抗的原因。
“看來你個小丫頭是自己不想活了。就算成為隱秘島的島主的女人，也是沒資格活到天亮的?！?p> “漁婆，不要，蓮花只是太害怕了。她只是說錯了話?！彼畨哑砬笳邼O婆。
“水壯，你也不聽話了嗎，一個女人而已。不足掛齒。”漁婆本就看不清楚的眼睛更是迸發(fā)出一道駭人的寒光。
“莫心?！北∮耙雇蝗豢粗畨训膫?，竟是有細細的嫩芽冒了出來。
“啊、啊~~~~”頓時間。所有的人身上都有嫩綠色的細密的牙開始長出來。
“你，你們是用了什么巫術(shù)，竟敢來毒害我的島民。”漁婆從沒有受制于人，看到這番失控的場景，勃然大怒又無可奈何。
“是樹妖?！蹦目粗鴤谔幪匠鰜淼奶俾?，往后退了一步。觸到了血跡，那藤蔓更壯大了一圈。水壯的臉上的痛苦的表情也更甚。
“為什么只有我們兩個沒有這種情況呢?！?p> “一定是因為我們吃了解藥，那，既然我們能飄到這里，那么，古墓跟這里一定是相通的，樹妖的種子能傳播到這里一定也就不奇怪了?！蹦穆南胪诉@件事情。
“給我們想要的東西，我就給你們解藥?！笔掷镉辛嘶I碼，能離開這里的機會就又大了一點。
“雕蟲小技，你以為我漁婆會被你們要挾嗎?！睗O婆身后就在一個小孩子的身上拽下了一根藤蔓。藤蔓離開了孩子的身上竟然帶出了幾米的血紅色的觸目驚心的根，細細的看出上面還零星的掛著一些血肉。讓人生寒。
那藤蔓拔下來沒有失去生命了，反而抓住了漁婆的手腕。順著血管就鉆了進去。瞬間就沒了蹤影，只在臉上偶爾的出現(xiàn)幾條蠕動的凸起，更是詭異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