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風雨的第二天,天空依舊沒有放晴的任何跡象,熊天真反而覺得暴風似乎朝著愈演愈烈的態(tài)勢開始惡化。
他坐在廚房的架子上正在烤魚,手里拿著一顆鹽水煮蛋,在臉上滾動,他的臉上有一個清晰無比的拖鞋印記。
“其實有時候暴力并不能解決問題的,要溝通啊溝通知道不?”敗犬兄捂著臉痛苦的說道。
“不行?!崩项^子看都沒有看他一眼,“你小子不但偷喝我的酒,還對伊娜做出這種事,你個人渣中的敗類?!?p> “所以啊……所以說啊這根本就是誤會?。 ?p> “我要三分鐘之類見到烤魚出現(xiàn)在我早餐的盤子里?!崩项^撂下這句話轉(zhuǎn)身走出了廚房。
“喂,我記得我好像才是客人吧!”天真搖了搖手里的烤魚大聲抗議。
老頭轉(zhuǎn)身回來伸出一只手,“錢?!?p> “八分熟可以么?”
于是老頭一臉鄙視的目光中,廢柴決定忍辱負重那么一回。
在他有限的人生中,目前為止已經(jīng)忍辱負重很多回了,也不在乎多這么一回。
自己偷偷撕了一片烤魚下來嘗了嘗,“味道還真是不錯!”
雖然說出來有些荒謬,但是這些魚是從天上掉下來的……
不知道為什么,突然下雨變成了下魚,熊天真其實不太愛吃魚,主要由于地球世界的大部分魚都不能讓他囫圇一頓吃下去,吃魚是個很精細的活兒,但是這邊的魚不但肉質(zhì)鮮嫩而且沒有那種特殊的腥味,最重要是沒什么刺兒。
不怪這孩子見識少,他前面二十多年哪有機會吃到新鮮的海魚?
“爺爺,大叔!快來看啊,我又抓到好多魚!”伊娜興奮的從外面拖回來一筐魚,這些魚都是自己蹦上岸的,小姑娘鼻子都凍的通紅了,渾身上下都快濕透了,可還是掩飾不住的興高采烈。
以往東海的這些魚都聚集在深海區(qū)域,但是深海區(qū)域常常潛伏者兇惡海獸,只有那些經(jīng)驗老道的捕撈船才可以在其中進行捕撈,所以這些魚的價格平時也十分昂貴,伊娜當然高興地手舞足蹈啦。
“這雨下的連魚都瘋了,我還是頭一次見到魚自己往岸上蹦的呢!”熊天真端著烤魚從廚房里走出來,屋頂上咚咚咚的聲音傳來,“得了,又來了幾條魚,老頭子我看你這以后可以改賣魚了?!?p> 伊娜拖回來的框子突然劇烈的蹦起來。
那里面竟然有一條東海鯊。
“誰家會把鯊魚撿回家?能吃么?”熊天真看著這條有些委屈的鯊魚扭過頭來問道。
老頭子不知道是在回憶還是酒沒完全醒,“東海鯊沒什么肉的,而且口感很不好,有些酸澀的味道,不過它們的牙齒是很好的調(diào)味料啊?!?p> “不過這條東海鯊身上怎么一股廁所清潔劑的味道?”伊娜的鼻子比較靈敏。
東海鯊看著酒館內(nèi)三人不太友好的眼神,拍打著尾巴,堅強的往屋子外面撲騰,這是一條堅強的東海鯊。
“哪里走?!”
“站?。 ?p> “來了還想走?”
三人如同惡鬼一般擋住了它的去路,東海鯊心想,海里面那位就夠可怕的了,你們?nèi)灰膊畈欢喟。?p> 片刻之后。
天空依然沒有放晴的跡象。
三人抱著肚子坐在桌子前,桌子上的東海鯊只剩下一副骨架。
“沒想到這個東海鯊烤出來吃還是比較美味的嘛”熊天真打了一個飽嗝兒,這是他這幾天來吃的最飽的一頓。
“嗯,我以前都是直接用刺生的方法吃的,看來我對東海鯊有誤解。”老頭子倒了一杯酒,就著回味干下去。
伊娜滿足的笑道,“真希望以后天天都能遇到暴風雨啊。”
“不過話說回來,為什么這些深海魚突然全部跑這里來了?還往岸上蹦?”熊天真用一根魚骨做了牙簽,叼在嘴里。
“因為有大魚在后面追趕它們?!崩项^子好像什么都知道。
“哇,那魚得多大??!”伊娜醬眼睛里開始冒星星。
“很大哦?!崩项^子咧開嘴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朗姆酒太烈的緣故,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不自然,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看窗外的風暴,“臭小子,我看你是回不去了?!?p> “別烏鴉嘴啊臭老頭!”熊天真被他看得渾身發(fā)毛。
“去洗碗吧?!彼o自己又倒了一杯酒。
看著熊天真的背影,老爺子嘟噥了兩句,“還真是個倒霉的人吶?!敝徊贿^這句話聽起來更像是自嘲。
說完這句話,他就轉(zhuǎn)過頭看著窗外的暴風雨在大海上肆虐,杯中烈酒搖搖晃晃,伊娜居然已經(jīng)睡著了,窗戶上映照出那張蒼老的臉,可他的雙眼中卻閃耀著星星點點的火焰。
支離玻碎的小鎮(zhèn)上,有一個步履蹣跚的身影踩著廢墟與瓦礫艱難的朝著小島中心前進。
他背著槍,手中拿著兩把鐵鎬,腰上系著繩子,繩子的另一端連接著單人工作用潛艇,潛艇的兩只鐵鉗死死的抓住了已經(jīng)倒下的東海梧桐。
這棵東海梧桐在這個島上已經(jīng)生長了幾十年,也算是東海的一種特產(chǎn)了,性喜潮濕,但不適合作為木材使用,買橘子的布克大叔說不知道從什么時候起,這棵東海梧桐就突然小島上生長了起來,那個時候這棵樹還沒有他高呢。
終于在今天,這棵樹似乎完成了自己的使命,倒下了。
他的根抓住了小島的每一寸土地,如果不是它,這個小鎮(zhèn)可能已經(jīng)沉入大海深處徹底湮滅了。
即使是這樣,這個身影也無數(shù)次的掉進了廢墟中,海水已經(jīng)開始慢慢滲透這個破碎的小島,用不了多久,它就會成為大海的一部分。
“還有人么!我是海軍,奉命前來營救生還者!”
回答他的只有風聲呼嘯。
多梅尼克·馬克爾臉上的胡子都已經(jīng)完全濕透了,但他沒有放棄。
十五分鐘之前。
“隊長!馬克爾那個混蛋臨陣脫逃了!”這種單人駕駛的工程用潛艇是使用人力驅(qū)動的,所以每隔一段時間需要換班,當被換上來的士兵差距到炮艦后方的擺動浮沉的力度不太對的時候,馬克爾已經(jīng)駕駛潛艇完全消失了。
隊長陰沉著臉,通往潛艇的艙門上用匕首釘著一張字條,從上面的字跡來看,馬克爾走的很匆忙,“我了解的多梅尼克·馬克爾絕不是那種會逃跑的男人?!?p> 他轉(zhuǎn)身朝著指揮室的方向走去。
紙條上寫著:“對不起,我去營救無名小鎮(zhèn)上的生還者,隊長,我不是一個合格的海軍,請你們?nèi)?zhí)行任務吧,事后就算是死,我也會承擔責任?!?p> “這個白癡,盡知道在這種時候添亂,他根本不知道我不讓他去是有理由的,白癡!”隊長氣的一腳踹開指揮室的門,門都被踹的變形了。
“全員!左滿舵!”他對著電話蟲咆哮。
馬克爾相信一定有生還者。
他不敢想象那些被困在絕境中的人看到海軍的旗幟心底里升騰的希望隨著一轉(zhuǎn)舵而徹底的破滅。
他不敢想象那些他所熟識的可愛的人希望破滅的眼神。
“我是海軍啊!我來救你們啦!”馬克爾的喊聲中已經(jīng)帶著嘶啞的哭腔。
“救……命……救救……”暴風中傳來一絲呼救,求救聲很虛弱。
但他還是聽見了,是從他的腳下傳來的。
馬克爾像瘋了一樣,他用鐵鎬將廢墟上的石塊掀開,他的雙手已經(jīng)開始顫抖了,“我來救你了,撐住啊!”他的嘴里不斷的念叨著這幾句話,不能停下,現(xiàn)在停下的話,他就再也堅持不住了。
廢墟之下是一個酒窖,幸虧這里是一個酒窖,麗娜才能夠活到現(xiàn)在。
“麗娜!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我來救你了!”馬克爾想將麗娜抱起來。
可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麗娜的雙腿被一根木梁給死死的壓住了,上面還有堆積成山的廢墟。
“你等著!麗娜,我立刻救你出來!”
麗娜死死的抓住了馬克爾的手臂,“馬克爾先生……有東西來了,小鎮(zhèn)毀了……爸爸把我推進了地窖……”她的嘴邊忽然冒出一股一股血沫,馬克爾心疼的擦掉了那些血,可是他怎么也擦不完。
“別說話了!我會救你出來的!”
她猙獰的等著雙眼,指甲陷進了馬克爾的手臂中,“馬克爾先生……救救……救……”她伸出手指著著地窖的另外一邊。
馬克爾從未見過麗娜如此面目猙獰,可他能感覺到懷中的溫熱正在消失。
他閉上了眼睛。
誰有勇氣看著一個鮮花一樣的生命在眼前凋零?
要是自己沒有猶豫的話,麗娜絕對不會死的!
“可惡??!”馬克爾緊緊的抱住了麗娜的尸體,他想要留住這個熱情可愛的少女。
“喲,麗娜,今天怎么穿的這么漂亮啊?在我們老家,像你這么大的姑娘該嫁人啦,怎么樣?考慮考慮我們馬克爾,他可是個純情的小伙子啊哈哈哈哈?!标犻L總喜歡找麗娜搭話,尤其是喝了兩杯酒之后,他說麗娜真像他女兒。
每當這個時候馬克爾總會申辯幾句。
麗娜會捂著嘴偷笑,“馬克爾先生還真是害羞啊,臉都紅啦!”
正在喝酒的眾人都會哄堂大笑。
可現(xiàn)在,那個活潑熱情的靈魂已經(jīng)沉入了大海深處,馬克爾懷中的只是一句殘破冰冷的尸體罷了。
馬克爾比任何時刻痛恨現(xiàn)在自己的無能。
“哇……哇……”酒窖的另外一邊傳來了嬰兒的哭聲。
他想起麗娜臨死之前手指的地方。
拿起鐵鎬的雙手虛弱到連鐵鎬都拿不住了,干脆把鐵鎬當成杠桿使用,全身的力氣壓在上面才勉強讓廢墟露出一個縫。
嬰兒的哭聲從里面?zhèn)鞒鰜怼?p> 馬克爾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了,他硬撐著自己的身體,用背用肩膀頂開那些廢墟之中的木頭石塊。
石塊一動,牽動了上面的木頭滾動,眼看著就要砸到嬰兒的搖籃了。
馬克爾一下?lián)溥^去,這一下就相當于正面被炮彈轟炸一樣,他覺得自己的五臟都移位了,一口血吐在搖籃里。
搖搖晃晃的撐著雙腿站起來,嘴里叼著嬰兒的搖籃,這里正好有一根房梁擋住了坍塌的石塊,才讓小嬰兒幸免于難。
現(xiàn)在的馬克爾就像一只從地獄中爬出來的惡鬼,滿身的血霧,衣衫襤褸,但是眼神之中比以往任何時刻都更加堅毅,現(xiàn)在的他覺得自己才有資格披上那正義的旗幟。
一只手骨折了,肋骨斷了幾根。
他只有手嘴并用,將嬰兒牢牢的綁在了自己的背上。
哭喊的聲音在這廢墟之中回蕩,唱響了小鎮(zhèn)的最后一曲悲歌。
金黃色的光像探照燈一樣,從海平面漸漸升起。
“是隊長么?”馬克爾的視線早已經(jīng)模糊,雨好像更大了,他是靠意志力一直堅持的站在這片廢墟之中。
然而另外一盞燈也亮了,兩盞探照燈就像是信號一樣忽明忽暗。
馬克爾忽然覺得全身上下被針刺了一樣。
“那是眼睛!”
如果那像太陽一樣刺眼的光芒是眼睛的話,這個生物該有多大?海王類么?
“桀桀桀桀……”
那怪物傳來了詭異的笑聲,笑聲讓馬克爾想起了深海中的惡魔,傳說他們的笑聲是這個世界上最難聽最詭異的,可以攝人心魄。
緊接著一聲吼叫,這一聲吼叫讓島上的雨都停滯了,風暴以它為核心,天地開始旋轉(zhuǎn)。
這驚天的怪物從大海中露出自己的真面目。
馬克爾揉了揉眼睛,他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如果只是單純的海王類,他還能接受,可是眼前這個東西,明明就是只有傳中之中存在的……龍!
全身漆黑,雙翼展開可以籠罩這風暴,他的肩膀上居然還有海軍的標記。
“是海軍制造了這種怪物么?”馬克爾咬著牙,反手摟住了背上的嬰兒,然后用嘴給槍上膛。
電光從烏云中閃現(xiàn),被這只龍吞食,他用一種冷漠戲謔的眼神看著馬克爾這個卑微的如同爬蟲一樣的人類。
馬克爾很害怕,害怕到自己的身體已經(jīng)不受控制了,這是一種本能,但是他更害怕自己救不了這個嬰兒。
“海軍……三等兵……多梅尼克·馬克爾……以正義之名,去死吧怪物!”馬克爾怒吼著,他抬起步槍對著這只黑色的龍開槍了。
面對著山一樣的目標,要想打不中,簡直就是笑話。
可是子彈甚至還不如漫天大雨的威力大。
但是這只龍對于這種挑釁非常的不滿,隨著他的怒吼,天空之中的閃電紛紛落下。
剛才的那一槍只是為了爭取時間而已。
“剃!”這是馬克爾六式修煉中最強的一項,雖然完全沒有達到高速移動的效果。
他頭也不回的拖著一條殘廢的手臂朝著潛艇奔跑。
馬克爾知道那是他無法戰(zhàn)勝的對手??墒抢坠庖稽c一點的逼近著。
“砰!”這是打炮的聲音。
“馬克爾,你這個笨蛋!給我使出喝奶的勁兒!快點跑!”隊長在船上跳著腳喊道,“你們快開火!給我打死這個怪物!”船長早就知道那不是一般的怪物可以造成的毀滅效果,所以他才下令繼續(xù)前進,身為這群海軍未來希望的指揮官和領(lǐng)導者,他不能讓這些種子還未成長就夭折在搖籃里。
馬克爾聽到了熟悉的聲音,訓練的時候,隊長就是這么罵他們的。
炮艦上只有四門火炮,但是連發(fā)的威力已經(jīng)足夠消滅一只海王類了。
可是炮彈打在那只龍的身上還沒靠近就被雷電給劈成的齏粉。
它震動雙翼,產(chǎn)生的暴風幾乎要將大海掀翻,一腳下去,小島如同地震一般,開始蹦碎,這一次連東海梧桐也無力拯救這個小島。
“隊長,炮彈對這個家伙完全沒用?。 ?p> “給我繼續(xù)打!”他也看到了那家伙肩膀上的海軍標記,“我們海軍到底制造了什么樣的怪物??!”
黑色的巨龍朝著炮艦逼近,每一步都產(chǎn)生了巨大的威壓,隊長轉(zhuǎn)身一看,船員們都已經(jīng)失去了意識,他掏出手槍對著自己的手臂就是一槍,“這是……霸王色霸氣!”
這個怪物到底是什么存在。
馬克爾摔倒在了地上,多虧了劇烈的疼痛他沒有昏迷過去,沒有失去意識,背上的小家伙再度開始了哭泣。
“不要哭,我會救你的,我一定會!”執(zhí)念讓馬克爾用牙齒咬著地上的樹根朝潛艇爬過去。
可雷電化作了一柄劍,要斬斷所有一切希望。
馬克爾知道,但他不能回頭,他的牙齒開始蹦碎,嘴里滲出了鮮血,泥土與鮮血的氣味混合,他還有幾米就可以到達潛水艇了。
就在這個時候。
“鐵塊!”巨大魁梧的身影擋在了他與雷電之劍的中間。
“隊長!”
“別回頭!”隊長喝令道,“馬克爾!身為教官我教你最后一件事!男人一旦決定去做一件事,死都不要回頭啊。”
馬克爾用臉在地上蹭著往前爬行,男人的血與淚凝聚成了一條通往希望的道路。
隊長掏出最后一只雪茄,可惜雨太大了,他無法點燃這支雪茄。
“這可是上好的雪茄啊混蛋。”但他還是把雪茄叼在嘴里,“你小子,來陪大爺玩玩!”他一指那只巨龍,他想動,但是那只雷電之劍將他死死的釘在地面上,于是他用力一扯,連帶著整只手臂隨著雷電之劍蹦碎。
“指槍!”隊長的六式其實完全就是個菜鳥,但是他卻一往無前的沖向了巨龍。
男人與巨龍單挑的時候最帥了,他這么想到。
“隊長……”馬克爾崩潰的大哭。
“我知道的……”隊長忽然自言自語,“我自己的能力我知道的。”
一聲巨響,隊長被龍尾給砸飛了起來,就落在馬克爾的身后。
這個男人站了起來,“你小子還有點本事咧。”他吐出來的是自己混雜著自己內(nèi)臟碎塊的血沫。
“指槍!”他又踉踉蹌蹌的迎著巨龍沖上去,但是……
“啊……指槍用不了了啊……”他才發(fā)現(xiàn)另外一只手也被折斷了。
“好,是你逼大爺動絕招的啊,你可別后悔!”他大笑著,此刻的他比巨龍的氣勢更甚,他用頭撞向那只巨龍。
“謝謝你,馬克爾,要不是你,我此生再也無法面對自己背負的正義了!男人不說永別的話,明年的今天記得給我?guī)б黄亢镁??!?p> 巨龍揮動翅膀,隊長被直接掀翻在地上來回滾動,他真是弱啊,巨龍?zhí)鹉_,對著他連踩了十幾腳,附近的海平面都發(fā)生了巨大的海嘯,整座島嶼成為了隊長的墓碑。
“哈……哈……哈”隊長已經(jīng)完全看不成完整的形狀,“我贏了……”
巨龍召喚雷電,千百道閃電將這個弱者變成飛灰。
它抬起頭注視著潛水艇消失的地方,腳下正義二字漸漸沉入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