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燁在椹子樹上站了多久,就朝那灶房瞧了多久,只是隔著門窗,連個人影也看不到,然而,他就在那兒癡癡地看,怔怔地瞧。
不知過了多久,墨玨回來了,“爺,妥了。”
楚寒燁點點頭,“說說?!?p> 墨玨微微一愣,此等小事平日哪能拿來污了爺的耳朵,只如今,只要事關夫人,事無巨細,爺都親自過問,跟在爺身邊這么些年,那娉婷小姐又如何?從不曾有誰讓爺這般對待過……夫人在爺心里的位置,著實讓他都看不懂了……想歸想,作為親衛(wèi)首領,最基本的操守還是要有的。
“之前屬下便已探過,這吳亮跟那薛彩芹育有一子,如今便寄養(yǎng)在鎮(zhèn)上一戶人家,平日吳亮不時接濟……這人一死,那兒子便是吳亮一脈最后的香火了,只要這消息傳到那家人的耳朵里,依那家人的秉性,說不得要鬧上門來……”
后面的話不必說,楚寒燁也能想到,到時事發(fā)東窗,不用哪個提醒,便會有人上趕著追問這孩子的出處,那吳亮和薛彩芹的過往也會公之于眾人……明天,這個村怕是熱鬧得很。
“回吧,今日怕是不適合談了?!?p> 楚寒燁臉上看不出喜怒,淡淡地瞧了那灶房一眼,轉身,幾個踴躍,便消失在夜色中了。
墨玨拱了拱手,心道的確不適合,不說現在天晚了,就這時間上也太巧了些,若這會兒出現,指不定這兩人失蹤的事就跟自己這波人聯系到一起了,這可不是爺的初衷……
正琢磨著,抬頭見爺已經走了,墨玨不敢多留,趕緊朝來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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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于此事,吳家之人全無所覺,依舊照著吳忠信的安排,按部就班地吃飯,睡覺,待到半夜三更,再由吳忠信將兩人扔到深山去。
雖然食不知味,然而一家人到底按照計劃進行了。
許是吳亮徹夜不歸慣了,乍一失蹤,倒也沒人發(fā)現。
至于薛寡婦,更不必說了,沒有親人不說,一個人住在那鳥不拉屎的破地兒,便是有人想發(fā)現,也得有機會不是?
是以這頓飯雖然吃得不甚踏實,然而到底沒有再多生事端,熬過一劫,眾人不由暗自在心里舒了口氣。
吃過飯,囡囡和吳老太太被打發(fā)著去睡覺,就連羅鳳娟也被趕到里屋兒去了。
烏漆抹黑的屋子里,幾雙眼睛瞪得老大,溜圓,直等著半夜三更吳忠信將兩人扔到深山……
好容易,門吱呀一聲開了,吳忠信趁著夜色準備將兩人挪到牛車上,然而……讓他驚恐的事發(fā)生了,地窖的鎖開了……忙不迭燃了油燈,果然,已經人去窖空……吳忠信的心,刷得涼了半截。
這人,到底是怎么沒的?
失魂落魄地走回屋里,吳忠信竟不知要如何跟這一屋子女人交待,怔怔地坐在凳子上發(fā)呆,久久沒有動作,更沒言語,不知在想些什么。
“爹,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吳忠信去而復返,且沒有再離開的架勢,著實反常,一會兒天色大亮,想做些什么就來不及了。
“囡囡……人,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