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哎哎?你小子哭什么,難不成不合心意?”
瞧見這小子抱著劍鞘淚如雨下,王敢頓時有些手忙腳亂。怎么剛剛還好端端的,突然就變得像個孩子一樣?看到常曦用力的把月虹連同劍鞘狠狠抱在懷里,王敢突然明白了什么,伸在半空中的手微微僵住,有些生疏但很是輕柔的撫在常曦頭頂。
這孩子和這柄劍,怕是一同經(jīng)歷了許多不為人知的故事吧。
常曦很快平復了自己激動的情緒,偷偷抹干眼淚,抱著月虹嘿嘿傻笑。
“要是讓旁人知道那摘了天秀峰魁星閣試煉桂冠的常曦是個愛哭鬼,那一定相當有趣。”王敢顯然心情極好,用一副少有的揶揄之態(tài)看著常曦哈哈笑道。
常曦撓了撓腦袋不好意思道:“讓師伯見笑了。”
王敢一揮長袖道:“真性情才最難能可貴啊,閑話不多說了。這把劍鞘在本座鍛制的神器中足以排進前三,其神通更是與那月虹相輔相成,絕對讓你小子大開眼界。”
王敢手掌一攤,劍鞘便脫離了月虹飛到王敢手中。常曦只覺得眼前一花,待看清周圍時才發(fā)現(xiàn)自己與師伯已身在大殿之外的草坪上。
“瞧好了!”
王敢一手握緊劍鞘將其狠狠的插在草地上,半截劍鞘深深刺進土中。只見劍鞘上閃動起幽幽光芒,剎那間如同蛛網(wǎng)一般向周圍輻射開來形成了一個巨大的光罩將兩人扣在其中。光罩將大殿崖邊的一株青松籠罩在內(nèi),欲回巢哺育幼崽的鳥兒撲棱著翅膀撞在光罩上,卻發(fā)現(xiàn)怎么也進不去,幾番嘗試下都是回不去樹枝上的鳥巢里,急的繞著光罩上下翻飛焦急的鳴叫著。
王敢瞧見這一幕也就不再繼續(xù)演示,抬手按在劍鞘鞘口處,蛛網(wǎng)一般的幽幽光芒頓時消散不見,光罩也如同烈日下的泡影一樣幻滅而去。焦急的鳥兒終于得以回巢,回到巢中后還朝著不遠處樹下的一老一小扇起翅膀嘰喳著,表示強烈的不滿和抗議。
“這是劍鞘的一式神通,單喚作一個‘禁’字。光罩之外的人進不來,同樣光罩里面的人也出不去。用在一些特殊場合,可是有相當不錯的效果?!蓖醺覍η蕪耐林邪纬?,玉一般的劍鞘上沒有沾染半點塵埃。
此刻常曦的眼睛都看直了,瞪的像個銅鈴一樣。
不過很快王敢就潑了一盆冷水:“不過你的修為實在是太過低微,這招你用不出來的?!?p> 常曦滿頭黑線:“這…”
王敢勾了勾嘴角繼續(xù)道:“這劍鞘上還鐫刻了陣法,以劍鞘自身為陣眼,眨眼間便能布下驚天大陣將敵人困殺于此。當然了,你的修為真的太不夠看,這一招你還是用不出來?!?p> 常曦嘴角猛地抽了抽:“我…”
王敢強忍住揶揄的笑意施施然道:“還有這劍鞘禁空的神通…”
“師伯,打住!您放過我吧,您就告訴我以我現(xiàn)在修為如何能最大程度的使用就好了!”
眼瞅著師伯還要繼續(xù)這沒完沒了的炫耀,常曦急忙打斷了師伯的碎碎念。這種打擊一兩次就夠了,一下子來這么多確實讓人郁悶不已。
許久不曾開懷笑過的王敢將劍鞘交還給常曦道:“取你指尖一滴精血滴在劍鞘上,用心去感受。
常曦不疑有他,食指抵在齒間用力咬破,一滴精血滴在劍鞘上眨眼間便融入其中。常曦靜下心神感受,只感覺在心神深處,有一道若有若無的細線連接向了遠方。心神沿著細線慢慢摸索,在遙遠的盡頭終于感知到了一把劍鞘模樣的物事。劍鞘如同有生命的活物一般回應了常曦的感知,傳遞出一縷微弱而又親昵的波動。
王敢疑惑的看著驚的像只兔子的常曦,問道:“怎么了?”
常曦將自己心神感知到的那一幕告訴了師伯。
王敢欣慰道:“初次感知便能讓劍鞘為之反饋,說明你小子在劍道一途上的確有著過人天賦。你剛才感知到的,就是神器之靈?!?p> “神器之靈?”
王敢微微頷首:“不錯。神器在鍛制成功的那一瞬,會有極低的幾率誕生出一縷天地靈性。剛剛誕生的靈性就如同嬰兒一樣,會隨著陪伴在主人身邊的時間和主人實力的提升逐漸壯大,直至完全具備自己的神智。一件神器若是有了具備神智的神器之靈,那便不再是普通意義上的神器了。神器之靈具備獨立神智后,與主人心心相通,使用起來猶如臂使,對所用術(shù)法的威能增幅更是以倍許計算。往往高階修士之間過招可謂是一瞬即分高下生死,有一件與自己心意相通的神器,所占優(yōu)勢自然不可估量。可以這么說,只有當一件神器擁有了神器之靈,才真正算的上是頂尖神器?!?p> 聽完師伯的解釋,常曦恍然大悟,當下便童心大起,繼續(xù)沉下心神去逗弄著劍鞘中的神器之靈。神器之靈異常乖巧,反饋回常曦心神中的波動全是一些咿咿呀呀模糊不清的聲音,繞著常曦的心神上下游動不止,顯得非常開心。
王敢見常曦上手如此之快也就放下心來,傳授了以常曦目前煉氣境的可憐修為操縱劍鞘唯一能夠使用的兩項神通。
“注靈與靈釋?就像這樣嗎?”
常曦將全身近半數(shù)的靈力灌輸進劍鞘之中,劍鞘上閃動起一道微不可查的暗淡光芒,隨后在常曦身前撐起了一道比紙還薄的光盾。只不過這道光盾出現(xiàn)還不到眨眼的功夫就像沒了氣的氣球一樣癟了下去,任常曦怎么搖晃劍鞘也再也亮不起來了。
“得了吧,以你這煉~氣~境的可憐修為怕是要連續(xù)注入靈力好幾日功夫才能撐起一道完整的防御光盾,反正注入靈力的質(zhì)與量決定了防御光盾的威力,以煉氣境來說,一息時間估計就是極限了。沒辦法,畢竟是煉氣境么?!?p> “師伯,同樣一句話你不用說那么多次的,我知道啦!”
“這劍鞘取啥名字想好了嗎?要是不威風,本座可是絕對不干的!這將來絕對是要躋身神器榜的頂尖神器,要是個寒磣名字,可不就丟了青云山的臉!”
“想好了,就叫天荒?!?p> “天荒?”
“嗯,和月虹一起地老天荒的天荒?!?p> “看不出你小子還是個讀書人…”
神器峰山巔,一老一少的兩人拋卻了弟子與師伯間的無法逾越的等級關(guān)系,似忘年交一般肆意說著心中所想,好不暢快。王敢很懷念這種感覺,神器峰上上下下對他無不尊敬有加,在他面前皆是小心恭敬,難得這般敞開心懷與人暢談,就算他只是個初入青云山的煉氣小輩。
恍惚間,王敢記憶深處,那一襲同樣不拘一格的白衣青年,與眼前將劍挎在腰間的少年身影悄然重合。
待他回過神來,那道白衣身影早已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