籽籽看了看,把電話接通,放在耳邊,媽媽的聲音連珠炮般從電話里傳來:“籽籽寶貝,現(xiàn)在已經五點半了,你已經回家了嗎?在路上了嗎?我準備炒菜了,咱們六點鐘開飯怎么樣?你掛了電話給媽回個短信,?。俊弊炎褜χ捦睬昧藘上?,表示自己已經聽見,便掛斷了電話。在心里自嘲道:“但愿媽媽別再為自己不能說話感到傷心了,因為她現(xiàn)在心想事成——她說什么我都聽,再也不用擔心我頂撞她了?!甭柭柤?,給媽媽發(fā)了條微信:好,我馬上回。
抬起頭,卻見小白一臉郁悶地盯著畫框——它看上去就是有點歪,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問題?
籽籽給小白發(fā)去微信,寫道:走吧,上我家吃飯去。我的東西也沒做完,帶回家做。畫框你可以下星期再來做啊。
發(fā)完,就開始收拾書包。小白看了信息,垂著頭朝外間走去。不一會兒,老鐵跟著小白走到他們桌前,只見老鐵拿起小白的畫框翻來覆去地看了看,指著一個接頭對小白說:“有一個榫頭的尺寸差了點,稍微打磨下看看?!?p> 小白撓了撓頭,對老鐵說:“要不東西先放在你這兒,我明后天下午找個時間再過來?!?p> 籽籽一聽,在自己已經寫好一句話的那張紙上,又飛快地寫了幾個字,舉起來,用手指著紙上的四個字并用眼睛瞪著小白。小白沒有說話,老鐵似乎眼睛不太好,湊近些,念道:“你要逃學?”籽籽見狀,將紙展開,把上面那行字指給老鐵看。老鐵看了一眼,便對籽籽道:“你的費用小白已經付過了?!闭f完,馬上把頭轉向小白,說:“要不這樣吧,我?guī)湍惆旬嬁蚺?,你找個時間來拿就行?!?p> 小白一聽,高興地拍了拍老鐵的肩膀,說:“就等你這句話,真夠交情。”一抬頭,卻看見籽籽舉著的那張紙上有兩個大大英文字——AA。小白剛想拒絕,可看了看籽籽的表情,再加上剛才自己不當的“逃學”言論,不知怎的,還真有些心虛,把已經搖向一邊的頭生拉回來,點了點,說:“咱們在這里坐了兩小時,一人二十塊錢?!敝灰娮炎延衷诩埳蠈懥藘蓚€字——材料。小白道:“這不是你給lucky買的嗎?”只見籽籽又寫道——是“我”送給lucky的禮物。看見籽籽特地在我字上打了引號,小白不再爭辯,說:“材料三十?!弊炎腰c著頭,從包里掏出五十塊錢遞給小白。
老鐵看著眼前這一幕,掩飾性地把自己瞪大的眼睛瞇起來,也拍了拍小白的胳膊,卻什么也沒說,拿起那個沒做好的畫框,出去了。籽籽趁小白收書包的空兒,在紙上寫道:我們出去打個車回家吧,要不我媽該著急了。來時的車費是你出的,回去的我付。
小白看了,說:“來的時候我們是騎自行車,這怎么能一樣呢?”
籽籽又在紙上寫道:如果不行,下次我們就不要一起出門了。
威脅,簡直是赤裸裸的威脅。小白眼珠一轉,提議:“既然要A,那就連車費一起A好了?!闭f罷,把書包一掄,背在了肩上,擺出一個昂首挺胸造型來。似乎在向籽籽申明,小白我也是一個有底線有自尊的男人,如果這樣的條件你不答應,那么自己只好單方面宣布談判破裂。
籽籽把那張寫滿字的紙撕成條扔進了垃圾桶,對著小白比了一個“OK”的手勢,輕盈地一轉身,幾乎是蹦跳著出了房間。小白看著她的背影,一陣眼暈。
跟籽籽在一起,真是時刻有驚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