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葉站在原地,臉色紅的像是剛剛從火爐里拿出來一般,
“我我也不知道啊...都...都怪那三個小乞丐!”
后面,宋叔還在教訓(xùn)著小葉,曲先生卻是在轉(zhuǎn)身的那一剎那,眸若寒冰,裝滿了凜冽殺氣――
究竟是那個不長眼的敢偷他的東西,他要讓血屠子找出來,扒皮、抽筋,剁碎了喂狗!
.........
陸明溪將那枚玉環(huán)佩和錢袋收了起來,將布包打開,發(fā)現(xiàn)里面是一本書,亦或者,是一本冊子。
書冊裝訂的很整齊,但書面上卻是什么也沒寫,書頁有些發(fā)黃,好像是放了許多年了。
她斂了斂眸子,將書冊翻了開來,眸光掃過第一頁書冊所寫的東西,眉頭微微一皺,這是一本賬本?
記賬手法很是特殊,像是有著特殊的符號,翻看了兩頁,陸明溪明白過來,這是國庫銀款去向的賬冊!
國庫撥銀,必然有戶部記錄在冊,怎么會流落到一個教書先生手中?
這個曲先生,身份果然不一般!
這是元平三年的賬冊,是十五年前的?
那時候才不過是當今皇帝上位的第三個年頭,南楚....有什么事情發(fā)生嗎?
她長睫微低,擋住眼中的思緒,十五年前,她才四歲,那時候跟師父流落,好像途徑過南楚。
那時候,朝堂之上,好像是有一件大事發(fā)生來著。
那一年,大魏奪嫡之戰(zhàn)結(jié)束,國內(nèi)內(nèi)政繁亂,為轉(zhuǎn)移內(nèi)部矛盾,出兵南楚。
兩軍于上谷交戰(zhàn),大魏兵壯,直取荊南三郡,而南楚有著宣武、定北、安定、三候,皆為良將,三將如鐵臂一般守住上谷三郡,可兩軍僵持之際,而南楚好像是軍糧出了問題。
后方供應(yīng)不足,上谷一戰(zhàn),宣武候與安定侯父子戰(zhàn)死,上谷左右兩軍覆滅,只余定北侯一支孤軍奮戰(zhàn),南楚此戰(zhàn).....死傷慘烈。
也是因為這一戰(zhàn),大魏的土地版圖又一次的擴大,大魏皇帝穩(wěn)坐皇位。
而經(jīng)此一役,大魏,也正式擁有了與南楚分庭抗禮的能力!
可按理來說,南楚富庶遠超北魏,兵壯糧足,國庫充裕,不該出現(xiàn)軍糧短缺的事情。
陸明溪摩裟著手中那本賬冊,眸中劃過一抹沉意,這個曲先生,怎么會與十五年前的事情有聯(lián)系?
她本事想要查清楚那群黑衣衛(wèi)的聯(lián)系,可如今向來,這件事恐怕牽扯的更深。
黑衣衛(wèi)背后之人是誰?為何要設(shè)計暗殺她?她本以為與成鈺有關(guān),可如今看來,若是與十五年前的南楚之事有關(guān),那時的成鈺也才不過十歲,如何能有關(guān)聯(lián)?
陸明溪按了按額角,沒想到,這次水竟是如此之深。
五年前上位之后她一直致力于西北軍事,對于南楚熟悉的也就是邊境的那幾位大將,而朝堂之事她本就知之甚少,更何況是十五年前?
陸明溪輕輕吐出一口氣,若是她是朝堂中人也罷,可安定侯府三小姐這個身份,若是論隱藏,倒是容易,只是若要插手朝堂事,卻是桎梏太多。
她眉宇輕輕一皺,手指微微一劃,或許是這個曲先生是一個突破口。
想著,她眸中亮起一道光芒,如果是這樣,就好辦了些。
她嘴角輕輕一勾,轉(zhuǎn)身消失在了巷子里,當她在再次上那身女裝,發(fā)絲半挽,悠然漫步,倒是與大家小姐無異。
陸明溪徑直上了月?lián)P樓的三樓,推門而入,對著屋里的兩人露出一抹笑意。
屋內(nèi)的太子殿下還在與青羽下著棋,看到突然闖入的陸明溪微微一愣。
陸明溪不甚在意,徑直自己走了進來,坐在了兩人旁邊。
太子殿下與青羽大眼瞪小眼,一臉的不明所以。
她怎么來了,方才那她打賭的時候也不見她過來找事,怎么離開一會兒又回來了?
莫不是秋后算賬?
繞是心中如此想著,趙劭面上卻是無波瀾,只是掛著那張紈绔荒唐的笑臉,
“陸三小姐,稀客,來找本宮有事?”
陸明溪徑直忽視他臉上的假笑著自顧自的給自己倒了杯茶,
“跟你做個交易?!?p> 趙劭眉梢微挑,依舊是一副散漫神色,
“交易?”
陸明溪笑了笑,并沒有回答他這個問題,反而是自顧自的緩緩問道,
“我隱約記得,上巳節(jié)那日,就在這月?lián)P樓中,有個書生從樓上掉了下來摔死了,不知太子殿下可還記得?”
聽她提到此處,趙劭微微挑了挑眉梢,露出一副玩味的笑意,
“自是記得,本宮還記得當日是本宮救了陸三小姐你一命,可惜,陸三小姐連聲謝也沒道啊。”
陸明溪笑了笑,
“大恩不言謝,太子殿下胸懷寬廣,自是不會在意這點小事?!?p> 趙劭微微向后一靠,看向她,
“此言差矣,陸三小姐沒聽過救命之恩是要以身相許的嗎?”
陸明溪聽著一笑,
“陸三蒲柳之姿,安能攀得上太子殿下?”
趙劭微微挑眉,
“所以,陸三小姐此來,所謂何事?”
陸明溪笑了笑,也沒用繼續(xù)賣關(guān)子,只是徑直道,
“聽聞上巳節(jié)書生墜樓一案,陛下交于殿下查辦,大理寺少卿祁連玉輔佐,可有此事?”
趙劭點頭,
“確有其事?!?p> 陸明溪笑了笑,潺潺道,
“這就怪了,書生墜樓,那日明溪也在,能看出他在墜落之前便是已經(jīng)死亡或是臨近死亡,而這點,大理寺的仵作必然也能查出。”
“而殿下結(jié)案卻是同院學(xué)子心生嫉妒,因口角而將他推下月?lián)P樓,因此致死?!?p> “書生之死,明溪尚能看出,大理寺的仵作自然也能看出?!?p> “殿下一向不拘小節(jié),如此結(jié)案尚能說的過去??伤芈劥罄硭律偾淦钸B玉是個極為負責之人,多年以來破獲案件為民申冤,素有青天之名,得百姓愛戴?!?p> 她說著,又是笑了笑,
“他竟也會讓殿下如此草草結(jié)案,是否有些不合常理?”
陸明溪說完這句話,趙劭依然是一臉的笑意,只是身子微微前傾,看向陸明溪的眼睛,
“所以,陸三小姐想說什么?”
不拘小節(jié)?呵.....她這是拐著彎的說他昏庸無道吧!
陸明溪臉上依舊是淺淺的笑意,依然是讓人看了感覺如沐春風(fēng)般的舒服,只是眉宇之間,不知何時染上一抹匣中藏劍的凌厲,而聲音卻是如涓涓細流般悅耳,
“太子殿下高堂斷案傳的沸沸揚揚,祈大人卻是不聲不響.......不知二位可是想要明修棧道,暗渡陳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