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夫人一看滿臉愁悶,心下十分害怕。
二奶奶則暗自點頭。凝視了靜言師太一眼問道:“不知簽文何意,還請師太解惑?!?p> 靜言師太不緊不慢地說:“請二位夫人隨我來。”
靜言師太將侯夫人和二奶奶讓到了待客的靜軒,一面上茶一面吩咐小尼姑取了簽文。
“子孫喜至何須慮,不必憂疑且問醫(yī),虎頭蛇尾災(zāi)星退,待交節(jié)氣病才移。”
侯夫人看到子孫喜至何須慮不免有些高興,想來三丫頭果然是個有造化的,這簽文倒也靈驗,再看到虎頭蛇尾災(zāi)星退,心里就很有些不大好了,心想著果然是個災(zāi)星,可是也不明白該怎么退?因此十分客氣地向靜言師太討教:“老身不知何意,還請師太詳細(xì)說來?!?p> 二奶奶抬頭看向靜言師太,只見她微瞌著雙目,不斷地數(shù)著手上的佛珠,面上永遠(yuǎn)是一副悲天憫人的模樣,淡淡地聲音響起:“府上有喜,卻也禍?zhǔn)?、病事連連,有些不妥?!?p> 說得侯夫人連連點頭:“可不是,這才來求簽問卦,可有什么法子可以解得?”
“從簽文看來,雖則來勢洶洶,但有喜事沖首,當(dāng)不十分害事。只要避讓壓制得當(dāng),再求醫(yī)用藥也不是不能避?!膘o言師太神色自若道。
“請問師太該如何避讓壓制?”二奶奶有些著急,侯夫人聞言點點頭,這也是她急于想知道的。
“避讓壓制之法也不是沒有?!膘o言師太閉著雙目,伸出手掐指算來,半晌:“二十四方位中戌位可壓制?!?p> “戌位?”侯夫人有些迷惑,那是什么位?靜言師太看了她一眼,臉上又出現(xiàn)了一絲淡淡的悲憫之色:“戌位于府中西北?!?p> 府中西北位不就是天逸閣嗎?二奶奶略略有些失望,但能夠讓大奶奶出了景德堂,今后還能繼續(xù)在她面前耀武耀威的,她還是覺得高興。
于是她一邊扶著侯夫人,一邊笑著向靜言師太致了謝:“今日多謝師太指點避讓之法,還得再討幾個平安符回去,一會兒便添上二百兩香油?!?p> “多謝施主。庵里已備了素齋,還請賞臉移步。”靜言師太合十念佛致謝。
從山上下來之后,侯夫人和二奶奶坐了一車,侯夫人看上去十分疲憊也有些不忍地說道:“你說,讓你大嫂和二丫頭搬到天逸閣去合適不適合?是不是太委屈了她些?!?p> 二奶奶皺著眉頭也十分不忍:“可不是,我心里也是不落忍,可是除了天逸閣還能有什么地方呢?”
“那邊,”侯夫人頓了頓,掙扎著繼續(xù)說:“那邊死過二個姨娘,還瘋了一個?!蹦莻€賤丫頭竟敢生下子嗣,真是死有余辜,侯夫人接著在心里暗暗咒罵著。
“可若是不搬,我怕暄兒和楨兒。。。”二奶奶糾結(jié)著吞吞吐吐。
暄哥兒,可就只有這么一根獨苗苗了,萬一真出了事。。。天下萬事不如子嗣為重啊。
侯夫人長長地嘆了口氣:“罷了,便委屈了她吧?!?p> 侯夫人身子往后一靠,磕了雙眼:“趁著這幾天沒有下雪,你也安排人先規(guī)整規(guī)整。記得那邊原有個廚房,你大嫂身子一直不好,這天冷路長的,從大廚房拿了飯食還不得冷透了。今后每三日將份例給了她們,再配個廚娘去,便在院子里自己過吧?!?p> 侯夫人說完了話,看了二奶奶一眼,又撐起身子問她:“你看,什么時候搬好?”
二奶奶心里想著著是要讓她們立時就搬了走,只是嘴上說的可就不同了:“這,都快要到臘月了,讓大嫂換屋子是不是有點著急?可若是明年搬吧,怕這新年沾染了晦氣,這一年可就甩不掉了呢,真是愁死我了?!倍棠淘秸f眉頭皺得越緊。
“就在年前搬了吧,等過了年一切都能順順利利的就好,想必大兒在天之靈也能諒解?!焙罡撕莺菪臄嗳环愿蓝合薄?p> 二奶奶看著侯夫人眉間若隱若現(xiàn)的皺褶,抿著嘴重重地點頭:“我聽娘的?!边@都是娘的吩咐,作為兒媳婦當(dāng)然要孝順婆婆,豈能忤逆了長輩。二奶奶心里十分得意。
從庵堂回來后,二奶奶神情十分愉悅,又得了侯夫人的吩咐,就要去景德堂找大嫂說明搬家的事了。
二奶奶一路走來到了儀門,抬頭看著景德堂三個字,便滿面不屑:這里一直都是世子和世子夫人的院子,其規(guī)制只比侯府正院少了二個跨院。除了正院、東西廂房、倒座,還有七間后罩房。院子闊朗、房屋寬敞。
原本這里人來人往的十分熱鬧,自從世子死后,誰還來燒冷灶?如今可是冷落了很呢。
二奶奶抬腳往前,轉(zhuǎn)過照壁,五間正房赫然在目。二奶奶看著高高飛挑的檐角不覺暗哼:世子都死了,憑什么還住在這里?沒得晦氣了我的屋子。
暗綠掀起白麻棉簾子:“二奶奶來了。”
大奶奶正躺在西次間的羅漢床上,寒蘭服侍著喝藥,見了二奶奶,點了點頭,淡淡地說:“你來了,坐吧。”
二奶奶草草施了一禮,坐到了羅漢床對面的椅子上??粗竽棠毯人?,則用十分關(guān)懷語氣說話:“大嫂還在喝藥啊,哎呦,橒丫頭可真是折騰壞了她娘,這都多久了,怎么還沒有好啊?”
大奶奶推開藥碗淡然問道:“可是有什么事?”
“有事?!倍棠剔哿宿坌渥?,喝一口蕙蘭端來的茶,慢條斯理地開口。
接著又鎖緊了雙眉道:“前日個娘身子不好,說自從橒丫頭上了你的身后,家里真是百事不妥,萬事不當(dāng),不知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呢,還是家里多了不干凈的東西?!?p> 二奶奶斜睨著大奶奶,見她驀然變色,心下十分快意。接著雙手合十又道:“于是娘便去了惠濟(jì)庵求簽問卦?!?p> 說到這里,她忽然地變了顏色,快步走到了大奶奶的床邊坐下,驚恐萬分對著大奶奶說:“可了不得呢,說是家有災(zāi)星,得壓制著才能家宅平安?!?p> 大奶奶鎖著雙眉忍著氣,閉了閉眼睛盯著她:“你想怎么著?”
“看大嫂說得,我想怎么著?我能怎么著?”然后又壓低了聲音湊在大奶奶的耳邊說:“那是菩薩指引的,說是二十四方位中戌位可壓制?!倍棠炭粗竽棠滩粩嗥鸱男乜诤軡M意。
繼續(xù)惋惜:“娘原來聽了十分害怕,再一聽還可以避禍便放下心來。只是這辰位嘛就是府里的天逸閣,聽說死過人的。我聽了真是十分不忍,可是又不敢悖了娘的主意啊?!?p> 在屋里伺候的寒蘭和蕙蘭聽了二奶奶的話,那寒氣從腳底直往上冒,身子都不由地顫抖起來。
服侍著二奶奶的胭脂則深深地低下了頭。
“為什么?”大奶奶直視著二奶奶,眼神冰涼,十分寒冽。盯得二奶奶下意識地避開了大奶奶的眼睛。
大奶奶忽地坐起身子,眼睛再次逼視著二奶奶,提高了音量再一次問她:“這究竟是為什么?”
蔣顏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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