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哇……”產(chǎn)房里傳出了嬰兒的啼哭聲。一個新的生命來到了這個世界,也開始了他漫長而又智暫的生命歷程。未來,他會成為什么樣的人,過著什么樣的生話,取決著他的父母,環(huán)境和自身的性格。
陳靜看著懷中的孩子,幸福地笑了。她曾接生過很多嬰兒。但現(xiàn)在卻生下了自己的孩子。為人母,人父總是幸福的?,F(xiàn)在,她唯一感到遺憾的是,這孩子的爸爸-------何超凡,無法在身邊感受著幸福。
“你就是不聽我的話,現(xiàn)在孩子生下來了,未來咋辦?父不祥的孩子肯定會被人說三道四的?!币姷浇憬闫桨渤隽水a(chǎn)房,陳安抱怨道。
“等你懷孕后就知道了,不到迫不得已,沒有一個母親愿意舍棄自己骨肉的?!标愳o沒有生氣,微笑著道。
“如果你姐愿意,我可以做孩子爸爸的。前一段時間,你不是說要等孩生下后再回答我。現(xiàn)在生下了,可以談談了吧?!壁w云飛微笑著走進來道。
“讓你做爸爸太委屈你了。再說了,就算你答應,你的家族也不會答應吧?”陳靜道。
“我會努力去說服他們的。”趙云飛深情道。
“對你,現(xiàn)在我只能說“謝謝”!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标愳o真城道。
“行,我等你!無論多長時間我都愿意等!等到你做出選擇的那一刻?!壁w云飛道。
“謝謝!”陳靜道。
“不謝!只要你開心就行。只是,接下來,你打算怎么辦?這孩子怎么辦?必竟要上戶口的?!壁w云飛善意道。
“現(xiàn)在,他爸爸一家都團圓了,就差一個孩子。我想把他送到他爸爸那里。”陳靜認真道。
“什么?你……”陳安氣得說不出話來。
“不是你說這孩子會影響我以后生活嗎?現(xiàn)在我送走,你又不高興了?!标愳o看向陳安。
“隨你吧!你想怎么折騰怎么折騰吧!不想理你?!标惏卜籽?,嘟著嘴道。
“也行,我尊重你的選擇!只是,你舍得嗎?”趙云飛道。
“不是舍不舍得事,是跟著我肯定會受苦的,因為我不管以后和誰一起,都肯定要再生的。在我們中國,血緣很重要!而他爸那邊,那個女人失去了生育能力,肯會視如己出,不會讓他受委屈的?!标愳o道。
“嗯,有道理。只是,這樣一來,就受苦了你!”趙云飛道。
“這一切,是命!也許從認識他爸的那一刻,已注定!”陳靜道。
“唉……”趙云飛不由發(fā)出了一聲嘆息。在心中道,我又何嘗不是這樣的。
夜,很黑,下著雨。伸手不見五指。陳靜抱孩子走在了去周潔家的路上。陳靜在周潔的那次生產(chǎn)后,曾經(jīng)和何超凡一起去過她家,就是那次的探視。此時她穿著雨衣。她選擇在這個時候,這種情況下送孩子,就是怕被別人碰見。
孩子睡得很香,他不知道媽媽要將他送人,更沒有想到這一次,差一點就成為他們母子倆緣盡的最后一面。如果,他有記憶的話,他一定會記住母親的樣子,記住躺在母親懷中的感覺,記住母親體溫給他帶來的溫暖。但是,此時的他,是沒有記憶的,所以,也許在幾個月后,也許幾天,他就會忘了自己這個母親的。
“孩子,請原諒媽媽的狠心,不是媽媽不要你,是你的爸爸更需要你!雖然,我十月懷胎生下你,但,生母沒有養(yǎng)母恩。未來,希望你能夠和你的爸爸,養(yǎng)母好好的生活。我相信他們會比我更疼你!而你,也會忘了媽媽的存的。”陳靜將孩子放在了周潔家的窗戶下,卻又不舍地將孩子抱了起來。此刻,她好想最后喂一次孩子母乳,讓孩子最后飽飲一次。但卻又怕驚醒沉睡中的孩子。
“哇……哇……”孩子突然哭了起來,也許是剛睡醒,也許是他感受到了要和母親分離,以后,他將無法感受到母親那溫暖的懷抱,聞到只有媽媽才有那獨特的氣息,再也喝不上母親那香甜的母乳。
“他爸,我好像聽到外面有孩子的哭聲。外面還下著雨,別把孩子凍壞了?!蔽堇飩鱽砹酥軡崑寢尩穆曇簟km然陳靜是多么得不舍,但這時卻不下容不得她去考慮了,她也只能放下孩子,她閃到大樹后。(農(nóng)村,在家前屋外,都有栽樹的習慣)
“唉呀,還真有個孩子呢?還是個男孩。”周潔的爸爸驚喜道。
“這就怪了,現(xiàn)在計劃生育這么緊,還有誰家愿意把男孩送人?”周潔爸爸把孩子抱進了屋,媽媽奇怪道。
“我估計是大姑娘生私芽(私生子),不方便喂養(yǎng)吧?!卑职值?。
“嗯,有這可能!小潔家沒孩子,明天給送過去,他家肯定會高興的。你看這孩子,好可愛!”媽媽道。雖然屋里的老人一直在哄著孩子,但仍時不時傳來了孩子的哭鬧聲。而每一次的哭鬧,都像有一只無形的手,在一下下揪著陳靜的心臟。痛,痛,痛,痛得陳靜大口大口地呼吸,仍然感覺到缺氧。此刻,她的心仿佛已被這只大手給捏碎。試問,天下有幾個母親會舍得自已的孩子,會不疼愛自己的孩子?既使他們的生活很窮,很差。而陳靜,卻為了愛情而做出了這痛苦的決擇。愛情,總會讓人去瘋狂。
“噼……啪……”雷聲震耳,閃電照亮了大地,也照亮了黑暗中的陳靜。她的臉上滿是水滳,己經(jīng)無法分清這是雨水,還是淚水。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過于生離死別,而前者尤勝后者。因為死別雖然哀痛,卻是無奈。生離,則是活生生的撕裂。
“噼……啪……”又一聲驚雷響起,陳靜扯下了雨衣,她要讓自已完全暴露在風雨中,她要讓雨水來洗刷內(nèi)心的苦痛。她蹣跚地走在泥濘的土路上(那時的鄉(xiāng)村,都是土路。)。
“通!”陳靜踩到了土坑,腳下一滑,腿一軟,她摔倒在泥濘的土路上。此刻,她再也忍不住了,不由嚎啕大哭??墒牵@又那里是人類的哭聲,這分別明是野獸的哀嚎。
此時此刻,常州古橋也同樣下著雨,何超凡躺在了床上,身邊的周潔己經(jīng)入睡。但他卻怎么也無法入睡。他在牽掛思念著陳靜,也只有在這個時候,他才可以卸下裝容,去真實地面對自己的內(nèi)心。他很想見見陳靜,卻沒有這份勇氣。他感覺是自己辜負陳靜。同時,和趙云飛的談話也讓他沒了底氣。相較于自己,趙云飛可以給予她更好的生活。很顯然,趙云飛也是喜歡陳靜的,而且他說的話也是正確的。趙云飛說,既然陳靜選擇了離開,就肯定有她的理由,自己就要尊重陳靜她決定,而不是去糾纏打擾。
徐家二叔
有很多親人,離別時,就連我們自己也不會想到會成為永別。十七年前,我外出打工時,經(jīng)過了奶奶床前,因為急著趕車,所以也就望了一下,沒有和她說說話。四個月后,我那慈愛的奶奶,一直很疼愛我的奶奶就永遠地離開了。這件事,也成為我心中永遠的遺憾。 前幾年,大姑媽去世了,我竟然想不出我們的最后一次見面是何時。也就在那一刻,我才覺醒,生命無常,緣份有限,在可以的時候,惜緣惜福!同時,也對傷害我的人,不在心軟,因為這惜緣惜福也包括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