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未深,過來?!蓖蝗缙鋪淼那妍惵曉错懫穑騺y了他的思緒。
那人也回過頭來,石未深臉色刷的一下變換莫測,雙目不自覺的瞪大,反復(fù)的看。
那人冰冷的神色中壓抑著一股即將噴發(fā)而出的情感,他早就預(yù)料到了,也知道他這一世的存在,哪怕在如何云淡風(fēng)輕,在真正見面的這一刻,心中五味雜陳。
“這位是無心昨日帶回來的人嗎?這面相好是熟悉?!蹦珶o瞳極力壓抑住內(nèi)心的躁動,這一步不能毀在他手里。他就著茶杯不動聲色的緩解此刻的心情,都不敢站起來,唯恐被蝶無心看出些什么。
“嗯,我的人,不要打他主意?!彼贿呎f一邊擋住石未深的視線,像極了護(hù)食的犢子。聽說狐貍最喜歡這白嫩嫩的食物,他大傷初愈,吃了這么久的素,這不就是現(xiàn)成的美餐?
“亂跑什么,在這里被人燉了,無故失蹤,被狐貍叼了可沒人管的。”蝶無心雖是對石未深說話,眼神卻是直射向那庭院門后藏著的杏色身影。自以為穿個和這桂花相似的顏色便可以隱匿其中,癡人說夢,最好不要再有什么,下次,將它一并燉了!
躲在后面聽墻腳的糴漪嘴角一抽,她沒那么喪心病狂,不就是這三個月里想著研究藥方,那藥爐沒熄過火嗎,到了她嘴里就變了味了。
自知蝶無心本就對她沒有多少情誼,她的身份想必早就查的一清二楚,要不是這幾年她一直安分守己,恐怕就她冷血的性子,早就將她丟了出去。想到此處,糴漪心中不免惡寒了一下,幾日前她通風(fēng)報信,本以為她會受傷歸來,如今不僅安然無恙,還帶了個凡人回來,怕不是已經(jīng)知曉她的動作!
她得要早做打算。
石未深眉頭已經(jīng)皺了不知多少回,亂燉?狐貍?我的天,這些都不算什么的好嗎,比起那只蜘蛛,這些都不夠看的。
“我并沒有亂走,只是剛好撞見你的......”他不知如何稱呼,原以為是她的夫君亦或是相好之人,但看她適才如此防備的模樣,他也摸不準(zhǔn)。
“我是她的救命恩人?!?p> 墨無瞳難得含著笑意的嗓音倏然響起,他款步走到石未深面前,淡淡地瞥了眼旁邊的蝶無心,“早晨氣氛如此之好,你脾氣怎么又暴躁了?”
她半瞇起那好看的眸子,瞳中投出質(zhì)疑的神色,完全不將他的話放在心上。直接拽起石未深右邊的胳膊,周身散發(fā)出些許戾氣,“我們走?!?p> “去哪里?”
“你想餓死嗎?”
“喔?!北凰@一說還真是餓,他有沒有修煉辟谷之術(shù),也沒有他們妖怪這般可以隨意補(bǔ)充,他這肉體凡胎,禁不住啊。
越過墨無瞳時毫不掩飾她的嫌棄,這般的宣誓主權(quán),他要是實相,就離石未深遠(yuǎn)一點!
“你傷既然好了,收拾東西,離開蝶谷莊?!闭f罷牽著石未深一臉淡漠的走出了院子,石未深瞬間感覺脊背發(fā)涼,沁出周身冷汗,這個地方不能多待,趕快走。
墨無瞳本是帶著笑意的臉上迅速冰冷了下去,倏然捏碎了掌心里的瓷白茶具,茶水?dāng)囍芰艿孽r血從指縫間滴落下來,在素白的輕紗上染了紅梅。
她居然這么迫不及待的就要趕他走,就是因為她找到了血人,就這么急不可耐的想要恢復(fù)到血皇蝶巔峰狀態(tài),就這么不甘于人心!連他自己都不知道此刻在憤怒什么,不是一直都要的是這樣的結(jié)果嗎。
可為什么看到她握著另外人的手時,他總是會猶豫呢,那張冰冷的臉,對上他時,總是含著嫌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