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宓卻是不管大理寺卿是怎么想的,恭敬的告辭離去了。她現(xiàn)在雖然有了那么點任性的資本,但是人嘛,還是要低調(diào)一些的好,省的招人恨。
看著宋宓施施然離開的身影,大理寺卿氣歪了鼻子?;仡^一想自己的小命……算了吧,他一個三品官員,和宋宓一個正六品計較個什么勁。
回到了宋府之中,宋宓立刻私下去了一趟逍遙樓,她讓蟬衣放出消息,說兇手殺人的過程,被一個路過的百姓看到,如今那個百姓正被宋宓保護(hù)在宋府之中。
青樓是消息最復(fù)雜也最容易傳播的地方,雖然逍遙樓是京城最好的青樓,但是逍遙樓產(chǎn)業(yè)下還有極其不起眼的勾欄院,因此招攬了三教九流。
不過是幾個時辰的功夫,那個消息就已經(jīng)被蟬衣放了出去,在眾人口口相傳的情況下,消息被越來越夸大,最后直接變成了宋宓找到了兇手,明日就要將兇手送往大理寺處理。
這些消息,宋宓悶在府中,自然是沒有注意到,但是她此刻正在進(jìn)行著關(guān)乎她命運(yùn)的一件大事。
“多言,你既然擅長暗殺和刺殺,那么如果歹徒入府,你有多大的把握抓住他?”
房梁之上,隱二因為宋宓的那一聲“多言”,額頭上的青筋跳了跳。主子怎么還沒有召他回宮?宋府這個鬼地方,尤其是宋宓身邊,他不想呆了!
咬著牙將情緒咽進(jìn)肚子里,隱二低聲回復(fù)兩個字:“九成?!?p> “九成,已經(jīng)超出我的預(yù)料?!彼五殿h首,將她需要隱二做的事情說了一下。
聽見宋宓給自己的任務(wù)終于不再是下藥偷玉佩之類的事情,隱二的臉色才好看了一些,領(lǐng)命下去了。
宋宓一臉平靜的坐在書桌前,大甕她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就等待那鱉的出現(xiàn),讓她的關(guān)門打狗得以成功。
如果她的計劃失敗,那么她就只能找個替罪羊上去頂罪。宋宓自認(rèn)不算是小人,但是利益面前,她也不得不謀算一二。
幸好當(dāng)今皇帝賜的紫金魚袋,大理寺就算看出她直接找人頂罪,也要上報給皇帝才能決斷,當(dāng)今皇帝如此昏庸,估計他也看不出來個所以然。
是夜。
宋府之上,一個黑影飄過,停在了宋宓的臥房前。
一直沒敢睡的宋宓感受到了窗外似乎有人,松了一口氣??磥硭龑τ谶@個行兇人的心理分析是對的,無論外面的流言是實是虛,有實力的人根本無需害怕,只要親自來看一眼就是了。
只聽外面一聲動靜,外加一聲軀體重重砸在地面的聲音,片刻之后,了無聲息。
宋宓沒敢動,誰知道隱二是得手了還是失手了,她的功夫只有半吊子,貿(mào)然出去連牙縫都不夠塞的。
片刻之后,隱二拎著一個黑色的大麻袋走了進(jìn)來,很是粗魯朝地上一扔,道:“這是那個兇手,你自己看怎么辦吧?!?p> “還活著吧?”看著那麻袋一動不動,宋宓不由狐疑問道。有價值的是活人,如果死了就沒有任何意義了。
“活著?!睕]好氣的回了宋宓的話,隱二問:“你打算怎么辦?”
“涼拌唄?!弊プ×嗽撟サ娜耍五敌那檩p松了很多:“麻煩你幫我看著他一夜,明兒一大早就把這人扔刑部去。”
關(guān)于這個人,宋宓是想親自審問來著,但是一想這個人殺人的手段,宋宓覺得自己搞不住這個人,說不定在審訊過程中不是她死就是這個人死。
而且,宋宓清楚的知道,如果她親自審訊了這個人,得知了很多不該得知的——比如大理寺正為什么要殺自己,那個密道是怎么回事,恐怕會為自己招來禍端。
她已經(jīng)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官路非常不順,看起來是有昏君這個小皇帝不停的給自己臉面,但是宋宓自己知道,這一切,絕對沒有那么簡單。
自身能力暫時達(dá)不到的地方,她不會逞強(qiáng)。
將這個人扔給了隱二,宋宓收拾收拾就睡了,睡的格外安心。
多言是桓大哥的人,肯定不會差到哪里去,她信桓大哥。
翌日,吩咐隱二和自己去了一趟刑部,將這個行兇之人扔到了刑部之后,宋宓一身輕松。
倒是刑部一群高官有些驚訝,這件事,竟然那么容易?如此看起來,豈不是大理寺無用,刑部也無用?
但是當(dāng)刑部真正用刑去審訊這個人的時候,才明白宋宓這個正六品的官員可真是夠奸詐的。
能用那種手段的人殺人的,基本上都是死士,這個死士因為隱二的看護(hù)和強(qiáng)制沒能死成,但是刑部可沒有隱二這樣的人,因此才審訊不久,死士就自殺了。
偏偏死士的事情還不能朝宋宓身上潑臟水,畢竟人家宋宓把人送過來的時候,還是個活生生的人不是?
接到刑部上書的折子的時候,季珩正難得悠閑的和小順子在一起遛鳥。
“刑部這一群廢物?!笨赐曜嗾壑?,季珩臉色一黑,他難得悠閑的時光,就被這群廢物給毀了!
宋宓一個女人都能看護(hù)住的人,一到刑部就死了,刑部是干嘛吃的?還不如回家種地,省得浪費空氣。
將奏折塞到鳥籠子里墊在珍珠鳥的屁.股底下,任由珍珠小鳥在上面蹦跶蹦跶著拉粑粑。小順子見狀趕緊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反正他已經(jīng)和萬歲爺用奏折打過吊牌了,所以拿奏折墊鳥屁.股這種事情,也就沒那么令人驚訝了……
不去想旁邊人都是什么心情,季珩卻是沉思。
如今宋宓處于一個兩難之地,如果他處置了刑部之人,無疑犯人之死瞞不住,而且犯人一死,宋宓的清白更難證明。
那為了他的大權(quán)臣著想,他是不是應(yīng)該……昏君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