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彎了彎嘴角,雖然這衣服穿在身上硌得慌,也極為寒酸,但這布衣,遠(yuǎn)比那芙蓉裙得她心意。
稍稍緊了緊腰帶,又將匕首和涑明劍別在腰間。
試著動(dòng)了幾招,見衣服并不礙事,心中頗為滿意。
百里與歸抬眼看向穿著水紅的芙蓉裙的婢女,見她腰身微緊,或是因長居扶桑城的緣故,膚色呈健康的小麥色,此時(shí)臉頰微微泛紅,所以婢子雖然五官端正,但大抵是因?yàn)轭伾^艷。
婢女壓不住這裙兒,再無了百里與歸穿上的那份驚艷。
“公主,今個(gè)兒怕是見不著狼了,不如改日再來?”
婢女得了恩惠,心情極好,總算是說了句,還算人話的話。
邊說,還邊輕輕的摸著裙子柔軟舒服的布料。
心里憧憬著回去的時(shí)候,多么風(fēng)光奪目。
百里與歸極其意味深長了瞥了婢女一眼,再仰起頭看了看深藍(lán)的天空,無月倒也無云,算不得極好的天氣,不過夜色不濃,依舊看得清周遭。
“不用了,今日本宮不僅能看見狼,而且應(yīng)該還不少?!?p> “怎么會(huì)?沒有月牙,白狼是不會(huì)出來的。”
婢女反駁,她自小待在扶桑城,不管是道聽途說還是人們口口相傳,關(guān)于白狼的事情可不少。
她自然清楚這白狼的規(guī)矩,若是無月,白狼又怎會(huì)出來。
百里與歸一手取了匕首,一手輕輕摸在刀刃上,登時(shí),手指上出現(xiàn)了一串串細(xì)小的血珠。
感覺不到疼痛似的,百里與歸依舊笑著,細(xì)小的傷口在蔥白的手指上格外惹眼,但百里與歸也只是淡淡一瞥后,垂下了手,“本宮聽說,白狼嗜血?!?p> 婢女終于看清百里與歸眼中嗜血的光,頓時(shí)醒悟,明白了百里與歸的意圖。
她是要她,死??!
再好的裙子穿在身上,婢女也感覺不到喜悅,從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懼,讓她,瑟瑟發(fā)抖。
百里與歸此時(shí)周身釋放的威壓,怕是連老祖也會(huì)忌憚。
更何況她一個(gè)怠慢了武功的婢女呢,剛剛百里與歸那幾招,原以為不過花拳繡腿,現(xiàn)在看來,到底是她把百里與歸想的太過簡單了。
眼見著百里與歸越來越近的身影,婢女連路都未看清,拔腿就跑,山路崎嶇,雖然現(xiàn)處平地,但因身上的裙子礙事,跑是跑不快了。
百里與歸慢悠悠的跟著婢女身后走,娟鞋因?yàn)樽吡藥讉€(gè)時(shí)辰的山路,臟的看不出原本的樣貌。
她無疑是嫌棄的,但今天還有事沒做完,山路又不好走,所以她還是忍住了扔掉鞋子的沖動(dòng)。
“怎么也不同本宮打一架再跑?”
若是那樣,或許她還會(huì)考慮考慮自己去找白狼,從而留下這東西一條賤命。
現(xiàn)在看來,不需要了。
既然幫不上她其它的忙,那就只好,哎呀,血染她眼睛了。
婢女被路面的石頭絆倒,撲在地上,手擦破了皮,火辣辣的疼。
終是沒有死心,向前面艱難的爬著,可前面,漸漸入眼的,是深不見底的懸崖。
婢女的心終于一涼,停了下來。
而百里與歸也跟著停了下來,站在婢女身后,身如鬼魅。
墨黑的眼,此刻滲人得緊。
周身泛著冷冽的殺意,壓的婢女透不過氣,不過,人既然心灰意冷,也沒什么好可怕的了,大不了就是一死。
婢女剛剛因爬行,淚水和著泥,沾在臉上,狼狽至極。
她怎么敢啊,若是殺了百里與歸,她出了丈山,也難逃一死,恐怕還會(huì)牽連家人。
更何況,她知道自己是贏不了百里與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