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德殿里,秦勉踟躕了一會兒,略略遲疑,對蘇墨說:
“蘇墨,你替孤送些禮物去給安王吧。”說完就甩下蘇墨頭也不回地往內(nèi)殿走。
“太子殿下!”蘇墨喊住了秦勉。
秦勉停下了腳步,卻沒有回頭。
“殿下不親自去嗎?”
秦勉腦中浮現(xiàn)出昨天秦武同江月在一起的親密畫面,不自覺流露出厭惡的神色來,“不了,你替我去就好?!鼻孛闳耘f沒有回頭,擺了擺手,繼續(xù)往里面走。
蘇墨知道自從這次大皇子回京之后,因為郡主,他家殿下和大皇子的關(guān)系就有了微妙的變化,但他卻裝不知道,故作疑慮,又提高了音量,拿腔作調(diào)地諷他:
“太子從前總替大皇子不平,如今大皇子終于封王了,您怎么反而卻不高興了呢?”
這招果然奏效了,秦勉立時轉(zhuǎn)過身來,三步并兩步地湊到蘇墨跟前,懟著蘇墨的臉說:“孤哪不高興了?你從哪兒看出來孤不高興了?孤高興得很!”秦勉分明是生氣了,眼睛都要噴出火來,卻還嘴硬。
蘇墨看著孩子氣的秦勉偷偷笑了:“殿下何必同屬下置氣呢?這個中滋味,不過如人飲水,冷暖自知罷了。”
“我看你膝蓋又不疼了是吧?”秦勉瞥了他一眼,冷笑一聲,暗示蘇墨不要再刺激他。
蘇墨知道秦勉的意思,上次從周家回來,自己多嘴插話,被罰跪了一路。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蘇墨就是改不了自己“不吐不快”的耿直性格。秦勉的話還沒有說完,蘇墨就已經(jīng)自覺地跪在地上。
“因為郡······和親的事,殿下與大皇子政見不合,似乎有些不愉快,可那都是過去的事了。如今木已成舟,塵埃落定。安王封王不正是同大皇子修好的大好時機嗎?”蘇墨小心地抬眼看了看秦勉,話到嘴邊的時候,他很隱晦地換了“和親”代替,掩蓋在政治博弈下那些微不足道卻扣人心弦的繾綣情長。
秦勉深吸了一口氣,靜了靜神:“皇兄終于封王了,可算是熬出頭了。到時月兒嫁過去······”秦勉突然停住了,笑容也僵在臉上,自覺尷尬地干笑了兩聲。他本想說“也不至于被人輕視”但他終于是沒有說出口。
“可不是嘛。安王這些年過得多不容易?!碧K墨見秦勉動容了,趕緊再添一把火。他知道他家殿下生安王的氣,但他知道愛之深才恨之切。太子這些年一直是敬重且愧對大皇子的,見面三分情,只要兩兄弟見上面,說上話,又沒有天大的仇恨,什么坎過不去呢。況且郡主的事,說到底是太子殿下自己算錯了,本就沒有立場生氣。
“你跪著干嘛???孤又沒讓你跪!”聽著蘇墨幫著秦武賣慘,自己也動了惻隱之心,畢竟自己在這件事上不占理,就讓蘇墨起來了。
蘇墨忙不迭地起身,咧著嘴試探到:“那······”
秦勉咳嗽了一聲,傲嬌地說:“備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