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久回到鶴園,從一條幽靜的小道回了自己的房間,畢竟自己這一身鮮血,被人看到,說不準(zhǔn)會傳出什么話來,她不懼流言,卻不喜歡麻煩。
“阿久,三皇子回來了,傳你過去服侍用膳。”阿箬見殷久回來了,提醒她。殷久無語,說好的放自己一天假,這才過了半日,便食言了?
她能怎么辦呢,主子傳喚去便是了。當(dāng)下被迫放下了沐浴的念頭,換上一身干凈的衣裙便去了景明乾的寢房。
景明乾今日心情十分不好,被傳到宮中去,什么正事都沒有,竟然讓他帶著一個小姑娘游園!他一個堂堂皇子,竟然像一個知客一般,為來人處處介紹,柳貴妃幾人打得什么念頭,他心里一清二楚。
想要把柳玉姝塞給他,然后控制他的后院,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盤。
殷久去大廚房領(lǐng)了食盒,景明乾不是奢靡之人,此次也回來得突然,大廚房只準(zhǔn)備了四菜一湯。
“太慢了!”景明乾也是餓得狠了,在宮中面對柳玉姝那一張矯揉做作涂滿脂粉的臉,真是倒盡了胃口。
前日在茶樓給了她沒臉,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去求了柳貴妃,用借口將他誆騙進(jìn)宮,誰給他們這么大的膽子?
景明乾執(zhí)著筷子就要挾菜入口卻被殷久給阻了,無視對方不滿的眼神,殷久拿出了一根銀針,正準(zhǔn)備試毒。
景明乾見此,額頭上的青筋一跳一跳的,他倒是要看看誰敢這般光明正大的給他下毒,讓殷久試毒只不過是要逗逗她,順便將她給拘在身邊罷了,誰想這姑娘還當(dāng)真了。
“不試了,去拿副碗筷一起吃?!币缶眠€要拒絕,景明乾一個兇惡的眼神止住了她還未出口的拒絕,他今日心情不好,不要與他扯其他的,他不樂意聽。
拗不過他,殷久便陪景明乾一同用膳,出城經(jīng)歷了一番打斗,腹中也餓了。二人風(fēng)卷殘?jiān)?,將桌上的飯菜一掃而空?p> 景明乾打了一個飽嗝,滿足的靠在椅背上,捧著一盞香茶,有一口每一口的啜著,今日阿久仿佛有些不同?
以往的殷久像是明珠蒙塵,今日的她便擦去了一些塵灰,露出了一絲沉淀下來厚重的寶光,她死寂的眸子中也逐漸有了流光溢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讓殷久有了這般的變化?景明乾心中有一些疑惑、還有一些酸澀之感。
自己是她的主子,而讓她產(chǎn)生變化的原因他卻不知道,有一種自己所有物被他人染指的不悅之感,讓他心中煩悶更甚。
寒風(fēng)從沒有關(guān)嚴(yán)實(shí)的門縫中吹來,一絲寒意不能讓房間里的暖氣減弱一分,卻讓景明乾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味。
血腥氣?
還是從殷久身上傳來的?
“你受傷了?”景明乾皺著眉頭,她不是應(yīng)該去軍營看那個名叫肖昊的小子了嗎?怎么沾染回了一身的血腥味。
殷久搖搖頭,傷都在祁釋洺身上,她還真是沒有受傷。景明乾叫得太緊,她沒來得及沐浴,身上殘留著的氣味讓景明乾給嗅出來了,真沒想到,他一個養(yǎng)尊處優(yōu)的皇子,竟然對血的氣味如此敏感。
在他的一再追問之下,殷久將祁釋洺遇到暗害的事情說了,景明乾面色更沉。對祁釋洺下手的人可能是武官一派的競爭者,也可能是沖著他來的。
畢竟現(xiàn)在祁釋洺和他走得近,前者手中又握著龐大的軍權(quán),太子黨的人如何放得下心,成年的皇子只有他與太子兩人,自己勢大一分,太子的威脅也就大了一分。
若是不能拉攏祁釋洺,除去他也是一個不錯的選擇,畢竟太子妃南秋兒的父親南城王手中也有南城的守軍,祁釋洺一死,太子一黨就有機(jī)會將他手中的兵權(quán)攏在手中。
多番考慮,對祁釋洺下手的非太子黨莫屬,只恨對方狡猾,大家彼此都心知肚明,就是抓不到馬腳。
思及此,景明乾冷笑一聲,現(xiàn)在皇帝還是春秋鼎盛,有人就這么沉不住氣了,野心果然會蒙蔽雙眼,讓人變得愚蠢。
等著吧,有人會先看不慣景巽這個蠢貨的。
“阿久,我對你好嗎?”景明乾問道,他自問對殷久是不同的,從一開始的懷疑身份,討要珍珠玉容膏,到現(xiàn)在同桌用膳……他還從沒有對一個女子這般過。
殷久點(diǎn)頭。
“那作為回報,阿久是不是該告訴我你真正的身份?成為乞兒之前的身份?!本懊髑镍P眼中含著引誘的神色,他想要再知道殷久多一些。
殷久神色有一絲掙扎,她不是很想觸碰那些過去,不過也不是絕對不可以觸碰,比如說今天她就重拾了自己的身手。
“云州暮骨宮殷久。”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