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久可不知道景明乾內(nèi)心的小九九,跟著門房就去見了柳家兄妹。
她的膚色在這些時日的將養(yǎng)之下,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七八分,身上也有了些肉,出眾容貌也逐漸顯露出來。柳玉姝遠(yuǎn)遠(yuǎn)的就見到一個容顏精致,衣著雖不華貴,卻十分得體的女子向他們走來,儼然是一副主人家的模樣。當(dāng)下就垮了一張笑臉,她好不容易才讓姑姑同意,由她和哥哥來給景明乾送南邊進(jìn)貢的瓜果。
如景明乾所說,這樣的事情,心腹下人來做綽綽有余,何至于勞動主子??闪矜瓕懊髑膱?zhí)著已經(jīng)快到一種癡迷,不管不顧的便攬過了這一差事。
若不是柳貴妃要求,她可能自己便來了。沒有柳書清的遮掩,恐怕明日大街小巷之中便流傳著柳家小姐獨闖三皇子府的綺麗艷事,到那時,柳玉姝的閨譽(yù)可是蕩然無存,壞了名聲,說一個帝都的好人家是不可能了。最好的也只是遠(yuǎn)嫁,這樣的結(jié)果讓柳家眾人怎能接受?
一邊對柳玉姝恨鐵不成鋼,一邊又不得不替她想到方方面面,給她擦屁股。
“實在是對不住,殿下今日不在府中,我在這里替殿下謝過兩位好意?!币缶靡桓惫鹿k的態(tài)度,不卑不亢的對兩人說道。
“你是何人?”柳玉姝娥眉一挑,她見過這個女子,就在前些日子的元宵燈會之上,似乎是叫做殷久。因為景明乾將贏來的花燈送給了殷久,讓殷久在帝都的女子之中也小有了名氣,大家都想要知道這個能夠得到三皇子景明乾另眼對待的女子有何身份,又是哪家的千金小姐。
當(dāng)然,最令人津津樂道的還是殷久與景明乾的關(guān)系。要知道景明乾至今還沒有正妃,盯著正妃之位的姑娘小姐不知道有多少,就不知道最后誰有本事奪得這個位置了。
“她是府中的新晉管事?!遍T房見殷久只是淡笑不語,只以為她是自己不好意思說,便‘善解人意’的替她解釋了一句。
“大膽,我家小姐有沒有問你,你插什么嘴!”柳玉姝的丫鬟紅梅見自家小姐面色不虞,當(dāng)下就毫不客氣的訓(xùn)斥回去,直罵得那門房一臉委屈,縮了縮脖子,退到殷久身后去了。
“下人不懂事,倒是讓殷管事見笑了?!绷矜戳思t梅一眼,沒什么表示,倒是開口向殷久道歉,只不過她眼中的高高在上可不是道歉的樣子,也許她口中‘不懂事的下人’還包括殷久也說不定。
“殿下不在,招待不周,二位先請回吧,等殿下回來,我會向殿下稟告二位的美意。”殷久可不管柳玉姝對她的敵意從何而來,她現(xiàn)在的任務(wù)就是將面前的兩人給打發(fā)走。柳書清打量著眼前干練的女管事。
在帝都中,能夠做到有接待客人的女管事可是不多,眼前這女子不僅說話滴水不漏,還有著不俗的容貌,倒是讓他有了幾分興趣。
柳書清是典型的帝都公子哥,平日里以一副書香儒雅、風(fēng)度翩翩的模樣出現(xiàn),極其推崇紅顏知己,在帝都的公子里,誰要是沒有幾個紅顏知己可是要招人恥笑的,這些知己中,以名聲大噪的清倌花魁為最佳,獨當(dāng)一面的管事女人為其次,不諳世事單純可愛的小家碧玉為再次。至于為何沒有世家貴女,是因為這些貴女家教嚴(yán)苛,舉止有序,這些浪蕩公子也不敢去招惹這些有底氣有人撐腰的女子。
像殷久這樣的女子,自然讓看慣了或嬌柔、或刁蠻女子的公子哥們感到新奇。若是能夠?qū)⒀矍暗墓苁伦兂勺约旱募t顏知己,豈不是三皇子府中的大事小事他柳書清都能夠知道了?太子殿下肯定會對他高看一眼。
柳書清在太子的陣營之中只不過是一個中流人物,若不是有著太子表弟的關(guān)系,根本就說不上話,他的智謀比不上那些門客幕僚,武力更是沒有。柳書清也是有野心的,他不愿意別人說他是依靠裙帶關(guān)系才能出頭。
“多謝殷管事?!绷鴷鍙男渲忻鲆粋€銀錁子,親自上前放在了殷久的手中,末了,還用手指輕輕搔刮了一下殷久的手心。面上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笑容,沒有人發(fā)現(xiàn)他的小動作。
主人家不在,柳家兄妹不好再逗留,將帶來的瓜果交給了府中的下人便離開了。殷久看著手中不過才二三兩的銀子,手心中還停留著那惡心的觸感,目光深處冷得駭人。
“誰惹你了?”在書房躲清靜的景明乾敏銳的從殷久那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出了她的不悅,挑了挑眉,這么短的時間里,誰能惹她不快?
這個女子,惹了她還安然無恙的人真還是沒有。
殷久不說,景明乾也有法子知道。
“也就是說,柳書清摸了阿久的手?”鶴園這一畝三分地是景明乾的地盤,要知道一些事情還真的不是什么難事。
他都沒有摸過殷久的手!景明乾微瞇了一雙好看的丹鳳眼,把玩著白玉鎮(zhèn)紙的手指用力到泛白,不過片刻,他就扔開了那鎮(zhèn)紙,柳書清那裝模作樣的小子,無論從哪一方面都比不上自己,他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