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醫(yī)者,人體的種種弱點在殷久眼中一目了然,招招都沖著這些地方去,雙眼、太陽穴、頸脈、膻中……逼得大漢不得不更加嚴密的防護自己,處處束手束腳,不過三五個回合,就有幾人倒在了殷久的腳下。
見勢不好,文雅男子趁著殷久沒有注意他,悄悄向后撤去,那張虎皮大椅后方有一個地道,他只要逃入其中,再關上地道,殷久就拿他沒有辦法了。
殷久一直分了一分心思在文雅男子身上,打蛇不死反受其害,她不可能放過‘蛇頭’。只是她離文雅男子還有許遠,其中又有大漢的阻攔,她擺平這些大漢再去抓文雅男子顯然是來不及了。
情急之下,殷久拔下頭上的銀釵,順勢在手腕上一劃,鋒利的簪身染上她的鮮血之后破空而去,狠狠刺入了文雅男子的腰身。
他悶哼一聲,忍住疼痛,打開了地道,毫不猶豫的爬了進去,將地道關閉,舍棄了這么多的屬下。
看著那恢復原狀的地面,殷久心中冷然,逃入地道又如何,中了她的毒,文雅男子的名字就已經(jīng)被閻王在生死簿上勾掉了。他最多活不過十息。
被老大舍棄的大漢們魂不守舍,已沒有了斗志,很快就倒在了殷久的手下。
殷久沒有去看那些宛若驚弓之鳥的女子,翩然離去。
她不知道文雅男子所說的部下有多少人,她也沒想過費那個功夫去和他們對上,畢竟她只是為了出口氣,除惡揚善這樣的事情是官府該做的,而不是她。
返回雜物間,和驚蟄一同帶著祁釋洺和肖昊揚長而去。
果如文雅男子所盤算的那樣,還不足一刻鐘,便有百余人到了這處,他們統(tǒng)一穿著黑色夜行衣,雖然身手沒有文雅男子身邊最后那幾人強,可他們的氣息渾然一體,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隊伍。
即使個人戰(zhàn)力稍顯不足,可十個、百個,就連武林高手也能夠拿下,畢竟雙拳難敵四手,老師傅也怕被亂拳打死。
可他們這群人再強又如何,殷久她們早已溜之大吉,驚蟄武藝不行,可潛藏和輕功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即使帶著行動不便的傷患,也不會妨礙她太多。
趕來的人馬面面相覷,宅子里一片祥和靜謐,召喚他們來干嘛?任誰也想不到,文雅男子在那么多人的保護之下,被人這么輕易的就解決了。
“等等,事情不對?!鳖I頭的是一個帶著青銅面具的男人,他望了望燈火通明的宅子,神色暗沉,“來幾個人跟我進去,其他人在外戒備!”
面具男人走進院內,看見毫發(fā)無傷卻倒在地上的大漢們,只不過淡淡的看了一眼,就抬腳走了過去,以他的眼力,自然是看出這些人已經(jīng)死去,不值得他浪費時間。
正廳之中的場面就凌亂多了,整個視野都是鮮血。面具男人的手下在旁邊的廂房發(fā)現(xiàn)了許多渾身發(fā)抖衣不蔽體的女子。
她們本來也想逃,可到底只是普通弱女子,又被這樣鮮血淋漓的場面駭軟了腿,如何跑得動。
現(xiàn)在百余人縱馬飛奔而來的動靜驚到了她們,情急之下只好跑到附近的廂房之中躲避,沒想到還是被找了出來。
這些女子在喝問之下哭啼著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抖了個一干二凈,只是由于驚懼,說話顛三倒四,含糊不清,聽得面具男人眉頭緊皺。
好不容易她們說完了,面具男人吩咐道:“看到了我們的,殺!其余人不用管。”隨從手起刀落,一陣尖銳的慘叫之后,倒了一地的嬌軟女子。溫熱的鮮血浸濕了面具男人的皂靴。
面具男人走到虎皮大椅下,熟練的將地道給打開,令興,也就是文雅男子,這伙人販子的老大一向最是貪生怕死,他在的地方一定會先挖好逃生的暗道,和令興合作了多年的面具男人也知曉他這一習慣。因此很容易的便找到了地道。
順著地道下去,還沒走幾步,就見到了令興的尸體,他雙目圓睜,眼中布滿青紫色的血絲脈絡,全身的皮膚都發(fā)黑,雙手還保留著抓撓自己的姿勢。肚腹已被自己抓爛了一塊,有花花綠綠的內臟流出。
饒是見慣了各種場面的面具男人,見到這一幕也不禁有些喉頭發(fā)緊,胃中痙攣。連忙扭過頭,不再去看令興的尸體。
而跟著他身后的手下早已吐了一地,嘔吐物的酸臭味混雜著腐爛的血腥味在地道中,真是讓人難受極了。
面具男人大步離開了地道,一刻也不再愿意多留,“把令興的財寶全搬走,那些貨物不用管,不要傷人?!?p> 其他人得令,如同螞蟻搬家,從令興的金庫中搬出了大箱大箱的金銀珠寶,總共不過四五個箱子,可每一個箱子的價值都不可估量,還有數(shù)量不少的銀票。
看著這些收獲,面具男人鐵青的臉色總算是好上了一些。
令興這枚棋子算是廢了,但得到了這么多財物也算是有所補償,想必主上不會怪罪。想到主上,如面具男人這樣冰冷剛硬的人也不由打了個冷顫,上一個事情沒有辦好的人有什么下場,他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主上的手段,沒有任何人想要去嘗試。
“令興,我銅豹會記住你的慷慨相送,到時多給你燒些紙錢,免得你在下面落了個窮困潦倒?!泵婢吣腥算~豹騎在高頭大馬上,看著令興的據(jù)點感嘆道。
大手一揮,這一百多騎士與他們來時一般,迅速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只是令興如此作惡多端,根本不用考慮是否在陰間有錢財使用,不被直接投入地獄就算是不錯的了。
總之,這一伙猖獗禍亂秦灸帝國的人販子就此再無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