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小樓緊了緊身上的貂皮披風(fēng),呼了口白氣道:“記得母后說過,若回到二十年前,她寧愿不與你相認,害得你困在這高墻內(nèi),一困就是一生?!?p> 鐘伯聞言一怔,這剛強的男人,竟雙眼通紅,淚水滿襟道:“仗著血脈,年幼的我為了填飽肚子,做了那強人,破了那趙律,瀕死之際,逃亡至小姐門前,若不是小姐相救,哪里還有今日的我。
小姐出自鐘家,一個普通的富商家,我在鐘家白吃白喝一年,將傷養(yǎng)好,記得小姐經(jīng)常會裝病騙來藥材山珍,又偷偷給我,讓我療傷。
沒過多久,我失散的大哥找到了我,同行的還有師傅,那一天,我便跟著師傅走了,沒過多久,鐘家遭了災(zāi),小姐也入了宮……”
鐘伯攥緊了拳頭,一股烈風(fēng)震落了屋頂?shù)姆e雪。
“我太沒用了,保不住小姐,我……”
“好了鐘伯,那些年,你殺了足夠多的人了,已經(jīng)讓南宮家族忌憚,但南宮家可不是一般的大族,她可是皇后??!這天下千門萬派,誰又大的過一個趙字呢?”
鶴小樓說道,其實任何人在南宮皇后的心中,都有一個價值,傅伯子最精通的是戰(zhàn)陣,當時鐘伯在皇后心中的價值,只能保住一個人,超越這個底線,便是魚死網(wǎng)破。
但身為大趙的皇后,大帝趙永昌的妻子,哪有什么魚死網(wǎng)破,當時鐘妃知道,再爭執(zhí)下去,自己跟兒子都要死,還要連累鐘伯。
于是選擇了妥協(xié),跟南宮皇后達成協(xié)議,換來了趙一燈今天的局面。
“去吧!”鶴小樓說道:“去軍中經(jīng)營個大好局面,我會保護好自己的!待到天命相召,本皇子親自為你披上戰(zhàn)袍,等閑不過赴死而已,不過爾爾?!?p> 鐘伯深吸一口氣,沉聲道:“三皇子一定要走那一步嗎?”
“哈哈哈!咳咳……”鶴小樓仰天長笑道:“生而為人,這不共戴天之仇,哪有不報的道理,斗不過趙之一字,我便成為這趙字,鐘伯,你我就此別過,天寒地凍,前路遙遙,還請珍重,珍重!”
鶴小樓說完,深深的鞠了一躬,轉(zhuǎn)身走進殿內(nèi)。
良久,身后傳來一陣罵聲,污言穢語,久久,罵聲漸小,鐘伯走了,這大殿中,從此,就剩下了鶴小樓一個人。
頤和宮中,一簾紗幔后,一個宮裝女子獨坐,聽著屬下的報告,尋思良久,最后一聲輕笑道:“鐘鼓為鐘妃做到今天這地步,已經(jīng)足夠了,膽小懦弱的三皇子,只是困住這頭猛獸的枷鎖,如今,猛獸掙脫這枷鎖,我大趙在南疆的疆土上,又多了一頭鎮(zhèn)守四方的滄瀾猛獸。”
“娘娘,當年他可是……殺了鐘家不少人,您的弟弟更是斷了一臂,若這鐘鼓握了軍權(quán),他日若是……”
“哼,斷了一臂又何妨,當年若不是他,哀家豈會與鐘妃爭執(zhí),來人,取南宮褚另外一臂,起儀仗,哀家將親自前往鎮(zhèn)遠將軍府,為鎮(zhèn)遠將軍餞行!”
“娘娘……!”
“娘娘三思!”
“閉嘴!去做!你們記住了,哀家是南宮家的女兒,但更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得如此猛獸鎮(zhèn)守南疆,南疆自此無憂,哀家的夫君,大趙的皇帝,將會有更多的精力來治理天下,而大趙的太子,哀家的兒子,大趙未來的主,將會看到一個井井有序,繁榮富強的大趙!若是如此,取他南宮褚性命又如何?”
這一夜,人們還在睡夢中的時候,趙國命運的齒輪,已經(jīng)開始緩緩轉(zhuǎn)動。
這一夜,一個身披戰(zhàn)甲的老者挎著腰間寶劍,與一個兩鬢斑白,細一看,長相相近的人在大街上喝醉,斬了寶親王的寶馬下酒,堂堂寶親王得知此事后,竟只是派人送來了美酒。
這一夜,皇后娘娘在深夜出宮,站在鎮(zhèn)遠將軍府前等候至第二天清晨,飄鵝毛大雪之時。
第二天清晨,一道圣旨傳來,封暮鼓為威虎軍偏將,不過人們并未將其放在心上,一個偏將而已,但在不久的將來,這個他們今日忽略的名字,將成為威震四方的存在。
與此同時,另外一道圣旨同樣昭告天下,封三皇子趙一燈為漢王,執(zhí)掌北沼一帶,及冠之后即刻前往,不得有誤。
此界的及冠,是在二十歲的時候,血脈封死之后,而趙一燈今年十九歲,距離二十歲,還有一年時間。
這就意味著在皇位之爭上,趙一燈是第一個出局之人,大帝趙永昌共有十一個皇子。
其中,大皇子與六皇子是皇后所生,大皇子被立為太子。
但二皇子卻天賦異稟,出現(xiàn)了返古血脈,被譽為最可能跟大皇子爭皇位的皇子。
四皇子同樣不容小覷,在北地有著卓越的戰(zhàn)功。
其實,除了趙一燈外,其余皇子都各有所長,未來也都有可能。
鶴小樓拿著圣旨,在他的記憶中,這北沼一帶,已經(jīng)是大趙帝國的版圖上,最貧瘠的地區(qū)了,彈丸之地,且沼澤居多,毒蟲猛獸橫行,但這都無所謂了。
宮女匆匆放下飯盒離開,以趙一燈的規(guī)格,就連自己的廚子都沒有,每次吃飯,都是宮中的御廚房剩下的邊角料,弄成大雜燴,燉在一起,送過來的。
半碗雜燴,三個饅頭,一碗清粥,這就是堂堂三皇子的午餐。
“這飲食,難怪這趙一燈體弱多??!”扒拉了幾下那雜燴,里面肉塊寥寥幾塊,還都是些肉渣,不過到底是御廚房做的,味道還是很好。
“哎,又剩下我一個人了!”吃飽喝足后,鶴小樓嘆了口氣,琢磨著怎么改善這趙一燈的身體。
“是啊,又剩下你一個人,我一個龍?!?p> 夢哥突兀的現(xiàn)身,長嘆一口氣道。
“咦?你怎么跟過來的?”
“至于這么驚訝嗎?搞笑吧!我不是跟你簽了契約嗎?現(xiàn)在是你的戰(zhàn)寵,戰(zhàn)寵懂嗎?”
“這……好吧,那這次的任務(wù)你都聽到了吧?”鶴小樓眼中精光閃爍。
“那種眼神看著我干嘛?自然是聽到了!”夢哥往后退幾步。
“就目前,這個情況,你活了這么多年,有什么好的建議沒?我親愛的戰(zhàn)寵?!?p> “額……樓哥,你我兄弟,別這么惡心好嗎?情況我是了解的,目前最重要的是身體問題,否則病死可就麻煩了。
這個世界的捁我不懂,但不管在哪里,肉身都可以修煉,當年我曾經(jīng)與饕餮一戰(zhàn),得到了他的本命功法,最適合現(xiàn)在這種情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