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心愛，之物
在李信的怒喝聲中，山羊怪被兩個身影同時一劍劈中，他慘叫一聲，看著那又斷裂開來的犄角，止不住的向后退出。李信頭上已經長滿了紅棕色長毛，眼中也不住地迸發(fā)出紅色的光芒，揮劍指著山羊怪道：“究竟要死的人，是你還是我們？”
山羊怪不禁心神大震，連忙道：“不······這不可能！你怎么也有魔道的力量？”看著這一邊的犄角斷處還不住的冒出紅煙，他根本不敢再做停留，掉頭撞裂了墻體就跑。
“還跑？”李信雙臂握劍在手，積蓄起強橫的力量，朝著山羊怪的方向追擊出去，他那極快的步伐之后還不住地冒出留下幾段殘影。
山羊怪一走，剩余的店小二也都失去了綠色液體的加成，沒過多久便被百里守約和百里玄策清掃干凈。
“李信去哪了？”百里玄策四處看了看，卻沒有李信的蹤影，很是奇怪道?！安恢?。”百里守約也沒注意到李信的情況，正想出去尋找，忽然沖進來許多長安的衛(wèi)兵，喝道：“是誰攻擊了外面的森林？”百里守約和百里玄策都不解其意，出去一看，只見百里守約剛剛對外發(fā)出的“逃脫之槍”遠遠地打了出去，卻暢通無阻的命中了不遠處的森林中一棵參天大樹，居然引發(fā)的不小的火災。
“意外意外！”百里守約連忙賠笑道：“我們被魔種襲擊，出于自保才會動手的。不是想引起火災。”衛(wèi)兵的領隊卻不管這么多，道：“別廢話了，不論是什么身份或出于什么目的，你們都對這里造成了損失！走，跟我們回去先！”便命手下押著兄弟倆回長安。百里玄策用狠辣的眼神看著百里守約，卻只看到百里守約對他搖頭，只得忍著怒火而不發(fā)。
“什么意思？”兩人剛剛進入了長安，便被關進了大牢。百里玄策一直大喊他們可是“玉城英雄”，可長安衛(wèi)士卻絲毫不在乎這些，將他們關起來之后便不再理睬。
百里守約安慰道：“玄策，你知道了吧，這玉城英雄對我們來說的確是榮耀，但是在我們犯錯的時候，便沒有了任何意義。”
“什么嘛？”百里玄策不滿道：“哥哥，我們倆拼著性命救了那么多人，這些衛(wèi)士算什么，居然敢這么對待我們？等我出去了，看我不好好教訓教訓他們！”百里守約一聽，連連擺手道：“他們才是真正的無名英雄，就像我們長城守衛(wèi)軍一般，他們不求回報的守衛(wèi)著長安，卻總是因為長安一帶的危險而有所犧牲。他們與我們長城守衛(wèi)軍是一樣值得尊敬的，不論他們做什么不敬我們的事情，我們都不能傷害他們?！?p> “是嗎？”百里玄策垂頭喪氣道：“他們把我們抓了，害的我們不知李信那家伙到底去了哪里，要是出了意外可怎么辦??？”百里守約笑道：“這你就放心好了，李信乃是長城長官，他的本事可大著呢。能夠以一己之力守住長城破損的大門頂住魔種潮水般攻擊的人，能連一個山羊怪都對付不了嗎？你也太小瞧他了?！卑倮镄哂X得有理：“是哦，他可是連劍仙大人都敢挑釁的人，怎會怕一個垂垂老矣的山羊怪?！?p> 等了兩日，可算等到了狄仁杰將他們帶了出來。長安的衛(wèi)兵聽說了他們“玉城英雄”的身份之事，依舊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看得百里玄策惱火不已：“他們是不是以為拯救玉城一戰(zhàn)，換成他們一樣也能做到??？真是不自量力！”而狄仁杰手下的密探倒是都對他們敬重有加。百里守約心里明白，密探大多都知道長城的危難之樣，所以才會對他們心生欽佩，而長安的衛(wèi)士只是保護長安，又哪里知道長城的千難萬險呢？對此還是表示理解。
“你為何要我放過那個山羊怪？”李信也已經趕到了長安之中，面對著一個背著身子只顧著把玩那升在空中時而發(fā)紫又時而顯黃的卦象的牡丹方士，他顯然沒有那么多的耐心。
“你為何回長安來？”明世隱并不直接回應：“你覺得你這樣回到長安，還回得去長城嗎？”
“呵！你倒好意思問我？”李信冷冷道：“是誰把我的身份透露給女帝的？當年與我父有關的那些當朝權貴的手下已經快到我在長城的房間里來了。我再不回來，哪天可能真就要給暗殺了?！?p> “看來你還是沒能理解我的良苦用心啊。”明世隱嘆了口氣：“在你身份暴露之后，再力挽狂瀾帶領長城守衛(wèi)軍一舉擊破魔種大軍的進攻，那時乾太子之子之名傳遍河洛，對未來你執(zhí)掌天下，豈不是更有幫助？”
“你真看得起我啊?！崩钚藕敛活I情：“西域的情況你也不是不知道，北堂慢疑和魔種·炎怒哪個我應付的了？”
“呵呵，現在的你當然不行，但是爆發(fā)狂暴之力的你卻未可知?！泵魇离[斜著眼睛盯著李信道：“在長城多年，你都未曾爆發(fā)狂暴之力吧？為何為了一個山羊怪而暴走？你不知道狂暴之力有可能讓你失去心智嗎？我猜······你是對長城的人動了真感情吧？否則怎會因為他們被攻擊，而導致你動怒呢？”
“呸！”李信啐了一口，道：“我不適合群居，我渴望靠近篝火，又恐懼被溫暖灼傷！我的骨子里天生就流淌著帝王之血，你好好想想，有哪個帝王有著知心的朋友？沒有！從來都沒有！”
“帝王？”明世隱嘿嘿一笑，伸手召喚著空中懸浮的卦象，道：“那就讓我們來看看，你的帝王之命究竟如何？”正要動手，李信卻一把將那卦象推開，道：“預言無用，不知道結局的人生才會刺激。再說了，你這預言多半都是失敗，讓人看了惡心！我是不會像你自卑成這樣喜歡看預言的！”
“這不過是面對現實而已，何來自卑？”明世隱笑道：“你動了心便是動了心，這事實是無法改變的。李信，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記了我們的約定。你幫助我奪回我這心愛之物，我，則幫助你重新得到長安城?！?p> 李信聽了這話，臉色不由得變了變：“先不說你能不能夠幫我奪回長安城，就你這心愛之物，都不是容易得到的。”
“哦？你是怕了嗎？抑或是······你對占據了我心愛之物的那些人心生憐憫······還是真情？”明世隱的言語逐漸犀利起來。
“你什么意思？”李信揪住明世隱的衣裳，道：“帝王從未有憐憫之心，只是你的想法會摧毀整個長城防線。你心愛長城，但若是摧毀了整個長城的防線，你以為魔種會留下你心愛的長城嗎？”
“不必擔心，我早有計算。”明世隱微笑道：“北堂慢疑答應過我，長城守衛(wèi)軍毀滅之日，便是我重新得到長城之時。那時我會放他們入關，長城是我的，長安是你的，而長城以東到長安之間則是他們的。當然他們也許不會聽我的話，但我有自信建立起新的防線。這之間有什么沖突嗎？”
“當然有！”李信情緒激動道：“你休想毀掉長城守衛(wèi)軍！你做不到！那里有榮耀聯(lián)盟鎮(zhèn)守，你必不是其對手！”“是嗎？”明世隱不屑道：“那個沒用的囚徒不是給過我借鑒嗎？榮耀聯(lián)盟的人各個不凡，但如若能夠逐個擊破，這就沒什么難度了?，F在在長安不就來了兩個嗎？對付完他們之后，據我卦象所知，一個身披鎧甲的異鄉(xiāng)人將要返回西域海都，在那里，自有龍族對付他。而西域深處風暴之眼，同樣會吞噬掉花木蘭。在那之后，你們榮耀聯(lián)盟還能有多少的戰(zhàn)斗力那？”
“你敢！”李信猛力揪住明世隱將他懟到身后的木墻之前，喝道：“我不會讓你得逞的！”
“你才是廢物！”明世隱眼睛一瞪，反抓住李信喝道：“表面上看起來胸有大志，企圖奪回你父親本該擁有的一切！結果呢？優(yōu)柔寡斷，因為一群可笑的男男女女而動搖？什么榮耀聯(lián)盟？那就是個笑話！若非他們運氣好外加上北堂慢疑和魔種·炎怒大意，他們早就在玉城就全軍覆沒了！哪里還能夠活在今日？你若是還執(zhí)迷不悟的和他們走在一起，那你這輩子都別想得到長安了！”
“呸！”李信對著地板狠狠的啐了一口，指著明世隱道：“你別想嚇唬我！長安城一定會屬于我，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止！而你——若再與魔族為伍，我便不會再與你合作。”說罷，瞪著血紅的雙目走了出去，雙拳緊緊攥著，似乎已經下定了決心一般。
“真好，我相信你已經想通了?！泵魇离[看著李信的背影，只是微笑卻別無他話。等到李信離開之后，一道黑影又突然閃了進來，低沉著語氣道：“你就這樣放他走了？”
明世隱只注意著自己的卦象，毫無情感的說道：“西門嗔，我剛才的話你也都聽到了。還請你讓北堂慢疑遵守諾言，否則他還將被困在長城之外?！?p> “這我知道?！蔽鏖T嗔道：“我是指······你真的打算和這小子合作嗎？他已經被長城所感染了，我這幾十輩子對人心了解的很是透徹，在關鍵時刻，他一定會反水的！”
“反水便反水吧?！泵魇离[說著揭下了面具，他卦象之上的光芒又盛幾分：“李信的弱點很明顯，想要控制他非常容易。畢竟他是難得能夠潛伏在長城的人，我要的就是我的心愛之物而已。長城啊，你何時······能夠回到我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