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互聯(lián)網(wǎng)大會參加完回來后，率婷發(fā)現(xiàn)自己接到的工作任務如同雞肋，說不上有難度也說不上有任何意義。她撓撓腦門。好歹自己也是這次拉投資的主要功臣，貢獻了原始代碼，大功告成后就“棄車”了嗎，或者還有另一層意思——
“不從了楚項歌的后果？？？”
左右糾結中，公司大門突然進來一群不速之客，五六個人穿得好像街舞說唱，手臂上還有不明紋身，咦，那些紋身好像在哪里見過。
只見他們非常沒有禮貌，進入公司后直接朝楚項歌辦公室走去，對P站的員工看都不看，完全漠視，就像逛自己家后花園一樣熟悉。
率婷偷偷溜到網(wǎng)絡安全部的小張那里。小聲八卦。
“欸，剛剛那些是什么人?。俊?p> “新招的員工吧?！毙埻耆珱]在意。
“哈？那幾人完全就是桀驁不馴的模樣，還都是紋身，黑社會才對！”
率婷見問不出什么，苦惱得回到自己座位，托著腮幫復制黏貼大段代碼。
下午八點。率婷無精打采得在下班路上走著。面對突如其來的不加班，突如其來的閑，和突如其來的夕陽灑滿樹梢。她突如其來得定住。好像許久沒有見到這種愜意的午后了，不明白自己為什么不開心呢，應該開心才對！立即拿起手機打開微信想在2012宿舍群里喊話?？墒峭蝗挥滞Ｗ Ｋ肫痖|蜜冬仔的追問，還有AA的警告。頓時不知道該以什么語言作為開場白。
她放下手機，深吸一口氣，安靜得走在回家的路上。到了小區(qū)門口已經(jīng)是星疏夜色，那根佇立的昏暗路燈開啟。她見到那個路燈，心口一緊，像是被什么東西調(diào)皮得揪住?；腥婚g，她在昏暗的路燈下，見到了宋翊的身影，聽見了宋翊的聲音，仿佛是在說四年前的那場回憶。
“那一年每分秒都記得的你，可不可以告訴我，我除了說過高中作文一般的話，還說了什么嗎？”率婷喃喃低語，“還有，為什么要在圖書館突然吻我？難道真的和我突然吻你的理由是一樣的嗎？”
率婷低下頭，當她再次抬頭，宋翊已不在，卻是楚項歌站在燈下仰頭長嘆。見他躊躇不得志、心煩意亂的狀態(tài)，她突然微笑道：“太好了，渡過難關了呢，公司保住?，F(xiàn)在的你，再也沒有空閑心思東想西想了吧？瞧你忙的，全公司現(xiàn)在就你最忙，和他們……開不完的會?！?p> 黯然傷神中。
突然腦海里一閃而過天臺的畫面，“那就答應我！”“如果P站這次渡過難關我就答應你！”
又一閃而過楚項歌踉蹌嘴角含血的走過來，“楚項歌！你怎么了，難道剛剛打架……”
不知不覺眼眶里涌出些許淚花。
“都沒好好和他道謝……”
翌日。
率婷特意提早到達公司，想看看楚項歌在不在辦公室。她悄悄趴在辦公室門口偷聽里面的聲音。
“早……”
背后突然傳來一聲熟悉的問候，率婷興奮轉(zhuǎn)身：“楚總——”
順著大半扣子未系的白色襯衫往上平移目光，除了含沙射影透露出的幾分輪廓明顯的胸肌線條，就是——
被白色泡沫粘滿的下頜臉，只剩一雙睡眼惺忪但不失盎然之氣的明亮眼睛，好像圣誕老人。她不禁咯咯笑起來。
楚項歌見她這么高興，感到有些意外，還有些不自在。他再次靠近，在外人看來他是要“壁咚”她在門上，然而他只是想盡快推開辦公室的門，進去拿忘掉的毛巾再回衛(wèi)生間。
率婷的心里不受控制得小鹿亂撞起來，這和平時總是拒絕的她，逐漸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
門被推開，率婷往后仰一小步，楚項歌慣性得伸出手想要挽住她的腰，卻在半空中停滯下來，又速速收回。
冷淡得對她說：“你擋路了，讓開。”
率婷半張著嘴愣在原地，半響后回過神躲向門框邊：“哦、哦。我……有些事想和你說，那我在你辦公室等你?！?p> 楚項歌沒有吭聲，走進辦公室拿上毛巾就出去了。
率婷一個人在他的辦公室里緩緩走動，根本不舍得坐下，目光掃視，準確地說是掃描！身怕錯過每一個細節(jié)物件文件和花草角落，奇怪，真的奇怪，今天自己為何這么反常，這間辦公室不是來過很多遍了嘛。
“找我什么事？”
終于等到楚項歌推門走進來。他一進門便拿起衣架上的西裝，很裝逼得穿上，原本只是普通的動作，平常的詢問。
但那一眸輕瞥怎么回事？率婷瘋了，難道人逢喜事臉變帥，這春風得意的年少氣息撲面而來，一掃之前的陰郁。
他好像一夜之間變了，真的，成為了——氣度不凡氣質(zhì)不輸于宋翊的楚總！而不是率婷以前隨意就能脫口喊出的楚項歌。
周率婷站立得僵直，幾乎忘記自己要來干什么了。
“呃、我……我……”率婷的耳垂發(fā)燙，下意識不自覺得去撫摸耳廓。
按以前來說，楚項歌見到女孩子在自己面前欲語還休欲言又止的狀態(tài)自然是要上前調(diào)皮挑逗一番，尤其是對率婷，每次看見率婷結結巴巴的時候，無論是為什么事情，他就想靠近捏起她的下巴，然后壞笑得耳旁低語“慢慢說，別著急”云云。
但此刻的楚項歌，卻原地站立，一只手插進口袋，一只手若無其事得整理領口。不急不緩得等對方調(diào)整好狀態(tài)。
“為什么要減少我的工作任務呢？”率婷開口。
“哦？減少？”
率婷吃驚得看著似乎不知情的楚項歌。
楚項歌露出很無語的表情。
“這個你得問你的上級領導，真是，完全慣壞你了，完全不懂何為公司，何為職位級別職能所在……也是，之前公司不成形只能叫團隊，讓你缺乏公司入職培訓，現(xiàn)在起，公司所招的每個新員工都會進行新人入職培訓。到時候，你也去參加公司的入職前培訓和團建，補回來?！?p> 率婷內(nèi)心“咯噔”一聲。往后退兩小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