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里，柳惜靈和柳小葉都一頭撲在青鈺拿過來的書里。
柳惜靈看得津津有味，而柳小葉則顯得有些漫不經(jīng)心。
“我當初出來可不是為了干這個?！绷∪~懶散地想著。
青鈺抱著一本書看得仔細，等看完時才開始詢問其他兩個人的想法。
“怎么樣，您覺得上面有什么地方記載不妥的嗎？”
青鈺把書放在地板上，虛心地向柳小葉問道。
柳惜靈偷偷瞥了一眼青鈺放在地上的書——東野圭吾的《沉睡的人魚之家》。
這本書她看過，瑞穗母親用舉著刀子刺向女兒胸膛是否有罪的問題來質(zhì)問眾人她的女兒是否活著的描寫，她永遠都忘不了。
——如果瑞穗早就死了，那我就沒有犯下殺人罪；如果她還活著，那我就犯了殺人罪，但我會欣然去服刑。因為這證明了從意外發(fā)生至今，我持續(xù)照護的瑞穗的確還活著。
柳惜靈陷入了短暫的幻想中，直到柳小葉用手搖了搖她。
“?。俊?p> “小靈，你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發(fā)現(xiàn)……這個吧?！?p> 柳惜靈快速地翻到前面的某一頁，顯然剛讀到這里時她就做了標記。
“青鈺姐姐，為什么這些書對于小鎮(zhèn)傳說的描寫幾乎總是一筆帶過呢？那一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你跑題了吧?！?p> 柳小葉隨口說道。
“我們應該是在找與外界妖靈有關的記載吧？”
——柳小葉看向青鈺，青鈺點點頭。
“這個問題也順便解答一下嘛，反正又不耽誤多長時間?！?p> 柳惜靈有些撒嬌般地朝著青鈺說道。
“抱歉，這方面的確沒有記載，而且，這件事情詢問守護妖靈才是最穩(wěn)妥的。”
柳惜靈沒好氣地瞅了一眼柳小葉，她知道他肯定又要說自己失憶了，不過真的假的就不知道了。
“好吧，那……還有這個?！?p> 柳惜靈又快速地翻到另一頁，同樣這頁的某處也用指甲劃痕做了標記。
“生物受到妖力的影響或成妖靈，這個意思難道說妖靈的形成是隨機的？還有啊，人也能變成妖靈嗎？再者，世界上的第一份妖力從何而來？人身上的靈力又是指什么？”
“你的問題也太多了吧。”
柳小葉嫌棄般地往后撤，好像在躲一個大麻煩似的。
“我覺得我只是在問一些常識性的東西吧，”柳惜靈反駁道，又轉頭看向青鈺，“青鈺姐姐，能不能給我講一下啊？”
“當然可以?！?p> 青鈺淡淡地笑了笑，然后開始解答柳惜靈的疑惑。
青鈺告訴她，妖靈的形成并非隨機，只有擁有了足夠資質(zhì)才能成為妖靈；人成為妖靈聞所未聞；妖力只是世界上某種自然力量的代稱，所以一直存在著；妖靈身上也有靈力，但是性質(zhì)上和人類稍有區(qū)別，統(tǒng)稱為妖力。
柳小葉在一旁也聽得有滋有味的，從他成妖以后，還從來沒聽過別人講過這些事情。
柳惜靈注意到了柳小葉也對著這個話題頗有興趣，于是借勢問道。
“青鈺姐姐，成為妖靈以后，會失去記憶嗎？”
“??？”
青鈺像是聽到什么匪夷所思的事情一樣，皺著眉頭。
“抱歉，我沒聽清楚，你說什么?！?p> “成為妖靈以后，會失去原本的記憶嗎？”
青鈺確認自己沒有聽錯后，做了一個深呼吸。
“你問的問題很有意思呢?！?p> 青鈺笑笑，話題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抱歉，我從來沒想過這個問題，我也不知道答案?！?p> 柳惜靈瞅了一眼散漫的柳小葉，后者頭搖晃著，攤著手。
你不信我，我也沒辦法了——柳小葉的眼神和動作里分明傳達著這樣的信息。
“好吧，還有最后一個?！?p> 柳惜靈快速地把書翻到了另一頁，依舊是用指甲劃痕做的標記。
柳小葉輕輕地嘆了口氣，他早就對這些話題失去了興趣。
“我看看……就是這個，守護妖靈除非借助某些媒介，否則不能離開所守護的地區(qū)?！?p> ——真是奇怪的規(guī)定，柳惜靈心想。
柳惜靈又接著問道，“青鈺姐姐，守護妖靈為什么不能離開自己守護的地區(qū)，還有這里寫的媒介，而不是生物媒介，那么以非生物的東西作為媒介，那么守護妖靈豈不是可以很輕松的離開自己所守護的地區(qū)？”
“你問的問題都很有趣呢。”
青鈺又凝眉思索，片刻后又開始解答柳惜靈的疑惑。
“理論上可以，但是借助非生物為媒介，那么損失的妖力就很難得到補充，實際上并去不了多遠的地方，再者，守護妖靈們都有自己的地域管轄，擅自進入他人的區(qū)域無疑會引起紛爭。
“說白了，守護妖靈只不過是人類自己的說法罷了，當然下面的話并不是針對您，”青鈺連忙向柳小葉解釋道，“妖靈們?yōu)榱司S持自己的生存秩序，所以不輕易離開自己統(tǒng)轄的區(qū)域，他們只是不得不和人類保持著靈力的平衡罷了，僅此而已?！?p> 柳惜靈若有所思地點點頭。
“原來是這樣——那你搞不好還挺厲害的。”
柳惜靈說到后半句時，聲音漸漸減小，偷偷看著柳小葉。
討論結束，青鈺雙手一拍，站了起來。
“那么，您們有了什么關于現(xiàn)狀的猜測嗎？”
柳小葉看到柳惜靈點頭后，自己也猶豫著點點頭。
“那你先說吧?！?p> 柳惜靈饒有趣味地看著柳小葉反應。
“好啊，首先昨天你們在森林遇到了假的我，并且發(fā)現(xiàn)了奇怪的妖力，而今天我們又遇到了另一個地方的守護妖靈，我認為這絕非巧合。
“那個守護妖靈曾經(jīng)說過自己是被派來的，很明顯在他的背后應該還有個更強的存在，不過或許沒有惡意，森林里奇怪的妖力可能與他有關，目的不明，最重要的是在今天之前，我并不知道任何關于他們的消息。
“如果不是我恰巧出來，或許還不知道出過這些事，不，沒準以前也發(fā)生過，而我一無所知……”
柳小葉的話戛然而止，柳惜靈則震驚地看著他。
——他居然能分析出來這些！
青鈺則用著一副充滿憧憬的眼神看著他，充滿無限的崇拜。
“不愧是您！”
柳惜靈被青鈺意料之外的過分夸贊戳中了笑點，她低著頭，身體不住地抖動，想要強忍住笑意，卻憋得滿臉通紅。
——不好，好難受，快缺氧了。
柳惜靈微張嘴巴，吸吐著空氣，竭力使自己鎮(zhèn)定下來。
“今天難得您來做客，我稍后親自去超市買一些菜為您準備晚飯，希望能讓您滿意?！?p> 希望能讓您滿意？柳惜靈實在有些忍不住了，只能捂著肚子，拼命把頭低著，強忍著發(fā)出斷斷續(xù)續(xù)的笑聲。
——饒了我吧，肚子都笑疼了。
墨筆魚
強烈推薦東野圭吾的《沉睡的人魚之家》，本章提到的那段情節(jié)是書中的第五章——刀子刺進這個胸膛。這么安利是不是有點硬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