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十分,沒有月光,漆黑的鄉(xiāng)村道路上,一輛邁巴赫緩緩的拐到了路邊一所農(nóng)家院子門前,院門口的白熾燈光線倒是挺亮。
此時門前已經(jīng)停了輛瑪莎拉蒂總裁。兩輛車上的司機同時下車,把后排的門分別拉開。
從邁巴赫上下來個年約五旬的中年人,身披黑色風(fēng)衣,赫然就是趙東乾。也沒說話,當(dāng)先朝農(nóng)家院子走去,拿出鑰匙打開院門進去了。
而從瑪莎拉蒂下來一位頭發(fā)花白,年約七十的老者,只見他身材矮小背卻繃的筆挺,一股威嚴(yán)絲毫不減,一雙鷹眼銳利異常。
也是不說話,一個人快步走進了院子,反手關(guān)了院門。兩個司機也沒任何交流,各自回了車?yán)铩?p> 北方十月中旬的凌晨,已是接近零度的氣溫,那老者哈著氣打量了一圈。
這就是個普通的農(nóng)家院落,院子里有輛手扶拖拉機,還有各種農(nóng)具,靠里就是一座兩層小樓,普通的不能再普通。
小樓的房門開著,亮著燈,老者進來的時候只見趙東乾正在開空調(diào),同時打開了一個取暖器。
趙東乾見老者進來,笑道:“方老頭,你來的還挺早啊,我以為還要我等你呢?!?p> 不錯,這老者正是三大古武世家之一方家,家主方維龍。
方維龍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情緒,隨便找了把椅子坐下開口道:“能不早么?夜長夢多啊,李家老鬼再不遏制,我們就要完蛋了。還有方天華那個天生反骨的畜生,馬上就要回國了。你過來趙暢不會知道吧?”
趙東乾搖頭道:“不會,你知道我在家從來都不管家族事物的。你也知道我家最近的變故,我也的確心情不怎么好。我這次是趁著去參加一個考古研究會議,臨時過來的?!?p> “趙暢真是天真的可以,一心擁護天星道宮對三大家族的控制,就是不肯相信李老鬼的野心,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狈骄S龍陰惻惻的說道。
趙東乾打斷他繼續(xù)說下去,“好了,抱怨的話就不說了,說說具體的計劃吧,還有那個組織給的好處你覺得值不值得我們冒險……”
……
經(jīng)過一個晚上的運功療傷,陳開感覺自己的內(nèi)傷至少好了五六分。
第二天一早,方雪就陪著陳開去醫(yī)院檢查,陳開在外科換了紗布,又配了點內(nèi)服藥。
聽醫(yī)生說傷口沒有發(fā)炎,方雪也算放心了,隨后他們又一起去看望住院的張凱北。
兩人說著話,乘電梯到了張凱北的高級病房,進門發(fā)現(xiàn)張凱北在房間里走動。
方雪擔(dān)憂的說道:“張叔叔,你怎么可以下床???醫(yī)生說你起碼還要臥床半個月才行的,萬一骨折的地方再錯位就麻煩了!”
張凱北撓撓頭說道:“小姐,你也知道我這人閑不住,在這里除了看電視翻手機,不能練功也不能動,真的我渾身難受啊?!?p> 陳開在一旁聽著,他還是第一次聽張凱北說這么多話,看來也是個武癡,一般武癡都是心思耿直的人,當(dāng)然李長河他那個便宜師兄好像和耿直不怎么沾邊。
陳開也勸道:“是啊,張叔叔,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還是需要好好修養(yǎng)的。哦對了張叔叔,你練的是什么類型和流派的功夫?”
張凱北是軍人出身,平時他都把司機和門衛(wèi)當(dāng)成自己的指責(zé),所以不茍言笑,其實方天華每個月都給他六天假期的,只不過他很少外出罷了。
一聽陳開說練武之事,張凱北也就打開了話匣子,說道:“嗨,我都是瞎練啦,能算什么流派,先是部隊練了幾年格斗術(shù),跟了方先生之后,他又給了我一本拳譜,是他在海外找到的,是我們古華夏時候流傳出去的?!?p> 陳開可以感應(yīng)到,張凱北丹田已經(jīng)有氣海的雛形,都快達到煉體初階了,說明方天華給他的拳譜也不是普通貨色。
張凱北被蜀山劍派的仙師境高手擊傷,完全是替陳開受過了,他心里很是過意不去。因此他想了解一下張凱北的修煉情況,打算到師父地方去要一枚易經(jīng)丹,幫助張凱北突破境界。
正要說話,陳開的手機響了,這一大早的誰回來電話?
一看是個陌生的座機號,接了起來,那邊傳來一個口氣粗魯?shù)哪腥寺曇?,但又模糊不清?p> “喂?你到底是誰?不說話我掛了啊?!?p> ……
“涂巖石?不認識,…等等,你是涂輝和涂蓮的父親?”陳開恍然大悟,這個說話語無倫次的男人,應(yīng)該就是劉蕓說的,兩個孩子的酒鬼父親了。
可誰知道,一旁的張凱北確是激動的喊了起來:“涂巖石!是巖石么?!”
胸口劇烈的起伏牽動了傷口,疼的坐到了沙發(fā)上。
陳開好奇的問道:“張叔叔,你認識他?”
張凱北焦急的道:“認識,認識,他是我的好哥們兒,要是沒有他我活不到今天的!我找了他好多年了,可一直都沒有消息?!?p> “張叔叔,你先別激動,叫陳開把他帶到醫(yī)院來吧?!狈窖┰谶吷蟿竦?。張凱北牽動斷裂的肋骨,已經(jīng)有冷汗?jié)B出了。
陳開則是對著電話那頭好不容易才問清楚。對方說,他在自家附近的一家小賣部,用的是小賣部的電話。
掛了電話,陳開和方雪勸著張凱北先臥床休息,之后兩人一起出了病房。
兩人坐了同一輛出租車,因為順路,方雪在學(xué)校附近下車上學(xué)去了,陳開則繼續(xù)朝城西平開大街而去。
很快找到了涂蓮家的小院,小平房的門開著,陳開進去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還是那種刺鼻的劣質(zhì)白酒味。
在外屋的沙發(fā)上,仰面躺著個胡子拉碴的中年人,穿著臟兮兮的牛仔褲和一件皺巴巴的臟襯衫,都看不出襯衫的本來顏色了。
中年人對屋子進來一個人毫無所覺,手里提著個酒瓶拖在地上。這人應(yīng)該就是涂蓮?fù)枯x兄妹的父親,涂巖石了。
陳開走近到涂巖石身邊,提高嗓音說道:“你好,是涂叔叔么?”既然是張凱北的好兄弟,陳開自然也很禮貌。
“你好?是涂巖石,涂叔叔么…”
一直喊了四五遍,涂巖石開始有點反應(yīng)了,“嗯…唔…”慢慢的瞇眼看著陳開說道:“你…你是誰???”
陳開真的很無語,也為涂蓮兄妹感到悲哀,這樣的父親怎么照顧得了孩子啊。
“哦,我是剛才電話里的人啊,我過來…”陳開還沒說話,涂巖石蹭的坐了起來,眼睛死死的盯著他。
陳開發(fā)現(xiàn)對方的眼珠特別黑,這種像是夜空一般深邃的眼瞳,出現(xiàn)在一個酒鬼身上,感覺有點怪怪的。
“你把我孩子弄到哪兒去了????!”涂巖石大喝道。
陳開剛要解釋,涂巖石就直接撲了上來,抄起酒瓶朝他當(dāng)頭砸下。
陳開完全沒有想到一個酒鬼有這么強的爆發(fā)力和氣勢。換一般人非得被酒瓶開瓢不可,不過對于如今的陳開來說,也就是吃驚罷了,涂巖石這種完全不夠看。
啪,伸出一只手,后發(fā)先至的接住那只持酒瓶的手,另一只手抵住了對方胸口。
但令他沒想到的是,對方掙扎的力量非常大,差點把他給頂翻。
這都有普通煉體高階的實力了吧,但為什么感覺不出對方的氣海波動?
陳開用了八成力量才控制住對方,感覺對方反應(yīng)不再那么劇烈了,就把兩手都松開,退后了兩步。
對方的攻擊他擋得住,可那股劣質(zhì)酒精的味道,他真是有點受不了。
涂巖石甩了甩腦袋,再次看向陳開,抱歉的說道:“哦,不好意思,剛才我迷糊了,對不起對不起?!?p> 清醒之后的涂巖石說話一點都不粗魯了,很客氣,渾厚的聲音中,陳開可以感受到滄桑。
“哦,沒事的,涂輝和涂蓮我安排在安全的地方,你隨時都可以去看他們,不過…”陳開略微猶豫了一下繼續(xù)說道:“不過涂叔叔,恕我直言,以你目前的狀態(tài),我覺得你不適合照顧他們兩個?!?p> 如果沒有張凱北的關(guān)系,陳開也許會很厭惡這樣的酒鬼父親,但現(xiàn)在不同,張凱北這么耿直的漢子,交的朋友怎么可能壞到哪去,其中肯定有什么隱情。
見對方默不作聲,陳開也知道說的有點過,畢竟這是人家家事。于是他把話題轉(zhuǎn)到張凱北地方,他相信對方剛才電話里,肯定什么都沒聽進去。
“涂叔叔,你認不認識張凱北?”
涂巖石一驚,身上又爆發(fā)出一股氣勢。
這股氣勢對陳開不會有影響,但再次讓他吃驚,明明感應(yīng)不到修為,居然有武者強烈的氣勢。
涂巖石有些警惕的開口道:“你到底是什么人?你怎么會認識張凱北?”
見對方這么警惕,陳開就把和張凱北的關(guān)系,包括方天華講述給他的內(nèi)容,還有張凱北如今受傷住院的事情都和涂巖石講了一遍。
聽完,涂巖石點頭說道:“沒想到他還活著,混的也不錯,也不枉我當(dāng)年替他擋了一災(zāi)。你帶我去見他,哦,你等一下,我先去洗把臉?!?p> 說完,涂巖石去院子里水槽搓了把臉,又去里屋換了身干凈衣服。
此時陳開才發(fā)現(xiàn),涂巖石的右腳是瘸的,這和昨天知道的信息吻合,即是酒鬼又是瘸子。
不過陳開也沒多說,心里也有幾分猜測,難道這就是剛才涂巖石說的,替張凱北擋了一災(zāi)造成的?
隨后,二人出門打車,直奔醫(yī)院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