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你說的辦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就在賈蓉心臟撲通撲通亂跳、汗水都浸濕內(nèi)衣時,終于聽到了賈敬的決定,讓他松了口氣的同時,知道自己的小命算是保住了。
“以后,再也不能說這些引火燒身的話了——”
“這次可真的差點把自己給搭進(jìn)去!”
想到自己剛剛沒有考慮清楚就向賈敬冒然提出秦可卿那邊的隱患,忘記了自己可能因此被放棄。賈蓉一時間冷汗涔涔,記住了這個教訓(xùn)。
“未慮勝先慮敗,以后再出主意時,先把自己摘出去才是!”
心中這么想著,賈蓉卻沒有注意到賈敬剛才說話的同時,眸中閃過了一道冷意。
就在剛剛,賈蓉不知道的情況下,賈敬已做出了一個選擇。這個選擇是在賈蓉提出的計策基礎(chǔ)上增添的,不但能讓賈蓉拖延婚事的理由更加充分的同時,還能讓義忠郡王或者新皇問起這樁婚事時,無從責(zé)備賈蓉。
也因為此,賈敬才思考的久了些,把賈蓉嚇出了一身冷汗。
而且,也正如賈蓉所知,為了寧國府能夠延續(xù)下去、為了讓自己升仙后不被黜落仙班……賈敬是真正能不惜一切的!
接下來,祖孫兩人又計議一番,完善這個方案后,有關(guān)秦可卿的事情,就這么定了下來。
至于以后是否會有變數(shù),那就看以后的局勢再說了!
寧國府中,因為賈敬回來,賈蓉的事情自然又變少了。同時,由于寧國府主母新喪,還在孝期之中,來往的賓客也不算多,少有人需要賈蓉出面接待。
因此,稍微忙活了幾日后,賈蓉又恢復(fù)了讀書、寫字的生活,一心鉆研經(jīng)典,想要考取進(jìn)士——
這件事如今已經(jīng)關(guān)系到他的小命,由不得不更努力些!
如此過了正月,二月的一日,賈璉清閑下來又來隨賈敬學(xué)習(xí)律法條文時,向著賈蓉訴苦道:
“這些日子大老爺和你嬸子一直逼我學(xué)習(xí)怎么做個龍禁尉,還讓我努力練習(xí)弓馬騎射,怕是真想讓我去做龍禁尉了?!?p> “唉!當(dāng)時就不該聽你的話,謀取這個龍禁尉候補(bǔ)侍衛(wèi)?!?p> “現(xiàn)在好了,眼看就要弄假成真、真的被他們送進(jìn)龍禁尉了——”
“你說可氣不可氣!”
雖說龍禁尉的身份給賈璉帶來了不少榮耀,但是當(dāng)這份榮耀變成負(fù)擔(dān)時,賈璉立刻就有些后悔了——
在他看來,自己只要安安穩(wěn)穩(wěn)繼承榮國府,一輩子自然是吃喝不愁。這種情況下,又何須費力習(xí)武呢?
賈蓉心知賈璉對武事的確不喜,讓他去做龍禁尉只怕有可能會出事故,想了一下,道:
“府上的大姑娘不是要入宮待選嗎?”
“你把這件事情給攬下來,不就有理由不學(xué)騎射了?!?p> “其它事情,拖到以后再說!”
元春入宮,是關(guān)系到賈、王幾家的大事,賈璉在這件事情上出力,任誰也說不出什么來。
而且,賈蓉還想趁此機(jī)會,讓賈璉打探一下戴權(quán)、夏守忠這些以后很有權(quán)勢的內(nèi)宦,分析最終是誰登上皇位。
如果有法子提前結(jié)交這位新皇,以后寧國府的行事,就不必像如今戰(zhàn)戰(zhàn)兢兢了!
不過,不提元春入宮的事情還好,提到這個,賈璉又向賈蓉抱怨道:
“你也知道我們府上的情況,連今年過年都是勉強(qiáng)過去的,哪還有余錢留給大姑娘?”
“這不,前日里二太太讓人去賬房支銀子,說是要給大姑娘打點用的,應(yīng)該使用公中的錢?!?p> “她也不去想想,公中被她掌管那么多年,銀庫里剩下幾個子兒難道她自己還不知道?無奈之下,你嬸子和我只得將這件事捅到老太太前,讓老太太知道府里的真實情況。”
“只是老太太知道公中沒錢,卻并沒有追究,自個兒掏了私房后,逼著我們大房和二房一起拿私房錢。最終湊足十萬,說是給大姑娘的嫁妝錢,全部用來為這次入宮打點?!?p> 訴說著這些情況,賈璉恨恨不平地道:
“蓉哥兒,你說她一個二房的大姑娘,若是出嫁妝錢的話,老太太和二房掏私房也就罷了,哪有讓我們大房同樣掏私房的道理?”
“平白無故的,我們就沒了三四萬兩銀子!”
雖說大房的這份錢是由賈赦出的,但在賈璉看來,那些遲早都還是自己的。因此,對于自己損失三四萬兩銀子,賈璉很不甘心。
“十萬!”
沒有理會賈璉的抱怨,賈蓉在聽到這個數(shù)字后,心中便開始思量著這件事。因為他知道,榮國府那邊湊齊這十萬兩銀子之后,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要寧國府這邊同樣出銀子了。
雖說經(jīng)過他的勸說后,賈敬對元春入宮的事已經(jīng)不太上心。但是兩府一體,無論如何,寧國府這邊都要表示下誠意的。
而且王子騰那邊,以后若想從元春身上沾光,同樣少不了出些銀錢,主動給榮國府那邊送去——
如此合計下來,幾家估計能湊上二十萬兩,甚至可能更多。
“二十萬兩銀子,如果只是留在庫房發(fā)霉,這可真是浪費??!”
雖說賈蓉對金融的了解不多,但是畢竟接觸過未來社會的金融手段。想到這些銀子即使只是普通的放貸也能掙下許多,賈蓉不由向賈璉問道:
“你們府上湊的這十萬兩銀子,現(xiàn)在由誰保管?”
賈璉道:“既然是三方出的銀子,當(dāng)然是交給公中保管?。 ?p> “若是讓二房自己管著,指不定他們會用到哪里呢!”
說到這個,賈璉心中便覺得窩火。榮國府連續(xù)兩代國公,積攢下那么大的家業(yè),沒想到不過十幾年,就被人敗得干干凈凈。
想到公中空蕩蕩的銀庫,再想到當(dāng)日二房從榮禧堂搬出時抬出的一箱箱的財物。榮國府的積累轉(zhuǎn)移到了哪里,許多人心知肚明。
只是,老太太偏疼小兒子,對此不愿追究。大房的人即使再不甘,也只能將此事放下,自己同樣是變著辦法攢私房。
因此,榮國府中,雖然銀庫里能空的跑耗子,大房、二房的私房卻越來越多,可謂一大奇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