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盲女秋梧

第九十二章百鳥宴上的舞蹈

盲女秋梧 小溪淺淺 4012 2018-09-30 19:23:23

  湘歌公主主辦的百鳥宴,其實就是一場給各家公子小姐相親的宴會,每年百鳥宴后,都會有不少的有情人成好事。

  徐瑾瑜被皇上賜婚給南宮憶鹛,成為王妃,才子配佳人的故事雖然老套而狗血,但是小老百姓就是喜歡這個調(diào)調(diào),一時之間成為皇城的一段佳話。

  徐瑾瑜嫁給南宮憶鹛的事情傳遍大街小巷,與徐瑾瑜名字放在一起的還有水靈櫞,那個因為得了重病而香消玉殞的女子。

  水家好不容易出了一只小鳳凰,結(jié)果還沒有來得及飛上枝頭就香消玉殞,眾人在感嘆水靈櫞紅顏薄命的同時,只能順道感嘆一下水家就是沒有成為皇親國戚的命。

  百鳥宴已經(jīng)結(jié)束,眾人看著天色已晚,漸漸與湘歌公主道別,除了極少數(shù)的幾個身份貴重、又與公主玩得極好的幾位千金留在公主府過夜,其余的都一一散去了。

  水府內(nèi),窗外花枝隨著清風(fēng)微微顫動,陽光落在窗紗上,帶著點點金光。

  廂房中,水靈櫟抱著許氏的腰肢,撒嬌著說道:“娘,女兒相中城王爺了”。

  “嗡”的一聲,許氏感覺自己的腦袋都要炸開了,看著含羞帶怯的女兒,心中蒙上一層不好的陰影。

  “靈櫟,你只見過城王爺一面,或許她不是你的有緣人呢?”,許氏小心的勸說道,自己這個女兒在莊子上待了三年,性子倔強得很。

  水靈櫟嘴角一撇,一雙墨眸上蒙上一層水霧,晶瑩剔透的淚珠滴滴答答的往下落,許氏趕緊將水靈櫟抱在懷里。

  “這是怎么了?怎么忽然就哭了?”,許氏對于這個好不容易才回到自己身邊的女兒可是打心眼里疼愛。

  水靈櫟哭得兩只眼睛紅腫,拿著帕子在抹眼淚,再說話的時候,水靈櫟的聲音帶著嘶啞,道:“櫟兒永遠都比不上五姐姐,她可以城王爺側(cè)妃,我卻不可以”。

  許氏安慰的拍了拍水靈櫟的肩膀,開解著說道:“我們家櫟兒比水靈櫞好多了,長得漂亮而且唱歌也好聽”。

  水靈櫟抬起頭,那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帶著一絲凄涼,就這么眼巴巴的望著許氏。

  看著自己的女兒哀求的神色,許氏微微嘆了一口氣,眼中劃過一絲堅定,說道:“娘親一定讓你如愿以償”。

  水靈櫟笑得眉眼彎彎,許氏在水靈櫟的心里就是一個神,只要是許氏答應(yīng)的事情就一定會做到,就像是許氏在水靈櫟離開的時候保證會將她接出別苑,現(xiàn)在許氏真的做到了。

  水靈櫟的眼睛哭得紅腫,就像是兩個紅燈籠,剛剛進門的水易寒瞧見自己妹妹哭成這樣,有些詫異的停下了腳步。

  “不敲門就進來,你的規(guī)矩都學(xué)到哪里去了?”,水靈櫟背過身子擦眼淚,許氏訓(xùn)斥著說道。

  水易寒委屈的指了指門,剛剛門開了小臂大小的一條縫,想著又是自己母親的房間,就推門進來了。

  “大哥讀書把腦子都給讀壞了……”,水靈櫟添油加醋的說道,嘟著嘴巴的模樣,配上那一雙哭得紅腫的眼睛,讓人忍不住想笑。

  “門是開著的,而且我也不知道靈櫟在……”,水易寒干巴巴的解釋道,惹來許氏的不滿。

  “你是來給我請安的?”,許氏一皺眉,看著像是大爺一樣坐在自己身旁的水易寒,神色那叫一個不滿意。

  水易寒瞧見水靈櫟都坐下了,自然也就找了一個位置,至于許氏覺得的像是一個大爺,完全就是見著水易寒不滿意衍生出來的錯覺。

  “昨兒請了幾個朋友吃飯,將銀兩花光了……”,水易寒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臉上染上了一層可疑的紅暈。

  又是來要銀子的,水靈櫟瞪大了眼睛,看著水易寒眼中帶上驚疑,忽然問道:“大哥不會是跑去煙云柳巷風(fēng)流快活銀子才不夠花的吧?”。

  水靈櫟的話不是沒有道理,大家都知道在書院念書免不了與同窗好友一些人情上的往來,所以備下的銀子大約是女兒的二十倍,一般情況下足夠用了。

  “什么煙云柳巷?”,許氏聽見水靈櫟大膽的話語臉上一紅,瞪大了眼睛訓(xùn)斥著說道:“這也是你一個大家閨秀應(yīng)該說的話?”。

  許氏雖然是這般說,但是懷疑的眼光還是落在了水易寒身上,自己的這個孩子聰慧有加,就是總是交一些狐朋狗友。

  水易寒大呼冤枉,沒想到自己母親與妹妹居然懷疑自己,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顯然因為受到懷疑而十分的憤怒。

  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許氏看著水易寒的臉色心沉到了谷底,冷著聲音問道:“難道你真的去了那種地方?”。

  許氏為人嚴(yán)厲,看著水易寒的目光逐漸變得冷清,臉色冷得像是結(jié)上了一層厚厚的冰霜。

  反正都被許氏與水靈櫟猜到了,水易寒干脆就破罐子破摔,大大咧咧的坐在位置上,用一副你們什么都不懂的語氣說道:“出去交朋友當(dāng)然是這樣的,難道要一邊寫字一邊談話嗎?”。

  水易寒果然是去了那些藏污納垢的地方,許氏的臉色一下子黑得跟墨汁一樣,水靈櫟目光在水易寒與許氏身上流轉(zhuǎn),不知道在思索著什么。

  “兒子可是與城王爺一起去的飄香閣,而且還有郭公子和陳公子”,水易寒趕緊說道,想著搬出這幾個人的身份自己母親總沒有話說了吧?

  “你居然跑去飄香閣……”,許氏一拍桌子,不滿意的瞪著水易寒。

  “大哥你跟城王爺很熟嗎?”,水靈櫟聞言雙目忽然充滿光彩,就像是天上的一雙明星在閃爍,有些迫不及待的問道。

  水易寒一說起這事兒就開始嘚瑟,毫不避諱的說道:“那日就是城王爺邀請我們?nèi)ワh香閣的”。

  市人皆知曉城王爺對于朝政一點兒都不上心,只是每日在王府中風(fēng)花雪月、賞花弄詞,故而前去飄香閣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兒。

  “那……我可以跟大哥一起去見城王爺嗎?”,水靈櫟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盯著水易寒,似乎水易寒說一聲不可以就是犯了天大的罪過。

  許氏看著興致勃勃的水靈櫟不忍心打斷,目光也就隨之落在水易寒的身上。

  水易寒臉上閃過尷尬,自己也就是跟著去吃一頓飯,說要單獨見城王爺,水易寒知道自己還沒有那么大的面子。

  “你就是在騙人……”,水靈櫟瞧見自己哥哥的臉色像是被一盆冷水潑下來,拉著許氏的手撒嬌道:“娘親,不要把銀子給大哥,他騙人呢!”。

  “說不定相中了哪個頭牌,就在那里謊話連篇”,水靈櫟不悅的補充了兩句話。

  想不到水靈櫟一不高興就讓許氏不給銀子,這可就讓水易寒急壞了,書院可不是只養(yǎng)著一群書呆子的地方,花銀子的地方多得是呢!

  “娘,我真的與城王爺交好,而且還有一個重要的消息要告訴你們……”,水易寒忽然想到自己在桌上聽到的半真半假的消息,決定先說出來。

  水靈櫟將腦袋靠近水易寒,女子身上特有的馨香讓水易寒一陣晃神,隨即水易寒趕緊將自己的異樣壓了下去。

  水靈櫟等了好一會兒,半個字都沒有從水易寒口中聽到,瞪著那雙炯炯有神的眼睛盯著水易寒,玉指不偏不倚的指著水易寒,帶著控訴的眼神落在水易寒身上,偏偏一句話都不說。

  水靈櫟一句話都不用說,許氏已經(jīng)開口質(zhì)問道:“難道你是在騙娘,為了從為娘手中騙取銀子去花樓所以故意說出那樣的話”。

  “沒有沒有……”,水易寒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一樣,雙手急忙放在身前擺動,要是坐實了這個罪名,自己以后再也拿不到銀子了。

  水易寒一手扣著水靈櫟的肩膀,低聲的說著什么,許氏眼中不時劃過精光,許氏難以置信的問道:“消息你確定嗎?”。

  水易寒一聽氣得一蹦三尺高,拍著胸脯保證道:“雨貴妃生辰,作為親兒子的城王爺一定是要進宮的,那日城王爺問我們該送些什么賀禮,我們這才知道的”。

  水靈櫟眼中閃爍著歡快的目光,與落在地上的金光一般雀躍,心跳個不停的水靈櫟臉上帶著一絲緋紅,嬌羞的模樣看呆了坐在一旁的水易寒。

  “湘歌公主真的會帶人進宮給雨貴妃娘娘賀壽?”,原本許氏有些狐疑,但是想到湘歌公主是雨貴妃一手養(yǎng)大的,就不奇怪了。

  許氏從首飾匣子里取出了二十兩銀子,遞到了水易寒的手中,臉上露出一絲肉疼的說道:“省著點花,你娘也不是開錢莊的”。

  水易寒眼前一亮,飛快的把二十兩銀子藏在懷里,笑著說道:“聽說湘歌公主今年別出心裁,想要為雨貴妃娘娘排一段舞”。

  水易寒知道的也不多,不過消息知道這么多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許氏滿意的點點頭。

  水易寒走后,許氏看著自己的寶貝女兒,說不定此事慢慢謀劃真的能成全自己女兒的一片癡心。

  “在莊子上三年,你的舞蹈沒有退步吧?”,許氏想得是很好,就擔(dān)心在水靈櫟這兒出岔子,畢竟京城會跳舞的大家閨秀并不在少數(shù)。

  水靈櫟有些泄氣的坐在床邊上,無精打采的說道:“大哥剛剛說了,湘歌公主打算請飄香閣的頭牌飄香姑娘進宮獻舞,難不成母親讓女兒與妓子站在一起?”。

  許氏不曾想水靈櫟居然是擔(dān)心這點兒事情,小聲在水靈櫟耳邊說了幾句話,聽得水靈櫟眼前一亮。

  “娘親說得可是真的?”,水靈櫟心情有些小雀躍,眼前有浮現(xiàn)那日南宮孤城清寒的身影,眼中不禁露出癡迷的神色。

  許氏笑著點點頭,說道:“娘親什么時候騙過你,答應(yīng)你的事情娘親一定會做到的”。

  許氏將水靈櫟抱著懷里,感受著水靈櫟傳來的溫暖,覺得自己的心忽然被溫馨填滿,自己落在莊子上三年的女兒,即使用盡全力也要好好補償。

  “那女兒就等著母親的好消息,這段時間櫟兒一定會好好練舞……”,水靈櫟這般說道,風(fēng)中留下宛如銀鈴般清淺的笑聲一串。

  許氏輕笑一聲,看著自己女兒歡喜的模樣有些晃神,自己因為家族聯(lián)姻嫁給了不喜歡的人,自己的女兒絕對不可以走自己的老路。

  接下來的日子,水靈櫟專心在矇月閣練舞,雖然荒廢了三年,但是從小打下的舞蹈基礎(chǔ)還在,水靈櫟進步得很快。

  許氏將注意力放在水靈櫟的身上,而且還聯(lián)系了好幾個以前未出嫁時候的閨中密友前去公主府拜訪,而梧桐也落得一個清靜。

  “靈櫟是不是傻了,跳舞居然不吃飯,待會就會餓暈她……”,梧桐小口小口的吃著玲兒喂的清粥,笑著說道。

  玲兒眼中閃過不屑,為了保持身子纖細苗條不吃飯,這種做法夠狠,不過作為刀劍上舔血過日子的玲兒并不贊同。

  “小姐眼睛還疼嗎?您讓玲兒看一下吧!”,玲兒又開始好奇梧桐的眼睛。

  梧桐警惕的將手放在自己的白絹上,緊張的說道:“不給看,我的眼睛長得跟你們的都不一樣,好丑”。

  玲兒嘆了一口氣,梧桐覺得自己耳邊一陣風(fēng)吹過,眼睛上蒙著的白絹潸然落地,玲兒簡單粗暴的將梧桐按在床上,仔細打量梧桐的眼睛。

  原本被一整張眼皮覆蓋的眼眶上現(xiàn)在出現(xiàn)了一條小縫,微微上勾的弧度與玉凌軒的何其相似,玲兒端詳以后忍不住說道:“好漂亮啊!”。

  梧桐眼睛睜開一條繡線大小的縫隙,飛快的將玲兒推到了屏風(fēng)外,自己坐到了銅鏡前細細端詳。

  也不知道研究了多久,梧桐貪婪的看著陽光落在窗臺上,在翠色的羅蘭上歡舞雀躍,但是一條白絹過后,天地又重新回到黑暗。

  “太丑了,會嚇到人的……”,梧桐微微嘆氣,只能將白絹再次蒙上,將自己困在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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