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云道長卻是不看陸瀟反應(yīng),悠悠的接著說道:
“這些人,龍蛇混雜,什么人都有,又有守護紫陽觀的事情在前,一時間,不論有沒有守護過紫陽觀的人,要起《紫霞神功》來都趾高氣昂,仿佛那《紫霞神功》是他們應(yīng)得一般。
這些人里龍蛇混雜,在江湖上混,損起人來一個比一個厲害,歪理一套一套的!”
他又接著說道:
“但莫說我?guī)煾杆先思覜]有《紫霞神功》,就算是有我?guī)煾敢步^計不會交出去,何況我?guī)煾刚娴臎]有《紫霞神功》,又如何能給得了他們,多次言語沖撞之后,終于是打起來了?!?p> 陸瀟似乎預(yù)料到了這個結(jié)局,卻還是心下黯然,天云道長好像誓要將這前因后果講清楚一樣,也不看陸瀟,接著說:
“他們?nèi)硕鄤荼?,加上江湖上不斷有牛鬼蛇神加入,雙方幾番大戰(zhàn)后多有損傷,就連我?guī)煾敢彩莻牟惠p,很多人已經(jīng)漸漸相信我們手上沒有《紫霞神功》,就在偌大的紫陽觀里下功夫,反而找到了不少財物和其他武學(xué)典籍。
一時間他們之間又發(fā)生了無數(shù)的內(nèi)斗,我紫陽派連紫陽觀也丟了,只得將大家轉(zhuǎn)移到現(xiàn)在這座朝陽峰,原本我紫陽派的道場——紫陽觀也變成上演無數(shù)慘烈廝殺的舞臺了?!?p> 他似乎也被這樣一段的回憶折磨的不輕,痛苦的回憶后接著說:
“我?guī)煾缸詮慕尤握崎T以來,連年與人爭斗廝殺,一身傷病無數(shù),十幾年前便羽化仙去了。
他告訴我,那些當(dāng)年參與守衛(wèi)紫陽觀的好漢們多半走的走,死的死,傷的傷了,我們不欠現(xiàn)在這些惡匪什么了,他命我一定要伺機將紫陽觀奪回來,最后終是含恨而死?!?p> 說到恩師仙去,天云道長也是不禁黯然,陸瀟也是快聽不下去了。
卻還是打起精神來細細的這些年來紫陽派的變遷在腦中不斷的回想,卻是又聽那天云道長接著說到:
“我?guī)煾赣鸹蟊阌晌医尤握崎T之職,那些惡匪聽聞我?guī)煾杆先思矣鸹闪?,便又開始向我紫陽派挑釁,雖然都被我打退了,但那些惡匪卻是逐漸發(fā)展壯大,成了氣候!”
他又接著說道:
“十幾年來,我打退了無數(shù)前來挑釁的惡匪,也發(fā)了幾次狠,終是把這群賊子打怕了,近幾年來我們只在這朝陽峰上修行,倒是互不妨礙。
但自己也和我?guī)煾杆先思乙粯勇湎铝艘簧淼膫?,功力早已?jīng)不如從前了,每每氣血激蕩之下,便要咳出血來?!?p> 仿佛是要驗證他這番話一般,說完他便又咳嗽了起來,又說道:
“賊多勢眾,如今更是成了氣候,而我紫陽派卻是日漸凋零,不復(fù)往昔??!我天云對不起祖師爺?。 ?p> 陸瀟早已經(jīng)看出來這天云道長有舊傷在身,聞言也是安慰道:
“掌門不必忙著悲傷,此番我?guī)Щ氐摹蹲蠚庠E》便是我紫陽一脈復(fù)興的開始啊。
我聽我?guī)煾刚f,《紫氣訣》雖然不如《紫霞神功》那般神妙,卻是一門有培本固元奇效的道家內(nèi)功心法,治愈掌門你多年傷病的方法或許就在這《紫氣訣》??!”
天云道長驚訝道:“當(dāng)真?”
陸瀟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眼神,點點頭他又接口道:
“我?guī)煾杆先思掖_實是這樣說《紫氣訣》的,應(yīng)該是沒錯的。
但眼下當(dāng)務(wù)之急是要給我?guī)煾杆先思艺?,迎他回歸紫陽派,這卻是要掌門真人支持的?!?p> 天云道長大喜過望,但也知道陸瀟說的這事并不是小事,沉吟了許久,突然對陸瀟道:
“此事非同小可,你且先在此休息,晚些時間我便召集師弟們商議此事?!?p> 說完便是帶著《紫氣訣》出得了廳堂,只留下了陸瀟一人在堂中。
他默默的回想了天云道長的話,不由得為紫陽派和師父的命運感慨不已,又想起他自己離家一路經(jīng)歷千辛萬苦才找到這紫陽派,還以為真如師傅所說紫陽派家大業(yè)大,自己可以安心在紫陽觀中修行呢?
恩?師父離開門派三十多年,就沒有打聽過門派的事情?他到底知不知道門派已經(jīng)沒落了?哎!
不過他又想起那張諄諄教誨許多事情都事無巨細的和他交代認真的一張臉,心里是決計無法想象他知道了門派的事情,會是怎樣的想法!
不管怎樣自己都蒙受師父傳道的大恩,事已至此多想已經(jīng)是無益了。
此時,廳堂中四下無人,他聽得這天云道長說的紫陽派這幾十年來的遭遇,十分煩悶,心中郁結(jié),便是走出堂中去。
卻是見這觀中只有一只大鼎插著幾支殘香,圍墻之上已經(jīng)長了不少苔蘚,墻體甚至有不少墻皮脫落而下,靠著外面的兩角各有一棵大柏樹蒼翠挺拔的佇立著。
柏樹下的是先前在外面的打掃的小道士,看到陸瀟竟是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復(fù)又低頭認真的打掃起來。
此時已經(jīng)是傍晚時分,太陽即將漸漸的沉下去,原來他來時正是正午,和天云道長一番交談下來竟是要入夜了。
已經(jīng)他望著這個半舊不新的道觀,時不時有幾個小道士路過都要偷眼看看這個不速之客,陸瀟此時發(fā)著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夕陽灑在這座道觀,所有人都是這般不疾不徐,一切都是這般安靜,這般靜謐,卻有誰知道這座道觀,這個門派經(jīng)歷了什么呢?
晚些時候,有個年輕道士來引他去了另外一個地方,說是掌門有請。
陸瀟跟著這人到了一個大殿,門口掛著牌匾上書三個大字——紫陽殿。到得場中卻見上首端坐一人,面目清瘦,著紫色道袍,正是紫陽派掌門天云道長。
天云道長端坐上首,丹墀之下卻是按順序站著一排道士,為首之人正是打了他一掌的中年道士,其后還有幾人。
陸瀟只是掃了一眼,心里也犯嘀咕:
這是干什么,這么大的陣仗?天云道長見他被那年輕道士引進大殿。
淡淡的一聲響起:
“清風(fēng),我與你幾位師叔,與這位小兄弟有些話要問,你且下去罷!”
“是,師父。”那弟子緩緩?fù)顺龃蟮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