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從暗黑的角落來到燭光下,挑動的雙眉如刀鋒一般,痞里痞氣泛濫著不羈的神色,只不過他鼻梁紅腫,顯得格外滑稽。
“是你!你是昨天的醉漢!”伯蘇已經(jīng)認(rèn)出黑影了,忍不住叫出聲。
“世子爺真是慧眼!在下南戈!”自稱南戈的男子似笑非笑地?fù)P著手中的本子:“不知道世子爺對我的交易感不感興趣?”
“你盡管說出來!沒有好處的交易我也是不會做的!”伯蘇慢慢走開,將手中的蠟燭放在桌子上,掃掃一板凳上的灰塵,悠然坐下,像是要聽?wèi)蛞话懵N起二郎腿。
“當(dāng)然,這個(gè)交易您得到的好處自然會比我多,但是我還是愿意選擇交易!我可以出面讓少門長出獄!還有讓您把聚寶殿的盜賊繩之以法!”男子也重新走回角落的板凳,兩人迎面而坐。
“你不就是聚寶殿的盜賊同伙嗎?”伯蘇冷冷地拂著衣袖,眼前的男子城府詭譎,千方百計(jì)地假死就是為了搶到利益的先機(jī),方便他趁火打劫,他又是寧愿出賣同伙來賺取自己一己私利,這樣的人自己早見多了。
“如果你這樣想就錯了!”南戈仰頭靠在墻壁上,語氣盡情地釋放著他的傲慢無禮:“我是盯上了聚寶殿但是我盯的是人,不是財(cái)寶!”
“你盯上誰?”
“那你還要不要做交易了?”南戈仍有保留地笑著,那本子正被他雙手抱胸抱在懷里。
“你要我做什么?”伯蘇妥協(xié)道。
“你不是被人稱為神探嗎?那就為我妹妹洗雪冤屈!”南戈像著魔似的坐直起來,瞪大的眼珠、發(fā)狠的語氣,就像一只即將咆哮的獅子。
“這倒容易,只要有冤情,我自然不會坐視不管!”伯蘇稍稍放平語氣,緩和這僵硬、爆炸性的聊天氛圍。
“呵呵,她死了!”南戈生無可戀地說出口,剛才玩世不恭的面孔已經(jīng)被絕望以及仇恨所吞沒:“我恨不得殺了他們!但是我要你把他們都摧毀掉,是那種徹徹底底地摧毀,身敗名裂、家破人亡的摧毀!”
“是誰?”
“簡玉!”
伯蘇聽完并沒有太大的詫異,這京城貴族公子在外放蕩不羈、目無王法的作風(fēng)已經(jīng)形成一股暗流,官官相護(hù)、權(quán)錢得勢的風(fēng)波這些年都在不斷曝光,有些京門無暇管,有些京兆尹不敢管,泛濫的丑陋遍布每個(gè)角落。
“不敢了?”南戈見伯蘇遲遲不說活,以為他怕事了。
“證據(jù)呢?”伯蘇沒有去辯駁什么,理智地說。
“我要是有證據(jù),我還用來找你?”南戈嘲諷道,說出的話很是讓人無語,伯蘇無奈地站起來:“你都沒有證據(jù),我去哪里幫你找線索?”
“你不是神探嗎?你倒是幫我找!”南戈聽完就急了,以為是伯蘇膽小怕事,確實(shí)簡尚書的勢力不容小覷,這讓這位剛出獄的世子爺害怕也是正常的,南戈想想就苦笑起來。
“那你也得有個(gè)突破口給我呀!又不是不幫你!”伯蘇差點(diǎn)沒跟他急起來。
“要不你去把他爹的骯臟事抖出來!”南戈突然想到了一些,手中的本子輕盈地被甩過來。
“骯臟事?”伯蘇將信將疑地翻開手中的本子,上面密密麻麻記錄著一筆筆金額賬單,字里行間非常詳細(xì)地記錄著簡明禮在聚寶殿拿走了每一筆私賬,從時(shí)間可以看到,這賬本是從一年前開始記錄的,前面記錄的筆跡已經(jīng)模糊不清了,但是這可以斷定的是,這一年下來,簡明禮從聚寶殿偷偷拿走的的巨款算下來夠讓人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