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郡以南方向行駛約摸六百五十公里的路程能夠抵達(dá)淮南。
崔府府中,崔老太爺與崔老夫人居住的主院里聚集了人丁興旺的崔府子弟。
以崔老太爺與崔老夫人為首,次之崔大老爺崔大夫人、次之崔二老爺崔二夫人、再是崔三老爺崔三夫人。
往下還有數(shù)不盡的小輩名諱。甚至是七奶奶生下兩月有余的奶娃娃都被母親抱著來到此。
碩大主院中,單單是南北兩面的墻壁,貼合著制作成與墻面尺寸相當(dāng)?shù)膬擅娌┕偶堋?p> 精心測量的每一處欄架陳列著各式各樣的綺羅異物。
如,光滑透亮的翡翠玉白菜、藏珍釉里紅青花瓷寶瓶、預(yù)示福祿的精刻銅葫蘆等...
其中,最是吸引人眼球的是居于中央處的一對工藝精湛,玉石通透澄亮上好的麒麟座。
足以可見清河崔氏一脈的昌盛繁榮。
即便如今崔氏已無子弟在朝為官,遍布天下的以清河崔氏一脈為主的營生讓其的家業(yè)只增不減。
乃至清河崔氏在清河郡一方,仍舊穩(wěn)居世家首位。
清河郡的百姓都認(rèn)為崔氏的只盛不衰,很大緣故是因家族團(tuán)結(jié)一致無二心,更需要一位能夠管制好一個大府的老夫人。
說起清河郡最有福氣的夫人,百姓定是異口同聲提起崔老夫人的名字。
上無惡婆婆,下無事妯娌。里有乖兒媳,外有好兒子。老了還有相濡以沫的老太爺。
子孫后代綿延不絕,齊家喜樂。
清河郡最有福氣的老夫人此時正坐在榻上含笑望著下方齊聚滿堂的子子孫孫。
獨(dú)獨(dú)缺了心愛的老閨女不在,否則那該是多么美好的畫面。
崔老夫人不由感概。
收到老閨女的來信,聽聞大外孫媳婦生了曾外孫女,沒成想老閨女也到了作祖母的年紀(jì)。
為老閨女感到欣慰,轉(zhuǎn)頭又?jǐn)?shù)數(shù)老閨女嫁到淮南滿滿二十個年頭了。母女之間也是二十年沒有見過面了。
崔氏作為崔老夫人的老來女,在母親心中存在著不一樣分量。
隔三差五的崔老夫人都會想想自己疼愛老閨女過得好不好...女婿很好,可母親無時無刻不在擔(dān)憂孩子...
一聽說曾外孫女即將滿月,崔老夫人心思活躍起來,計較著若是趁著這個機(jī)會隨著兒子們一同去淮南看看老閨女三個外孫多好啊。
可惜,當(dāng)崔老夫人將這個想法與丈夫還有三個兒子提過后,竟然得到了一致的反對。
崔老夫人也能理解他們的擔(dān)憂,畢竟再過幾年馬上奔七十的人了。出個什么意外,還得累著兒子兒媳。
即便再是想要去,這事也不了了之。
倒是崔府三個老爺瞧著母親思念妹妹的樣子,難免也有些不是滋味了。
私下一商量,打算這趟去淮南的時候,同妹妹妹夫商議一番。
讓崔氏能夠抽空往清河郡回來一趟好好的陪陪不知能在世間存于多久的父母親。
與父親母親提過三兄弟的意思后,他們沒有什么意見。母親更是喜悅地連著說好,就連少言的父親嚴(yán)重都有莫名的動容。
如今妹妹的小三兒也大了,能離了娘的身邊。
對于讓崔氏回來清河郡的想法都抱著迫切的希望。
此刻。
三位老爺俱是身著一身墨色簡易長袍,身旁站著各自的夫人。
崔大夫人不放心地叮囑著崔大老爺?shù)溃骸敖o大外甥小侄女的滿月禮我都包在你的裝行李的箱籠當(dāng)中,可別忘了此事。人去了禮沒給,到時還不得讓別人看了笑話?!?p> 叨叨叨叨,從知曉今日三位老爺準(zhǔn)備離開清河郡往淮南去參加姑奶奶孫女的滿月宴開始。
崔府里的各方夫人俱是不放心地這也叮囑一番,那也叮囑一番。恨不得自己替了這趟出門,將各自老爺都在府里管事。
崔大老爺聽得耳朵都快長繭了,麻木地點(diǎn)頭:“知了?!?p> 然后,崔二夫人這邊擰著眉,給崔二夫人解釋她備的禮具體放在哪個箱籠里了。
道:“老爺可聽明白?清楚東西都在哪里了沒?”
崔二老爺渾渾噩噩的復(fù)述了一遍:“第二個箱籠,放在衣裳中間夾著。”
崔二夫人聽了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那頭,崔三夫人目光滿是羨慕地看著崔三老爺,她可都沒出過清河郡呢。
姑奶奶生了三個兒子的滿月宴,丈夫代替娘家都去過淮南城三趟了。這回姑奶奶的大孫女出生,丈夫又去.....
不能不讓人羨慕啊,本就不是愛靜的性子,待在后宅久了,更想往外頭去看看是何模樣...
感受到夫人炙熱的目光,崔三老爺愧疚地向夫人道:“這回時間緊,下回定帶上夫人一起到淮南去瞧瞧?!?p> 崔二夫人意外得了丈夫的承諾,喜道:“行?!?p> 坐在上方塌上的崔老太爺與崔老夫人可是將低下的一幕幕都收入眼底了。
崔老夫人笑著制止了接下來的話語聲:“時候不早了,早些出門吧?,F(xiàn)在出發(fā),晚上還能找個客棧歇息?!?p> 兒子再大在崔老夫人眼里都是孩子,兒行千里母擔(dān)憂,更何況三個兒子都已人到中年。
身體哪有小年輕強(qiáng)壯。
素來不愛言語的崔老太爺也道:“路上注意安全?!?p> 長輩發(fā)話了,又看到外面的日頭起了,確實(shí)得盡早趕路了。
三位老爺連連點(diǎn)頭,走過三趟,內(nèi)心都淡定從容。
崔大夫人忙轉(zhuǎn)頭往后面方向叫到:“崔云君,出來與你祖父祖母拜別?!?p> 崔云君是崔大老爺與崔大夫人最小的兒子,正與姑奶奶的二子沈斯南同歲。
到了如今的年紀(jì)仍然頑劣不懂事,成日只想著玩鬧。這趟往淮南城,崔大老爺有意將他帶在身邊出遠(yuǎn)門,讓他見識見識外面的世界,歷練一番。
懶洋洋的從人群堆里走出來。
正好借著機(jī)會出去好好玩玩,崔云君稍顯稚嫩的臉上溢滿了喜色,恭敬地作輯向榻上的祖父祖母拜了一禮,“祖父祖母,孫兒出門了?!?p> 崔老夫人囑咐頑皮的孫子,“君兒,可要聽你爹你二叔三叔的話?!?p> 崔云君乖巧應(yīng)是,反正不在眼前誰知道做沒做到,他心里想著。
統(tǒng)共五輛馬車從崔府里出發(fā)。
崔大老爺帶著崔云君乘坐一輛馬車,方便崔大老爺盯著不老實(shí)的小兒子。崔二老爺與崔三老爺各自乘坐一輛。
余下的兩輛馬車,由著隨身的小廝架馬,馬車上堆放著行李,還有崔老夫人給崔氏與三個外孫準(zhǔn)備了好幾箱籠的東西。
一路往南方向行駛。
因著時間緊迫,只有出發(fā)后的第一個夜晚是在沿途的客棧里歇息的。
后面崔大老爺一行人幾乎都是在馬車上待著方便盡快趕著路,除了換馬時下馬車稍等的時辰。
整整走了快要十八日的路程,才剛到淮南城周邊的一個小鎮(zhèn)上。
奔波勞累過度,崔大老爺一行人便在鎮(zhèn)上的一家客棧里歇息一夜。
預(yù)備等第二日在客棧中用過飯后,再趕路。
再一日的時辰就能抵達(dá)淮南城,而距離沈府的滿月宴還有五日的時辰。
三位舅老爺都是人到中年,長途跋涉在顛簸中度過。不挑剔干糧結(jié)實(shí)干硬,就著水咽下這么過了幾日。
當(dāng),坐在客棧廂房里,滿滿一桌子與清河郡差別甚大的菜肴出現(xiàn)在眼前。
啃了幾日干量的大老爺們都下意識吞了吞唾液。
早就受不了那硬邦邦沒有一點(diǎn)食欲的干糧,崔云君自小到大可從沒吃過那么難吃的東西,還讓他吃得想吐。
徒然聞到飯菜的香氣,狗鼻子狠狠吮吸著撲鼻的香味。
崔云君饞道快哭了,“爹,二叔三叔,可太香了。我們開動吧?!?p> 身體的疲憊讓三位崔老爺連嘴都懶得張開了。
等到三位長輩都動了筷子,崔云君下一刻就將早就準(zhǔn)備好欲往盤里的筷子伸去。
崔云君大口吃了一口菜肴,“嗯,嗯,太好吃了。我再也不要吃那么難吃的東西了?!?p> 見著他毫無形象得大快朵頤,崔大老爺斜了他眼,看在路上辛苦的份上沒有教訓(xùn)他。
崔大老爺頓了頓提醒他:“回程可還要啃干糧。”
收回目光不去理會崔云君聽到話后哀怨的神情,必須得讓他吃點(diǎn)苦頭。
崔三老爺笑道:“其實(shí),慢慢品,干糧也是挺好入口的。”
崔云君瞪大雙眼,驚呆了,“三叔!你喜歡自個多吃點(diǎn)?!?p> 你是魔鬼吧.....求放過侄子吧。
崔二老爺提醒他:“趕緊吃,小心大哥揍你?!?p> 明顯看著已經(jīng)開始轉(zhuǎn)暗的臉色,崔大老爺一臉暴風(fēng)雨來臨的神態(tài)。
頓時,埋頭去大口大口吞咽,爭取一次吃個夠。四個老幼的男子居然將滿桌的菜都吃完了。
飯后,崔大老爺一行人直接回房里洗漱,再不洗漱他們都要發(fā)著難聞的臭味去見妹妹、姑母了。
舒服地整潔干凈后躺在床榻上,紛紛倒頭就睡。
實(shí)在是床榻真是太軟乎了。
眨眼就入了夢里....
..........
通往淮南城的路上,奇怪的是盡是沒有發(fā)現(xiàn)其余的馬車。
唯有崔府一行人乘坐的五輛馬車在路上行駛著。
空無一人且又寂靜到詭異的氣息沉沉得籠罩著四周。
夾雜著微風(fēng)吹動樹梢上的葉片發(fā)出沙沙沙的響聲傳入耳邊。
沒有見識過獨(dú)行在一條寬敞的大路上的霸道,崔云君好奇地打開馬車窗望外眺望著。
嘴里還在念叨:“淮南的風(fēng)景比清河郡可好看多了??!”
“早知如此,往前爹與二叔三叔來淮南城的時候,就得跟來了?!?p> 那時候你才幾歲?馬車能把你顛個粉碎!
“可惜啊.....”
聽了一嘴不停的念著,崔大老爺瞬間覺得他夫人愛念叨的習(xí)慣遺傳給了崔云君....實(shí)打?qū)嵉南嗨?...”
崔大老爺斥他:“閉嘴?!?p> 嫌他太吵了。在府里讓他夫人念叨,出門還被小兒子念。
誰知......
柯咩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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