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除夕之夜

　　聽見副總兵的話，史大牛不禁后背生汗，只是既然已經(jīng)說出去，再改口那可就真坐實(shí)罪名了！于是接著說道：“大人過獎了，小人那里算什么聰明人。而且我確實(shí)不太明白，要知道我們二人當(dāng)時光明正大去金族，那金族族長傻子都知道將罪證藏起來，要不是為了找證據(jù)，那李游擊不是白死了嗎？那一切的事情又因?yàn)槭裁?，大人用我們二人又有什么益處？我自己知道自己志大才疏，除了恰逢此事，?shí)在是沒什么別的長處，能值得大人重用。”史大牛轉(zhuǎn)換問題的本質(zhì)，問出了自己真正的疑問，副總兵為什么要用他和柳阿山、

　　聽見史大牛說的明白，副總兵耐心解釋道：“你如此說來，確實(shí)有幾分回答的價值。不過我要告訴你的是，要知道這世上除了少數(shù)人，其實(shí)大部分的能力都相差并不是很多，那些能脫穎而出者，也非是能力一定就比別人差，其實(shí)所缺者不過是幾分機(jī)會和幾次鍛煉罷了。所以對于我來說，用什么人都是用，那我為什么不調(diào)一些值得相信的人呢？當(dāng)然你也不是我值得信的人，但我知道你當(dāng)時在大堂中說出鏢局的事，那么你就沒了退路，因?yàn)槟切┤瞬幌嘈拍?，更何況你們還擔(dān)著丟下同伴的罪名，所以我用你和他，并非我信你，而是你沒有退路，那么你就不會背叛。其實(shí)比起你來，我更喜歡你的那個同伴，你剛才也說了，你是個志大才疏的人，你們這種人呢總喜歡將事情的成功當(dāng)成是自己的努力，不久之后就忘記了別人的恩情，反而是你那同伴，不會想太多東西。當(dāng)然世上的一切關(guān)系不過都是利用，人總不能記著別人對自己的報恩，不過我也不想討論這些。我回答你這個答案，就是告訴你，你不比對我記恩，只有辦好我就帶的事情就可以。”

　　副總兵停住嘴邊的話，看著史大牛，確定他是否相信了自己的話，和他的反應(yīng)。卻只見史大牛眼神中泛著紅色，不知是感動、害怕或者是別的什么，只是他不管，他明白就好。于是也許是因?yàn)楹鸵粋€人說了太多話，意興未盡的接著說道：“我派你和你同伴去金族，是因?yàn)榻鹱遄彘L這么想，他知道發(fā)生這樣的事，朝廷總要派人查，要是不派人，他肯定會不安心，所以我需要他安心，這樣他就會按著既定步驟做事。而我需要的則是，不按步驟?？上Р恢罏槭裁?，這個計劃沒成功。至于為什么會確定金族還在那里，我想任何一個正常人都不會相信幾萬人能夠憑空消失吧！只是要是認(rèn)真找，一來太費(fèi)時間，而且敵人既有那樣一個地方，一定也很隱蔽，所以二來不好找，第三則是那樣的地方必定不會是個好攻擊的地方。還有就是為什么不追后面的人，而追前面的人，我相信敵人也不是傻瓜，怎么著也會派幾個探兵來，若是我們不走，怎么能引出敵人，這樣的問題傻子也能想到，我想你不是真不知道吧？”

　　聽到副總兵說的清楚，史大牛聽明白了副總兵的意思，聽到關(guān)于副總兵最后關(guān)于之前事情的解釋，總算明白這位沉默少言的大人絕非是個易于相處的人。

　　正在副總兵話已說完，史大牛不知該如何接的時候，一個探兵忽然前來報告：“大人，大事不好了！前面的敵人不見了！”

　　“你說明白！”副總兵聽完問道。

　　“是這樣的，這些天咱們和前面的金族部隊不停在這幾個地方徘徊，時間久了雙方都熟悉地形和對方的行蹤，所以速度都減慢了不少，結(jié)果這場雪阻擋了視線，這次敵軍度過河，按平時的速度，我們也一如往常，只有我們幾個偵查還跟著敵人，可是對方在河道那里阻擊了我們，當(dāng)時兄弟們就發(fā)現(xiàn)不對，派人繞路去查，結(jié)果到了之后發(fā)現(xiàn)敵人已經(jīng)化整為零，徹底消失不見，還將前面河表面的冰層也徹底鑿穿了！”

　　“什么？”聽到探子的話，史大牛大驚失色道：“不好，如今冰天雪地，敵人要是徹底分散躲開，我們可就完了！大人請讓我率領(lǐng)騎兵，將對方追回來。”

　　“且慢！取地圖來！”副總兵卻不著急表態(tài)。

　　聽到將軍的話，探子將隨身攜帶的地圖取出，遞給副總兵。

　　副總兵結(jié)果士兵手中的地圖，示意他靠近反過身來。副總兵將地圖置于他背上，看了良久說道：“名頭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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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遼東大地，自古以來便是百族聚集之所，久而久之互相之間都沒少受別的影響。比如節(jié)日，時間久了，春節(jié)自然而然成了關(guān)外各族必過的一個節(jié)日。

　　雖然前段時間金族的舉族前來，讓整個建州擁擠了不少，但是卻并沒有減少節(jié)日的氣氛。畢竟在遼東大地上，那個部族沒有和朝廷起過矛盾，大家都是大大和和，等過一段時間大家都打累了，就該何談了！而身為整個關(guān)外第一大族，朝廷親封的都指揮使，王族就做過不少次關(guān)外部族和朝廷談判的中間人。因此雖然聽說了官兵追殺金族的事，但大家依舊相信，像這樣的冬天，絕不會是個打仗的好時候，也許是朝廷的什么人突然突發(fā)奇想呢，相信過不了多久朝廷比如會選擇和談。

　　金武吉卻沒有這樣的樂觀，老族長說過會在過年之前回來，可是如今已經(jīng)是除夕了！他心中對父親，總是存滿了各種矛盾，因?yàn)楫?dāng)年的事情，有時候他總是忍不住懷疑父親對自己心存怨恨，另一方面他也想證明自己是對的，于是這么多年他努力治理部落，讓當(dāng)年沒落的金族重新成為關(guān)外第二。可也是關(guān)外第二，讓他耿耿于懷，這些年對岳父心存怨念，因?yàn)楫吘箾]有他，金族就是關(guān)外第一，自己則是朝廷封的都指揮的，這樣他就能夠像父親證明自己是對的?？墒撬囊磺欣硐攵茧S著這場劫難完了，如今他是朝廷的追殺對象，金族就算能躲過這一難，也再難恢復(fù)成像父親時那樣的關(guān)外第一大族，朝廷親封官職?？墒沁@一切要是別人引起的就算了，偏偏是他兒子引發(fā)的，他自己又能如何呢？所以他當(dāng)時忍不住和父親發(fā)脾氣，因?yàn)檫@一切仿佛都在證明自己當(dāng)年做錯了！

　　甚至他現(xiàn)在都不明白，那個可惡的新任副總兵為什么非要對他趕盡殺絕。就算事情被揭發(fā)，按照以往的習(xí)慣，不是找個人替罪不就行了嗎？站在建州高高的城墻上，看著下面歡慶著節(jié)日的族人，金武吉一邊想著事情為什么會發(fā)展到這一步，另一邊不時望著城外被雪色映襯著恍如潔白世界的大地，希翼的盼望著父親的回歸。

　　“你還在這里等父親？”這時城樓中走出一人，卻是他的妻子。

　　“你怎么來了？這里風(fēng)大，你還是下去吧！而且今天是除夕，岳父府上少不了你！”金武吉看著妻子說道。又看著城外解釋道：“父親說過年之前會回來，我在這里悄悄?！?p>　　“是嗎？”妻子給他遞了件長衫，說道：“府中也沒什么事，阿爸和阿娘還在陪金兒玩呢！”說著替金武吉整著衣角說道：“為妻子的族發(fā)生了這樣的大事，我卻幫不上什么忙，夫君就讓我在這里陪陪你吧！”

　　“還有我！”金烏也不知什么時候跟了過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