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出,當真是石破天驚,不僅陸老婦人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就連周圍迫不得已圍觀的仆人都是一臉的懵,繼而就是一陣嘈雜的喧嘩聲。
“剛剛,剛剛二小姐說了什么?”
“大,大概是青梅那個孩子不……不是老爺?shù)???p> 這怎么可能?!如果那孩子不是老爺?shù)模秦M不是說明老爺他,頂了一頂綠帽子?!
不不不,不可說不可說啊……
眾人心照不宣的彼此對視一眼,然后紛紛垂下了腦袋,接下來的事情,想來不是他們可以聽的,現(xiàn)下,眾人心里只恨自己為何如此腿快,這等主人家的密辛,可是一等一的秘密!他們現(xiàn)下不小心聽了,也不知道待會兒是否還有命在!畢竟,這等有關(guān)主子顏面的事,不正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嗎?
“什……長遙!你說什么?!”
終于忍不住一聲怒吼,陸老婦人捂著自己的胸口,搖搖欲墜的看著陸長遙,非得在自己暈過去之前得出個確切的答案來!
其實陸老夫人也不想相信陸長遙的話,但是在看見那青梅瞬間慘白的臉色時,忍不住咬緊了牙關(guān),這可是有關(guān)他們老陸家血脈的大事!絕對不允許混雜!看晴川胸有成竹的表情,陸老夫人就知道事情沒有那么簡單!就算青梅這孩子當真是陸銘玨的,也查不出來?。〖热贿@樣……
慢悠悠的扔下一個大雷,陸長遙自己卻是不想再繼續(xù)解釋了,尤其是看見陸老夫人那張幾乎要吃人一樣的表情,心中更是不喜。不過這里這么多人看著,陸長遙是不會讓自己留下這個話柄的,于是微微轉(zhuǎn)頭看一眼晴川,然后自顧自看起了頭頂流轉(zhuǎn)的白云。
被陸長遙的模樣氣了個半死,但如今卻只有聽她安排,陸老夫人看晴川的表情不可謂不難看。只是晴川好歹也是陸長遙身邊的大丫環(huán),還真沒有因為陸老夫人這輕飄飄的一個眼神給嚇住!反而愈發(fā)自信的看著渾身顫抖的青梅,冷聲道,“李氏,你真是跟天借膽!在進府之前,你就與外男私下勾結(jié),入府之后,更是與其胚珠暗結(jié)!若是你大大方方說出來,主家仁慈,難道會不允你嫁人嗎?”
“你千不該萬不該,不僅貪圖男女之愛,還妄圖將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間,貪圖榮華富貴!陸府有哪里對不住你?我雖然不是大小姐的丫環(huán),但也隱隱聽說大小姐對你何其信任!可你就是這么報答她的嗎?!”
被晴川的氣勢震懾的一顫,青梅的身子幾乎要癱軟在地了,不只是因為自己的籌謀被晴川毫不留情的揭露出來,更是因為……
那一行人此時恰好已經(jīng)到了亭子周邊!
當對上陸銘玨那張青黑的臉時,青梅只恨自己沒立時暈過去!身子抖得跟篩糠一樣,青梅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看向陸銘玨,以及他身邊那個姿容不凡的年輕人,眼中逐漸彌漫出淡淡的水霧來,乞求用陸銘玨最喜歡看的表情來為自己求一條活路。但是!
就連青梅自己都知道,這個可能性有多小!陸銘玨就算再怎么喜歡她,也是個男人,更何況還是個有本事且性情高傲的男人!這樣的男人,最恨被別人糊弄!陡然之間得知不僅心心念念的嫡子嫡女沒了,懷著自己骨肉的婢女,竟然給自己帶了黎明之前!陸銘玨心中又豈會不惱?!
何止是惱怒,陸銘玨此時只差沒有當場殺人了!他看青沐乖乖巧巧的,沒想到竟然是個蛇蝎心腸的婦人!此等賤奴,若不是礙于有外人在,陸銘玨早就令人將她拖下去了!
此時頂著眾人難以言喻的眼神,陸銘玨狠狠地咽了口悶氣,他畢竟在朝中為官多年,能在奪嫡縫隙中穩(wěn)穩(wěn)的做到皇帝近臣的位子,又豈會是庸碌之輩?
當下硬生生咽下一口氣,陸銘玨故作不解的開口,“你們這是在忙什么?沒看見有客嗎?長遙,過來見過子良?!?p> “……”
竟然直接將自己的名字說了出來……
對于陸銘玨這種臨時拉人轉(zhuǎn)移視線損人利己的行為,陸長遙不由得冷了眼神,但也不好真讓陸銘玨尷尬的立在那里,于是面無表情的起身走過去,對著那個眼熟的年輕人微微一禮,沒有一句多余的話。
對此,不僅是陸銘玨,就連懵逼之中的陸老夫人也驀的松了口氣,隨即趁著陸銘玨幾人寒暄的時候示意其他奴婢迅速堵住青梅的嘴,隨即連拖帶拽的將之弄了下去。末了,或許是覺得自己做的事情沒臉見人,陸老夫人直接就回了自個兒院子,不在客人面前丟人。
見此地已經(jīng)清靜,陸銘玨才終于松了口氣,轉(zhuǎn)而帶那容顏極盛的年輕人與陸長遙往亭子里走去,等終于落座,陸銘玨連忙開口。
“子良,既然來了,就不要拘謹,盡管住吧,離大比不足三年時間,子良年紀正小,此番落第不是大事,只要繼續(xù)用功,三年之后,定能金榜題名!”
戚子良對之前發(fā)生的事情只做不知,陸銘玨乃是一部侍郎,又是大魏十年的探花,對科舉之事自然是極為精通的!這樣的人,肯對自己一個遠到不能再遠的親戚笑臉相待,熱情非凡,當真是極好的!
只是這陸長遙……
笑瞇瞇的看了眼陸長遙,發(fā)現(xiàn)對方一副賢良溫潤的模樣,戚子良心里,頓時就有點兒不對勁兒。這小少女,之前可不是這樣的性子吧?難道真是因為覺得自己是個陌生人,所以在無聲的抵觸?
但是閉著眼睛想了想,戚子良又覺得自己的猜測萬分可笑!陸長遙可不是這樣的性子,雖然只見過短短兩次面,可每一次,陸長遙給他的感覺,都不像是一個年紀尚小的少女能做出來的!
想到此處,戚子良微微沉吟,隨即起身執(zhí)了一個干凈的茶杯,往其中傾倒了一杯熱水,緩緩的將之遞到陸長遙面前,面露微笑。
“長,陸小姐,”在出口的瞬間改了稱呼,戚子良笑得溫文儒雅,“又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