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剛去了趟藤澤,還有鐮倉,初步了解了一些情況。關于最新發(fā)生的案子,相信麗美已經(jīng)向你匯報了?!痹凑砹艘幌率种械木碜?,就在不久之前,他又把雨夜兇魔案的卷宗看了一遍。他不想再因為自己的驕傲自滿,又或是多疑寡斷而導致一些破案的良機從自己的手中溜走、錯過。
兩個月前……相模原的那件事……絕對不允許再發(fā)生了。
那個時候,明明左臣玄月提醒了自己,要迅速做出決斷,可是自己……到底因為了什么,看著機會從手中溜走了。
“我是否,欠缺了一些敢于用別人的生命去冒險的果斷?”
啟仁忽然問了這么一句。
一旁的左臣玄月有些呆住了,她轉過頭,看著他。卻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說。這個人為什么總是在莫名其妙的時候,說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來呢?左臣玄月不禁想,他未免也太多愁善感了一些吧。
但是自己,好像就是喜歡上了他的,那一顆多愁善感的心。
在這個世界上,癡情的人太傻,無情的人太假……像他這樣長情的人,卻甚是少見。
“沒事,只要我夠果斷,那就夠了?!弊蟪夹率中某?,將手伸給了他,說:“還記得我說我要做你的寶劍么?我這把劍,可是會自己飛起來殺人的。”
“一個雨夜兇魔尚且搞不定,還談什么其他……”他的眼睛,一直盯著監(jiān)控畫面里,被關在拘留室里的雨宮名也。
“總會搞定的,”她說,“這家伙才被抓來不到一天,或許你應該稍微有一點耐心?!闭f著,左臣玄月端起桌上的熱咖啡,都已送到嘴邊,嘴唇都已碰到了杯沿,卻突然問:“如果感覺困的話,這杯咖啡就給你先喝吧?雖然它不能緩解你的疲憊,但卻能讓你不那么困,嗯……怎么樣,要喝么?”
那是左臣玄月昨天從家里帶來的陶瓷杯,平常在家里,便是用它喝水和泡咖啡的。
“謝謝,我不太喜歡喝冒著熱氣的飲品?!?p> “是啊?!弊蟪夹麓盗舜当械目Х龋毼⒌孛蛄艘豢?,說:“可是,如果把她放太久的話,會變得很涼的?!?p> 不知是口誤,還是有意,她居然把“它”說成了“她”。說完,她輕輕一笑,糾正道:“抱歉抱歉,應該是它才對,瞧我這個腦子,都忙糊涂了?!?p> 源真浩用手一指陶瓷杯,說:“她原本就很涼,就算放的再久,那又如何呢?難不成還會結冰么?”
“別忘了現(xiàn)在是冬天,又時我真的會分不清,哪一次寒意是風霜……哪一次,是心涼?!?p> 源沒有接這一句話,而是說:“你不止一次說要做我的劍了,可是,我這一次終于還是忍不住要回答你了——我并不需要什么殺人的利劍。你知道嗎,除了刀劍,口舌一樣也能殺人。”
面對源突然岔開自己的話題,左臣玄月也是個有脾氣的人。雖然自己舍不得給他一腳,可是嗆他一兩句還是可以狠的下心的:“你真是一個善于轉移話題的王八蛋,無論以前,或是現(xiàn)在……更或是以后,都是這樣一個混蛋。我都想用熱咖啡潑你了?!?p> “停停停停!”她這句話可把源給嚇了一跳,要知道上次自己才被潑過,拿感覺可不好受,頭發(fā)黏糊糊的,還有一股異味,他可不想再來第二次了?!澳悄愀嬖V我,我應該怎么去接話?我真的不知道我應該怎么回答你,我是安慰你也不是,無視你也不是……不就只好轉移話題了么?拜托,你教教我?”
“你這是拜托人的態(tài)度么?”
“那我是什么態(tài)度?”
“一副自大狂的態(tài)度?!?p> “我只是實話實說而已?!?p> “好吧,如果現(xiàn)在你是在向我尋求建議的話,那么我現(xiàn)在能給你唯一的建議是,顧慮!不要有太多的顧慮!”
“why?”源摸了摸眉毛,表情并不是那么友善。
可是左臣玄月可不管他愛不愛聽,喝了一口咖啡潤了潤嗓子,接著說道:“因為你總是太在意別人的眼光,所以做什么都總是顧慮重重,非要達到所謂的「完美」不可??墒恰@個世界上不光沒有完美的東西和人,也不可能有什么東西和人是能讓其他所有人都喜歡和認可的。所以——這是不是就告訴你,不要有太多的顧慮才是最好的呢?相信你現(xiàn)在也這樣認為了吧?畢竟你可是我最認定的最聰明的人呢,這樣簡單的道理,你應該能很快明白并且接受才對?!?p> “你現(xiàn)在是在對我說教么?”
“是啊,所以你這樣覺得的話,那么我就是在說教。我這樣說話是不是讓你覺得我太「自以為是」了一點?會不會?直說,會不會?”
“當然,”源說,“還從來沒有什么人敢對我說教?!?p> “是啊是啊,正因為如此,你才更需要有個人在你驕傲自滿的時候潑你一盆冷水,讓你清醒清醒。我很想拐彎抹角地來叫醒你,可是,我們都不是年輕人了,而我也不會像一個「成熟」的人那樣對自己想要說的話不直接而是拐彎抹角。
“把「拐彎抹角」說是「委婉」是不是更好?”源說。
“對,委婉,可是啊我偏偏就是不喜歡那種「委婉」的表達方式呢。所以,我就要把「委婉」說成是「拐彎抹角」??墒悄憧?,我在表達自己的話時候有像你那么顧慮,那么的在乎別人怎么看我么?不,我沒有!——所以,我想說什么也就直截了當?shù)膶δ阏f了,你能像我這樣嗎?像我這樣大膽一點!大膽的說話,大膽的做事,大膽的對人們表現(xiàn)自己——最真實陽光的自己。以前的你就還不錯,夠大膽,可是啊……又太過于大膽。而現(xiàn)在的你啊,恰又與之前變成了另一個極端了……這樣好嗎?——我認為啊,任何方向的極端都是不好的!無論你向著哪一個方向偏移,都不應該超過百分之70。那才是最好的比例啊。而不是像你這樣,總是超過了最低線的99%,幾乎達到了不同方向的完全的極端。這個程度的比例,很可怕不是么?”
源:“如果你指的是半年前那個我的話,那么我只能說……回不去了,早已經(jīng)回不去了?!?p> “為什么?”玄月問?!班?,對了,我說了你這么多,你不會生氣吧?”
“沒有為什么,因為時光一去不復返?!闭f完,源笑了起來:“生氣嗎?再生氣還能比你上次罵我野猴子更讓我生氣的嗎?”
“哈哈哈哈……”她先是捂著嘴笑了笑,隨后正色道:“咳咳,只要有勇氣、有信心。在年輕的你的身上,依然是充滿了各種可能性的。時光雖然回不去以前了,但是卻還有未來,未來依然還在啊。所以你又怎么可以因為一次失誤……就變得那么糟糕?!?p> “如果那天我聽你的話的話……”
“就算你聽了我的話,相模原醫(yī)院的那些病患,也依然會被炸死。我們當時能做的,只是在罪犯犯案過后,將他逮捕。其實當時你也已經(jīng)做了補救了不是么,你之后可從死神的手中拯救了藤澤高中的好幾百名學生啊?!闭f著,左臣玄月用食指將陶瓷杯輕輕推向了心上人,“喝一點吧?你看起來很累的樣子?!?p> “我說了,我不喜歡……”
“已經(jīng)它已經(jīng)不那么熱了,”玄月說,“源,你知道嗎?戀人之間的情話,再好聽,再動情……也只不過是一句對白罷了。即使是如同天使的她,也只不過是你生命主旋律中的,一段小插曲而已……而我才是那個想要陪伴你一生的人。我想讓你來掌握我們?nèi)松闹笓]棒,由我來,為你彈唱一曲最優(yōu)美動聽的樂曲?!?p> “呵呵……”源笑了笑,指著監(jiān)控畫面雨宮說:“這個家伙在那一動不動干坐了多久了?他不無聊么?”
左臣玄月看了一眼腕表,說:“從你進來開始,兩個小時了。而如果從你之前離開算起,則是四個小時?!?p> “他不困么?”源有些疑惑。
“一個人若是一動不動的,不是在睡覺,就是心里有什么盤算?!毙抡f,“最大的可能是,這個人是在數(shù)時間。拘留室里沒有鐘表,而從問訊室出來,到拘留室的一段路程里,從走廊向外窗戶看去,可以看到我們搜查一課辦公室里的掛鐘。如果我的猜測沒有錯,他現(xiàn)在就是在計算時間?!?p> “寧可不睡覺,也要知道過了多久時間?到底是為什么,時間對他如此重要。不過,那個鐘不是上次被我射飛鏢的時候把分針給弄壞了么?”
“你說的是你辦公室里的鐘,我說的是公共辦公室里的鐘。那個鐘是完好無損的,上個月才保養(yǎng)維修過?!?p> “保養(yǎng)維修?大姐,那是個在廉價商品店用三百日元買回來的二手貨欸?!?p> “對啊,我的意思是,我給它換了一個新電池?!?p> “換了個新電池就叫保養(yǎng)維修?”
“不然呢?要是拆螺絲什么的,那就叫做大翻修了。要加錢的。”
“OK,其他的我們先不扯了,你可不可以把你懷里抱著的枕頭還給我,我想靠著睡一會?!?p> “不要。”
“why?”
“no!”
“你再講一遍?”
“軟軟的,抱著挺舒服的,并不是很想還給你?!?p> “那是我買的。”
“哎呀呀,別搶好不好。”她故作一副生氣的樣子說,“人家正在喝東西呢,你要是搶的話,我不小心把咖啡灑枕頭上的話,你可得自己洗啊?!?p> “咖啡給我。”
“干什么?”
“我想喝?!?p> “剛才不是說不喝的嗎?!?p> “是是是,可是我現(xiàn)在想喝了?!?p> “好吧,”她說,“張開嘴,我喂你。你要是做什么小動作想要搶枕頭的話,我的手可能會抖的哦……到時候咖啡灑你褲子上可別怪我?!?p> ……
源泉啟月
幸子:“下一個三萬字再見?!? 李子煌:“我覺得我還可以有更多出場機會?!? Akina:“我什么時候才可以出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