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今夜的歡呼只可能是暫時的,還沒等眾教授問出更多有關哈利這幾月個流浪的信息時,一種嘶嘶聲突然而然的在每個人的腦顱里炸開。
那是來源于腦內(nèi)蔓延出來的恐懼,堵住耳朵也無法隔絕這個聲音——神秘人的聲音,所有人都懼怕的那個聲音。
而這個聲音所要帶來的信息是一則通知,一則包含滿滿威脅性的通知:午夜交出波特,不然全校都給他陪葬。
尖叫聲、咒罵聲以及各位教授們維持秩序的聲音同時也把思緒延伸在外的芙洛特拉了回來。她不能繼續(xù)躲在這兒,是時候該出去了。
趁著學生們的慌亂,芙洛特越過一層層人群,擠進中心,剛好被包圍在中間的麥格教授安排著防護措施:“我們得趕緊開啟霍格沃茨的保護咒語了!菲利烏斯你趕緊帶領著教授和鳳凰社成員去校外建一個保護咒,我得去趟校長辦公室,去拿……”
“麥格教授您不用去了,東西我已經(jīng)為您拿來了?!?p> “芙洛特!”眾位教授看見人群里擠出來的芙洛特很是驚訝。可見他們應該都聽說了那晚上的遭遇。
面對這些教授的反應,芙洛特心中仍是忐忑不安,畢竟那晚上從她口中說出來的話,一切似乎都被徹底推翻了,雖說鄧布利多的畫像保證了會跟麥格說清楚,但具體結(jié)果是怎樣的芙洛特并不清楚。
然而麥格教授的下一個動作,便徹底打消了芙洛特的疑慮。
只見麥格教授向前一步擁上了芙洛特,撫摸著芙洛特的頭感慨的說道:“感謝梅林,你還好好的!”
被抱住的芙洛特身體明顯有些僵硬,但也不過只是片刻,很快便親昵的笑道:“我沒事,就是換了個地方偷了個懶?!?p> “我還以為……”
芙洛特知道麥格教授要說什么,但有些事她現(xiàn)在還不能明說:“他……還是講這么多年的義氣的,救了我的命,也治了我的傷?!?p> 這個“他”不用講明,大家都清楚指的是誰。果然麥格教授聽見“他”這個詞的時候,臉色變的不好了。
現(xiàn)在芙洛特見狀不對趕忙轉(zhuǎn)移話題:“我很慶幸您沒拿起魔杖指著我?!?p> “鄧布利多沒告訴我什么理由,只叫我相信你。老實說,哪怕他這么講,我仍舊懷疑你,但是后來我遇見了隆巴頓先生了,他告訴了我那天究竟發(fā)生了什么?!?p> “那納威和其他孩子們他們還好嗎?”
“他們挺不錯的,這會兒我已經(jīng)安排他們帶低年級去安全的地方躲起來了?!丙湼窠淌谡f道。
游走的人群依舊擠來擠去,甚至把韋斯萊先生也擠到了他們這群教授中間:“勒斯特教授我很高興能看到你好好的,但是米勒娃,我想這會兒好像不是敘舊的好時候?!?p> 麥格教授抿了下嘴,臉上的精神勁可是敘舊未見的:“是啊,確實該干正事了。”
芙洛特將那塊鑲嵌著四學院的魔法版圖交到麥格教授的手里。
“你從哪拿來的?”
“校長辦公室順來的?!避铰逄啬槻患t心不跳的撒著謊,“你知道的,鄧布利多的畫像可幫了不少忙?!?p> 伴隨著麥格教授熟門熟路的將四學院圖標的魔法版圖鑲嵌在大廳正中心的一處不顯眼的凹槽里時,整個大廳雖然混合著嘈雜的人流聲,但仍能清晰的聽見這所在和平中沉睡百年的古校,再次清醒時發(fā)出那一聲聲震撼人心的“咔噠”聲,看來“眠龍勿擾”這條校訓不是白說的。
“敵人要打來,它也該醒了!”麥格教授嘴里念叨著,然后抽出魔杖,一切防御法陣已經(jīng)跟隨著版圖的嵌入而準備就緒,下面就是該開啟了。
所有的教授、鳳凰社成員紛紛趕往校外走,準備共同釋放一個能為哈利尋物爭取時間的巨大保護屏障,然而這些忙碌的身影中,卻并不包括芙洛特,因為她正拉著斯萊特林學生詢問一個事情:
“你看見德拉科·馬爾福去哪了嗎?”
“對不起,勒斯特教授,我沒有看見?!边@幾乎是她拉住的所有學生的回答。
芙洛特的手心此時微微沁出些汗來,心里有些止不住的惶恐,看今天的勢頭這仗不想打也得打,她得看住德拉科不能讓這孩子做出些什么不該做的事情。
然而學生的人流漸漸的從大廳消散,剩下的全部都是準備面對戰(zhàn)斗的高年級,他們怕是也無心幫芙洛特找人了。
“芙洛特,外面的保護屏障人手不夠!”龐弗雷夫人進到大廳里來喊人幫忙了。
芙洛特其實想繼續(xù)裝成啞炮的,可想想那天自己跟貝拉那瘋女人打架,怕是現(xiàn)今所有人都知道她不是啞炮的事情了吧……
算了,還是正事要緊,德拉科還是一會兒去避難所找找吧,那孩子從小膽子就不大,希望這回也動動腦子,知道隨著大流躲進避難所吧!
芙洛特咬咬牙,放棄繼續(xù)尋找自己的教子,跟著龐弗雷夫人出了城堡。
……
“現(xiàn)在各位置的人員應該都分配清楚了,除了那座通往校外的橋,我們得找人炸了它?!苯鹚谷R指著大體的位置安排著。
“我去?!备チ⒕S教授舉起胳膊揮了揮好讓別人看見他。
“主力輸出最好不要去,我們得留在這里,他們遲早會從大門攻進來的?!?p> “我想我去或許是最合適的?!甭愤^的納威聽見教授們的談話后毫不猶豫的說道。
“不行?!睅缀跛薪淌诙汲址磳σ庖?。
“你還是個學生,不能踏入這種危險當中……還是我去吧?!?p> “芙洛特,你的位置是天文臺那里,那里同樣重要?!?p> “勒斯特教授,我已經(jīng)七年級了,在過幾個月我就可以畢業(yè)了,我已經(jīng)不是孩子了?!奔{威反駁道,“教授和鳳凰社成員本就不多,我們也應該出一份力?!?p> “隆巴頓先生你可要想好了?!丙湼窠淌跇O其嚴肅的說道。
“我知道戰(zhàn)爭不是游戲?!?p> 看著納威此時堅定的表情,芙洛特的神情竟然有些恍惚,仿佛眼前的孩子不再是小時候那個被她抱起來格外喜歡各種鮮花的孩子,而是像一個戰(zhàn)士一樣,跟他父母一樣的戰(zhàn)士,那兩個因她而毀了一生的戰(zhàn)士……
芙洛特的眼神一點點的暗淡了下去,耳朵里已經(jīng)聽不進去接下來他們的安排,能做的也就是抿著唇呆呆的望著一處……
……
夜晚的風看來是暖和不起來,不過這也未必,沒準過了今夜,一切的一切,包括撫過黑湖的風,可能都將過得美好起來。斯內(nèi)普現(xiàn)今杵在他最喜歡的地方,望著遠處的霍格沃茨,吹著冷風,如是想到。
他現(xiàn)在不知道該去哪,不知道該干什么,甚至根本不清楚自己應該幫助哪一方,但他明白一點,或者能感知到一點,今晚對于他來說應該就意味著結(jié)束了。
或許他現(xiàn)在應該在喪命于伏地魔手里之前先去找波特,然后在讓對方不聽他任何辯解的殺了他,最后看見該看見的一切后追悔莫及??伤€真不想死在那個毛小子手里。
又是一陣微風吹過,斯內(nèi)普知道也許現(xiàn)在,就是梅林施恩,在給他一段黎明前最后的寧靜。
當然這份寧靜還是被夜晚里不愛睡覺的神奇動物打破,仔細聆聽,似乎還能聽見他們偷偷啃嚼樹葉的聲音。
斯內(nèi)普伴著這聲音無目的的轉(zhuǎn)身徘徊,唯獨能吸引他的則是禁林邊緣草坪上的一株植物,映著月色,斯內(nèi)普覺的那株植物好像是某種珍貴魔藥材料,但待他走近后,卻發(fā)現(xiàn)那什么也不是,只不過是片種著三葉草的雜草叢罷了。
但正當斯內(nèi)普準備扭身的時候,一陣涼風撫過,三葉草紛紛抖動起來,好巧不巧的漏出了一顆與眾不同的帶有四瓣葉子的——四葉草,福靈藥劑最主要的成分,也是這份藥劑好與壞的關鍵藥材。
雖然四葉草本身自帶著一份美麗寓意,但往常斯內(nèi)普都是不信的,因為在他的眼中這不過是一株比較珍貴的魔藥材料罷了。
然而今天卻異于往常,他緩緩的蹲下身子,伸出手輕輕的撫向那葉片,有種春天特有的稚嫩。他應該把它摘下來,沒準那份美好的寓意很有可能會降臨在他身上。
可是降臨在他身上又如何,沒什么意義的……
不遠處的霍格沃茨此時被一個巨大的透明魔法罩籠罩著,透著月光的折射斯內(nèi)普甚至還能看見遠處那烏漆漆一片已經(jīng)集結(jié)好了的食死徒,顯然,戰(zhàn)爭一觸即發(fā)。
如果四葉草真的能像傳言中那樣帶來幸福與好運,那就保佑這所百年老校和當中為正義而奮戰(zhàn)的師生們,以及……以及那個孩子能贏得最終的勝利吧。
斯內(nèi)普始終都沒有揪起這片四葉草來,而是讓它留在霍格沃茨的這片土地上,保佑著一切。
他的命運已經(jīng)決定了,他的任務也很明顯,是時候該結(jié)束了,只是不知道結(jié)束之前他能否再見芙洛特一眼……
……
“你這喝的是什么?”盧平走到芙洛特的身邊,觀察著芙洛特手中的藥劑,他一早就注意到了。
芙洛特把小瓶子拿遠了一點,為盧平展示著:“高效的魔力增長劑?!?p> “這不是禁*藥嗎?”
“對啊?!避铰逄貪M不在乎的答道,隨后又繼續(xù)咬著瓶子仰頭倒進了嘴里。
她現(xiàn)在完全是心不在焉,因為找了好多地方都沒找到德拉科,而現(xiàn)在又必須值守自己的崗位不得離開半步。她很擔心德拉科,也很擔心……斯內(nèi)普……他們說好了要一起走的,但她仍無法接受,剛剛那可能是他們最后的一次見面。
然而跟芙洛特的情緒相比,盧平顯然更在意芙洛特手中的藥劑:“你瘋了!這種藥反噬效果很強的,你喝了幾瓶?我剛剛就看見你喝了!”
芙洛特低頭打開包看了眼自己帶出來的那幾瓶小藥劑,現(xiàn)在全部都變成一個個空瓶,隨后淡定的合上小包拒絕正面回答盧平的問題:“你是選擇丟人的被食死徒撕碎,還是拼死一搏最后被藥反噬死,反正我寧可選擇后者?!?p> “我并不覺得這場戰(zhàn)爭只有死這一條出路?!北R平表情很嚴肅,他雖然做好了可能犧牲的準備,但并不代表他會主動求死,而眼前的芙洛特很明顯就是在做第二個選擇,“你為什么要這么做?”
“什么?”
“我感覺你一心求死,因為你根本就沒打著活下去?!?p> “你是想要在戰(zhàn)爭開始前再給我做一遍心理輔導嗎?”芙洛特可沒忘記那次在海邊盧平那知心大哥的神奇形象。
“你沒回答我的問題,芙洛特?!?p> “那我現(xiàn)在回答你,你的猜測既對又不對。我喝這些藥確實是希望自己能在戰(zhàn)爭里出一份力,至于反噬的傷害,我只不過不在乎罷了。我不像你,戰(zhàn)爭后對你來講那是你人生的新起點,而我,這場戰(zhàn)爭或許是我這輩子做的最輝煌最對的事情,所以結(jié)束于此也不錯?!?p> “因為斯內(nèi)普是嗎?他的叛變?”盧平已經(jīng)不會再去叫西弗勒斯了,“老實說,其實他叛變后我有懷疑過你,包括這次你的受傷,只不過后來米勒娃告訴我說鄧布利多的畫像……”
“我不想談這件事情?!避铰逄丶炔辉敢饴犎魏稳苏f斯內(nèi)普的壞話,可卻又不能為他證明,所以她不想談,所以轉(zhuǎn)移話題道,“既然提到了你的新人生,我還沒恭喜你呢,新婚快樂,以及恭喜你做爸爸了!”
剛剛還滿臉認真的追問著的盧平,此時在提到自己的妻子和兒子的時候,臉上也控制不住的揚起了幸福的笑容。
“我就知道你早晚會跟唐克斯在一起,看來我的眼光依舊那么毒辣,哈。我知道生的是個男孩,但不知道這孩子叫什么呢?!?p> “泰迪?!闭f起這個名字,盧平的嘴角根本無法隱藏住笑意。
“很可愛的名字,一聽就活潑好動?!?p> “他是很活潑,見到生人根本就不害怕,還喜歡笑呵呵的。”
“哈,你倒是學會秀孩子了。不過也難怪,劫道者的基因加上唐克斯那大手大腳的個性,我覺得各位教授現(xiàn)在就應該擔心十年后霍格沃茨要來一個新的小淘氣了?!?p> “男孩子淘氣點也正常,而且我相信我兒子在變形課上肯定是要創(chuàng)造新紀錄的?!?p> “嘖,秀起來還沒完了?!避铰逄貜碾S身的小包里拿出一個金色的小吊墜,遞給盧平道,“新婚我也沒機會送你禮物,這是給孩子的,用一塊小金子融出來的,上面加了不少的防護魔咒,一些小惡咒,甚至是磕到碰到都會有保護的。”
芙洛特以為盧平會接受這份賀禮的,但沒想到盧平并沒有接過去。
“你這是客氣?還是嫌棄?給你家兒子的賀禮都不要。”
“這賀禮我要,只是我希望這份禮物你能親手送給泰迪。”
芙洛特明白盧平話中的意思,他這是希望自己能在戰(zhàn)爭后好好活著??捎行┦虑椤?p> “看來你還是沒打算放棄在戰(zhàn)爭前為我做心理輔導?!避铰逄匦χf道,“行吧,我盡力。但是這戰(zhàn)爭可說不準,現(xiàn)在不拿到手里面,一會兒可能就得跟著我埋土里了?!?p> “不會的……我相信咱們能在慶功宴的時候見面,到時候我會帶著唐克斯與泰迪一起過去,新婚禮物和我兒子的賀禮你都要帶來。”
“嘖,你的幸福可真讓人嫉妒。”芙洛特可不認為自己能僥幸活到最后,“說真的,如果我沒能活到最后,那每年忌日也順道給我?guī)c花,我可不想墳前連束花都沒有。”
“會的,一定會有很多人來看你,不得不說,你是一位很好的教授。”
“哈,在最后關頭能聽見一位資深的葛萊芬多夸獎我,竟然還挺暖心。你還別說,若是放在以前,我上學那會兒,我根本就不敢想自己未來會跟葛萊芬多交朋友,甚至訴說些什么。”
“我也沒想過會跟你這么一位難纏的斯萊特林交朋友?!?p> 倆人說到這兒都不由自主的笑了起來,然而這個場面沒持續(xù)多久,外面的巨大防護罩就響起一陣陣“轟隆”的撞擊聲。
開戰(zhàn)了……
數(shù)以萬計的魔咒幾乎同時朝著防護罩發(fā)射,哪怕經(jīng)歷過戰(zhàn)場的芙洛特,看見這場面也都驚的不敢發(fā)出一聲,甚至握著魔杖的手都開始出汗了。
她承認,她開始害怕了……
“我得回到唐克斯身邊?!边@是盧平看見這場景后的第一個想法也是第一句話。
芙洛特這會兒可管不上盧平的事了,她現(xiàn)在最后悔的就是當初的違禁藥物買的還不夠多。
然而就在人人惶恐之時,不遠處漏出來的天臺上,那個紅發(fā)韋斯萊——弗雷德·韋斯萊笑著指著天空喊道:“喬治,看,這可比煙花好玩!”
喬治·韋斯萊也興奮的回道:“這場景都不禁讓我回想起烏姆里奇了,果然當初玩煙花還是玩小了?!?p> 周圍的人或多或少都聽見了兩兄弟的對話,氣氛一下子便緩和了起來。
雖說魔杖依舊在手中緊握著,但剛剛不安的芙洛特,此時心里只有一句話:此生能看到這么個場景,也算圓滿了……
……
“你們快走!”芙洛特揮著魔杖彈掉了一個沖著赫敏和羅恩去的魔咒,然后沖過去擋在了他們的面前,“你們完成你們的任務,這幾個蠢貨我來對付?!?p> 然而面對著兩個食死徒,羅恩和赫敏還是不敢只把芙洛特一個人留在這兒對付兩個。
看著兩個人的猶豫,芙洛特揮魔杖攻擊的同時,焦急的怒吼道:“還不快走!耗著干什么!完成你們的任務最重要!”
最終羅恩狠狠地打下一次攻擊,騰出一絲間隙后,死拉著仍舊不愿意走的赫敏向地下走去。
“保護好你們自己!”芙洛特大吼著,她不知道兩個人能不能聽見,但依舊努力的抽著渾身所有力氣吼著,但下一句話芙洛特的聲音越來越小,“如果……如果看見德拉科,請放過他,拜托了……”
魔咒相撞的聲音,受傷之人疼痛哀嚎的聲音,還有石柱墻壁轟塌的聲音。芙洛特緊握著魔杖,專心的攻擊著眼前的兩位食死徒。
她雖然喝下了幾瓶禁藥,但是以一敵二依舊是寸步難行,可這也并不代表一切就沒有可能。
攻擊著,防御著,甚至設下一個又一個魔咒之間的陷阱,等待著敵人踩入。
然而,這次的好運似乎并沒有站在芙洛特這里。
一束紅色的魔咒直直的想芙洛特的臉打來……
……
“你不參戰(zhàn)嗎?就在這里看?”
“你不也沒在里面嗎?”斯內(nèi)普冷笑的看著站在他身邊一臉頹態(tài)的馬爾福,他從阿茲卡班出來后就再也沒能回歸成曾經(jīng)那副光彩的樣子。
盧修斯似乎已經(jīng)沒精力再計較這句諷刺,他張了張嘴,盡力的說道:“他要我來找你。”
終于來了不是嗎?這一刻終于到了。
希望那個毛頭小子能看見他的提示,然后了解一切。不過看不到也無所謂,有芙洛特在她知道這一切,也明白該怎么做,只是……恐怕真的沒機會在見一眼了。
“在哪?”斯內(nèi)普的語氣格外麻木,腦子里已經(jīng)開始幻想著一會兒見到那個魔頭,該怎樣裝的震驚、恐懼、悲傷、絕望。
“尖叫棚屋。”
斯內(nèi)普抬眼望向尖叫棚屋的方向,那個他最討厭的地方,差點被狼人咬死,被死對頭救出,后來又見證那“老夫老妻”感人至深的友情,最后連命都得喪到那兒,這可比死亡更讓他絕望。
可是,他沒得選。
“我知道了?!?p> 盧修斯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可是卻什么話也沒能說出口。他扭身準備向戰(zhàn)場的中心行進,他要找他的兒子,他要去找德拉科。
“西弗勒斯?!北R修斯走出一米遠,終究是沒忍住這一直憋在心口的話,“我很抱歉……當年引你加進來?!?p> 沒有人回答,也沒有人再說話,只剩下盧修斯繼續(xù)前往城堡的腳步聲……
……
芙洛特現(xiàn)在聞不到別的什么東西了,除了血腥味就剩血腥味了,連嘴里的都是這個味道。
她衣服上深深淺淺,甚至沾著什么粘膩的未知物,眼前的場景早就不是什么書香滿園的校園,而是……地獄恐怕跟這個差不多的,尤其是她腳底下躺著的兩個已經(jīng)血肉模糊的人,就是那兩個剛剛攻擊她的人。
芙洛特看著這惡心的場景,并沒有感到反胃,因為她現(xiàn)在也無法去感知了,唯一能感受到的就是她全身的血脈,每一條血管,不管粗細都仿佛涌進了什么,簡直快要漲裂了。
她抬起手,濺滿鮮血的手上卻遍布著一個個黑斑,開始反噬了,藥物引著魔力開始徹底反噬了,甚至正在吞噬她整個人的靈魂。
可她并沒有感受到任何痛苦,相反這讓她感到很興奮,特別的興奮,甚至想要繼續(xù)殺戮,不要停下來的殺戮……果然禁*藥就是禁*藥。
芙洛特緩緩的蹲下身撿起那一把已經(jīng)打完一整梭子*彈的槍,可就在低頭的那一瞬間,臉部的血開始一滴一滴往地上跌落,止不住的,完全也止不住的。
那種火辣辣的,卻談不上疼,只有一種麻木的動不了的感覺蔓延在她的右臉上。芙洛特不敢想為什么會有這種感覺,她也不愿意去想從臉上滴落下來的血跡是從哪滲出來的,只知道這一場惡戰(zhàn),她也付出了慘重的代價。
正當她想撿起槍從地上站起來的時候,敏銳的神經(jīng)便感知到了有人站在了她的身后。
芙洛特沒有怕,而是仍然淡然的站起身,扭過身體沖向那人,果然眼前的盧修斯正舉著魔杖對著她呢。
而這位人士,卻在正視芙洛特的那一刻時,驚的明顯瑟縮了。
“那是你的血嗎?”
芙洛特不愿意回答他的這個問題,只是木然的看著馬爾福舉著那只不知道從哪來的魔杖:“接下來,咱倆是不是也要開始一場對決?!?p> 盧修斯眼里的疲態(tài),外加放下魔杖的動作都是疲態(tài):“德拉科呢?”
“我一直再找他,一直沒找到。”現(xiàn)在任何事情芙洛特都不愿意去深想,除了一件事,“西弗勒斯呢?!?p> “尖叫棚屋,黑魔王召喚了他?!?p> 剛剛那顆還處于殺戮的興奮,瞬間沉入了谷底……
……
芙洛特的視線現(xiàn)在越發(fā)的模糊,仿佛一切都被包裹在一層血霧當中,但她并沒有停歇,而是跟瘋了一樣向著她最討厭的屋子敢去。
她的每一次喘息都帶著粘膩,邁步臺階的腿都已經(jīng)無力再去抬起,可這又怎么樣,她趕到了,并且看見了那扇跟糊著紙一樣的窗戶背后濺灑著的血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