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神香爐已安置好,宮人們打理好一切,邊輕輕的離開了伶川的寢殿。只留下守夜的婢女在殿外侍候著。
伶川醉酒,不省人事,可仍有心尖事兒不能放下。
出家之人,不問紅塵事。
伶川竟夢到了晏華山上的暮山。
或許上蒼是給這樣一位惡公主傾吐心聲的機會。而伶川,也是這樣認(rèn)為的。
暮山一直在敲著木魚鼓,手持念珠,口念梵咒,同宴會之上的情態(tài)無異。
夢中的伶川穿著樸素,卻也難擋其貴氣。
夢中的伶川也很清醒。
“怎就這般巧,竟夢到了你這里來!”伶川似是玩笑道,也像是在試探暮山。
暮山?jīng)]有什么反應(yīng)。這次,連“公主醉了”四字都未說,也無從說起。
伶川不經(jīng)意地挑挑眉,似是預(yù)料到會如此,四處看了看,揀了一塊石頭坐下,側(cè)對著暮山。
“既然夢到你這里,你又不言,那只好本公主說了。你聽也好,不聽也罷,總歸,夢就是夢,本公主遲早要醒的?!?p> 暮山仍是不語。
伶川權(quán)當(dāng)他默認(rèn)了,似是自言自語,也像是在說給暮山聽,但更像是說給自己聽的。
“這天下呀,就認(rèn)個男尊女卑,見著女子當(dāng)權(quán)把政,就恨不得把老祖宗的墳給扒開,讓老祖宗去講講圣賢禮義……”
伶川在講到挖墳時,暮山似是停頓了一下。
許是停頓的那一下太過猝不及防,以至于明顯刻意,伶川也頓了一下,覺著自己在出家人面前提……大有不妥,便道:“你能理解便可……”正欲再說些什么,山的虛空處卻傳來些許嘈雜聲。
伶川知曉,夢要醒了。
只是自己這夢做的委實短不可言,話還沒說完,就要醒,實在氣人。
伶川不禁在心里咒罵了一番。
伶川還未來得及向暮山道別,便被那聲音喚醒了。
許是伶川在夢中未盡興,被打擾之后,不免臉色有些難看。且昨日飲酒過多,神色都有幾分恍惚。
喚醒伶川的宮人,也只當(dāng)伶川是酒后頭痛,一臉小心地侍奉著。
伶川揉揉頭,神色迷離的往窗外瞧瞧,估摸著已經(jīng)五更天了,該聽政了。
夢中花落時分,卻已過了這么久。
醒來,伶川一身華貴的衣服,她是姜國的最高掌權(quán)者。
這日朝堂之上,并未有甚大事,伶川也有些漫不經(jīng)心。
簡旭草草應(yīng)付了朝中大臣之后,便請示伶川退朝。伶川見簡旭應(yīng)付的那幾下也還算得上合理,便應(yīng)允了。
臨了,伶川還聽見有位元老級大臣在小聲批判他們姐弟倆。
這些雜碎聲音,三年來,伶川沒少聽,開始時,伶川還會在意,慢慢地,也就只是輕蔑一笑,就過去了。
如今的姜國,太平安然,百姓安居樂業(yè),她又何必在意那么多。
故事講到這里,令長久更有興趣了,只是這說書先生卻打住了,說是明日再來講,博個好印象。令長久放下茶杯,笑笑,看看天色,也該回去了,明日且再來聽,也不急……
平生樂
暮山:從頭到尾,我就是個擺設(shè)!渣樂:恭喜你,你就這么被安排了,敢質(zhì)疑你親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