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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全錄

第六十四章 夜談

武全錄 江水快快 3188 2018-10-22 18:56:39

  是夜,秦離焱、鈺兒、鄭萬廈三人便在善揚郡主家中留宿了。管家對善揚郡主頗有意見,咋什么人都往家里領(lǐng)呢?第一波的三個人被官差來帶走了;好不容易送走第二波,以為能清靜一段時間,這第三波又來了,還能不能讓人休息的啦?小姐,你這可還沒有出閣呢,天天把男人往家里領(lǐng)算怎么回事?況且,這幾個人看起來就不是安生的主,這要是鬧起來,房子非被他們掀翻了不可。

  善揚郡主雖然沒有察覺到管家的不滿,卻也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想法,將秦離焱和鈺兒姑娘的房間安排離得極遠。想來兩人離得這么遠,應該吵不起來吧?她這般想道。善揚郡主一邊暗暗祈禱,一邊朝鄭萬廈的房間走去。二人十年沒見,今日相遇,有許多話想要說,卻幾乎沒有獨處的時間,也就無從開口。

  善揚郡主已經(jīng)來到了鄭萬廈的房門前,她有些緊張地敲了敲鄭萬廈的房門。鄭萬廈聽見敲門聲也沒有問話,隔了一會,房門推開,鄭萬廈站在房門里邊,見果然是郡主,趕緊把她拉進房門,左右瞧了瞧,才把門關(guān)上。

  善揚郡主感覺有些好笑,道:“這里是我家,你在瞎擔心什么呢?”

  鄭萬廈倒了一杯茶給善揚郡主,自己也坐下端起杯子,道:“我是怕被你家下人看見了,有損你的名節(jié)?!?p>  善揚郡主笑吟吟地看著鄭萬廈,年少之時,那個叫顏歡歡的少女,被那個老頭與當時更加年幼的少年照顧地極為周到,從那滅門之痛中走出來以后,少女才意識到,如果沒有遇見兩人,只怕自己這一生都會在仇恨的灰暗中沉淪。老人與少年,是救贖了少女心靈的人。

  善揚郡主責問道:“你怎么在外行走那般不小心?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叫鄭萬廈?”

  鄭萬廈道:“沒關(guān)系的,我被擄走之時,父親還沒有被朝廷定下罪名,朝廷也在那時便將我的名字劃去了,沒人知道鄭緯地還有個兒子還活在世間的。況且,我改了名字,歡歡你不就找不到我了嗎?”

  善揚郡主一聽這呆子居然還記得這一茬,總算有些欣慰,便說起了自己的事:“公孫先生將我送到義父那里之后,義父便帶著我回到揚州,這些年來一直在揚州生活。年初之時皇帝急詔將義父調(diào)去濟南協(xié)理賑災,義父便帶著我一塊兒去了濟南府了?!?p>  鄭萬廈早在逢生洞中便聽秦離焱說過這事,那時還不知道顏歡歡便是善揚郡主,現(xiàn)在方知善揚郡主便是顏歡歡,當真令人感嘆緣分的奇妙。又關(guān)心山東災情,便問道:“山東災情怎么樣了?”

  善揚郡主道:“大體無妨了,其實只是因為當?shù)毓賳T隱瞞,才致使災情不斷惡化,事出突然之下,民變在即,皇帝只好宣義父去撫釁山東民心了。兩個月前災民便已經(jīng)被疏散了,義父暫時留在了濟南府處理災民善后工作?!?p>  鄭萬廈沉吟道:“災民餓死幾何?”

  善揚郡主聽他這么一問,猶疑道:“我不知,受災民眾和因災死亡的民眾人數(shù)的統(tǒng)計工作都是我走之后才開始進行的。我想,五萬左右吧?!?p>  鄭萬廈有些心痛,道:“黃河決堤次數(shù)不少,怎么這次就淹死了這么多人?”

  善揚郡主解釋道:“不全是淹死的,洪后見澇,又餓死不少。朝廷沒有反應過來……”語氣有些愧疚。

  鄭萬廈默不作聲。

  善揚郡主又道:“義父想著我年齡不小了,便給我張羅親事,我想著與其讓別人來挑我,不如我挑別人呢,便向義父說要招親。義父給皇帝上疏山東災情時順便將我要招親一事給說了,皇帝便順勢封了我善揚郡主爵位,這招親也成了奉旨招親?!?p>  “我見事態(tài)不小,不能在山東地界勞民傷財,便又上疏給皇帝請求撥艘船,我反正也在濟南府沒事做了,正好坐船回揚州了?;实郾憬o了我一艘寶船。知道的我招親一事的人越來越多,我還想著你要是來湊熱鬧的話,我也省了去找你。誰知你根本沒有這個想法……”

  鄭萬廈聽顏歡歡語氣幽怨,想來對他頗有不滿,便解釋道:“我那時剛從西涼出來呢?!?p>  顏歡歡道:“我還想問你呢,怎么認識的秦離焱?”

  鄭萬廈將雁蕩山上與秦離焱、周灼華相遇、后被武夷等人追殺被逼跳入逢生洞中悉數(shù)說了,善揚郡主眉間緊緊蹙著,雖然鄭萬廈刻意沒有提起這其中的種種兇險,但聰慧如顏歡歡又怎么會不知道那等兇險呢?若是當日稍有不慎,可能今日便再也看不見鄭萬廈了。她語氣中盡是關(guān)切責備:“秦離焱好端端地為什么要去招惹周灼華呢?還累得你……”

  鄭萬廈輕笑道:“他也是無奈?!闭f著便將逢生洞中秦離焱與他所說的嶺南之事告訴了善揚郡主,善揚郡主方知這神秘莫測的‘朱雀’一門。

  “后來我們二人從逢生洞中逃出,我身上的傷勢不見好,秦離焱便邀我一齊前往杭州,尋了百草翁治了身上的病。在百草翁家中遇到了鈺兒姑娘。后來便來了揚州找胡前輩鑄劍了,沒想到誤打誤撞在揚州遇到了你……”鄭萬廈十分高興,說個不停,將所有的來龍去脈都給善揚郡主說了。

  善揚郡主聽完,久久無語,沒想到鄭萬廈第一次在江湖游歷便這般驚險刺激。她問道:“現(xiàn)在你的傷都好了嗎?”

  面對顏歡歡,鄭萬廈考慮著要不要將自己身體的真是情況告訴她??紤]良久,還是決定不欺騙顏歡歡,這件事情很是重大,比起秦離焱和鈺兒二人,鄭萬廈更愿意信任面前的幼時伙伴。便道:“外傷沒事,只不過內(nèi)傷一直沒有好,我始終無法凝聚真氣,可能丹田被武夷一拳打坍了?!彼鐚崒Ⅲw內(nèi)情況說出。

  善揚郡主聞言大驚,“這事他們二人知道嗎?”

  鄭萬廈道:“我沒有告訴他們。我一直覺得秦兄對我語焉不詳……”

  善揚郡主道:“你也覺得他們兩個有問題?”

  鄭萬廈道:“談不上有問題,只是他們行為太神秘,我看不透?!?p>  善揚郡主提起了一個關(guān)鍵的疑點:“秦離焱說他是從我的寶船之上去到揚州的,可是對于船上賓客我是有名冊的,他根本沒有上過寶船?!?p>  鄭萬廈皺著眉道:“那他為什么要騙我?”

  善揚郡主問道:“依你看,秦離焱所說的他與周家的恩怨,有幾分可信度?”

  鄭萬廈道:“公孫老頭兒向我提過,周家雖然低調(diào),但光明磊落,行動正派,我一直沒有相信秦離焱所說的他與周家之間全是誤會,周家若是那般是非不辨,怎會得到公孫老頭那么高的評價?”

  善揚郡主問道:“這件事情你問過周家之人嗎?”

  鄭萬廈苦笑道:“現(xiàn)在我和周家之人見面不打個你死我活便是萬幸了,哪有機會問他們?”

  善揚郡主道:“秦離焱挑撥你和周家的關(guān)系是圖什么呢?”

  鄭萬廈也甚是不解,突然他又想到一個很可疑的問題:“在杭州之時,百草翁喚秦兄作‘火使’,喚鈺兒作‘鈺使’;那日胡風子也這么喚二人?!?p>  善揚郡主道:“你的意思是,秦離焱和鈺兒與那些人不僅僅是相識那么簡單?你仔細想想還有沒有什么疑點?我總覺得這二人身份不止是那位京中的首輔兒女那么簡單?!?p>  鄭萬廈想了想,搖了搖頭,善揚郡主也覺得這些事情不急在一時,便又問起他的傷勢:“那你的傷,怎么辦呢?”

  鄭萬廈道:“我原本是想從杭州直接回西涼找公孫老頭兒,也許他能有辦法。但秦離焱和鈺兒非拉著我去洛陽……”

  善揚郡主道:“你這般狀態(tài),若是有危險怎么辦?”

  鄭萬廈道:“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總不能一遇到事就灰溜溜跑回去找老頭兒吧?”

  善揚郡主道:“要是他們二人對你不利,你連反抗的機會都沒有。這太危險了,不行……”

  鄭萬廈道:“放心吧,他們暫時應該不會對我不利的,況且我雖然沒有內(nèi)力了,但我手上招式也不差呀?!边@般說著并指作劍挽了朵指花。

  善揚郡主還是不放心,道:“要不我明天喚來大夫給你瞧瞧?”

  鄭萬廈連連擺手,“你這不就是告訴他們我還有傷在身嗎?況且在杭州之時,那百草翁也沒有看出來我體內(nèi)丹田有異,武林之中除了公孫老頭兒還有誰的醫(yī)術(shù)能比他強?”

  善揚郡主焦急道:“可是……”

  鄭萬廈笑著安慰道:“沒事的,只要他們二人不對我出手,應該沒人能奈何得了我,畢竟我一直和他們待在一塊兒,他們二人的武功也是很高的?!?p>  善揚郡主道:“正因為他們武功高,我才不放心。這樣吧,我隨你們一道去洛陽吧?!?p>  鄭萬廈忙道:“這怎么行?會有危險的?!?p>  善揚郡主執(zhí)拗勁上來了,誰來了也不好使,道:“你都不怕危險,我也不怕。咱們兩個人,路上也好有個照應?!?p>  見這姑娘還同十年前那般堅強倔強,鄭萬廈思緒仿佛被拉回了十年之前:

  鄭萬廈被公孫老頭兒半脅迫著去了錦官城,在那個有些歷史的老店中,少女一巴掌將見他勢弱前來欺侮的伙計,告訴他:“男子漢,大丈夫,顏面尊嚴本應看得比性命還重,豈能受人侮辱善罷甘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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