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蘅看著林芷若的臉,似乎已經(jīng)明白她要說什么了,便打斷她的話說道:“我答應(yīng)過夫人,一生追隨你。身為下屬,你做的任何決定我都無權(quán)干涉,何況碧姝她是一介弱女子,我也不該見死不救。身為男人,我更不愿讓你為我犯難……再說了,若我不肯委屈,有何資格說我是這個世上最愛你的人?”
“你相信我,我一定盡早離開他,若是他繼續(xù)糾纏,我便安頓好碧姝她們,無牽無掛地跟你走,再也不怕他的威脅逼迫?!?p> 蘇蘅一雙眼睛仍是柔柔地看著她,對她說道:“多看看我吧,回去又該整日穿一身黑了?!?p> 不知為何,林芷若聽見蘇蘅這似調(diào)侃的話,一點(diǎn)也不想笑,反而莫名覺得這就像是一句遺言似的。那些影視劇里,往往這樣的臺詞一出現(xiàn),那個說話的人不久就會領(lǐng)盒飯。
“說什么呢,你可以晚上的時候穿給我一個人看啊?!绷周迫舭烟K蘅的手心貼著自己的臉,望著他嘴角上揚(yáng)。
林芷若和蘇蘅趕到西街口,見那里果真有許多人圍在門樓前觀望,對著吊在門樓前的嬌小女子指指點(diǎn)點(diǎn),議論紛紛。
林芷若穿過人堆,走到門樓前去,見碧姝一張小臉蒼白如紙,緊閉著雙眼,嘴唇干裂,滿頭汗水浸透,發(fā)絲緊貼額頭,一副氣息奄奄的模樣,看起來已經(jīng)被吊了一個早晨,接近嚴(yán)重脫水。
“來啊,大伙都來看看!有誰見到這個人就立馬扭送官府,這個小娘子和五百兩黃金就都是他的!”
官差舉著畫有林芷若畫像的木板在前頭展示給每個人看,林芷若瞄了一眼,不由得眉頭皺起,秦子墨畫個毛線?。∧菑埬樕铣怂奶ビ浿猓臼裁炊疾幌袼貌缓?!敢情他對她的印象就是那個胎記而已?
賤人,等見到他了定要打死他,這種行為太不負(fù)責(zé)任了,拍照不給美顏就算了,竟然還丑化!
林芷若轉(zhuǎn)過身,對蘇蘅說道:“我們走吧,去縣衙?!?p> 林芷若換上原本是買給蘇蘅的一身白色中衣與一件青色外袍,粘上胎記戴著面紗來到了縣衙大門前。
被知府大人反復(fù)知會過無數(shù)次,更對找到林芷若的獎品垂涎已久的官差,一看見掩面的林芷若站在自己面前,頓時激動得差點(diǎn)暈倒。可惜的是,自己送上門的人不算。
“勞煩官差大哥通報一聲,木止求見端王爺。”林芷若對官差作揖道。
“木,木止?”官差難以置信,“你就是木止?”
林芷若摘下面紗露出那個胎記,秀眉一挑問道:“怎么,不像嗎?”
怎么被王爺四處通緝還敢自己送上門,奇了怪了!更奇怪的是,竟然這么嚴(yán)的關(guān)卡都沒抓到他?
“你先跟我去見知府大人!”
秦子墨已經(jīng)找了林芷若兩天,雖然仍未聽說林芷若的消息,但他很確定,他已經(jīng)派人將消息傳到附近各地,那個女人就算不會親自露面救她那個自小情同姐妹的丫環(huán),也肯定會想辦法和他聯(lián)系上。
只要她有了半點(diǎn)消息,那她就絕對跑不了,因為他掌握的暗面勢力在各地都有眼線,對各類消息十分熟知。
可他也有些擔(dān)心,這個女人對他如此狠毒,也該知道他絕不會善罷甘休,好不容易逃走,她會為了別人的安危而重新自投羅網(wǎng)嗎?
說實話,如果她真的有這么狠心,躲避下去,秦子墨倒的確沒有辦法了,只能讓人這么不斷地找下去??傊胚^她是不可能的。
“午時已到,王爺,那婢女怕是快撐不住了……”侍衛(wèi)提醒秦子墨道。
“還是沒有消息嗎?”秦子墨側(cè)過頭問道。
“暫時……”
“下官啟稟王爺,好消息,那個木止他自己找上門來了!”
阿四和秦子墨聽見知府大人的話俱是一驚,兩人看向門口,見林芷若邁著一貫的輕慢步子走進(jìn)來,懶懶散散地甩甩袖子,對秦子墨作揖:“木止見過王爺。”
“其余人都退下,沒有本王命令不得闖入。”秦子墨冷冷地說著,比語氣更冷的目光卻籠罩在林芷若的臉上。
“是,下官告退?!?p> “屬下告退。”
林芷若聽見身后的門被關(guān)上,便收了作揖的動作,不冷不熱的對秦子墨說道:“聽說王爺要拿碧姝和五百兩黃金作為懸賞來找我,我禁不住誘惑自己來領(lǐng)賞了,不知王爺?shù)脑掃€算不算數(shù)?”
秦子墨陰寒的目光鎖住林芷若,絲毫沒有理會她說了什么,只是慢慢地走近林芷若,直到兩人就快要貼在一起,他才問她:“本王想聽聽你的解釋,那日所發(fā)生的一切,究竟是何原委?”
林芷若抬頭望著秦子墨,輕薄地笑笑,低下頭想要轉(zhuǎn)身,卻被他抬手?jǐn)r下。她只好別過頭看著別處,不緊不慢地回答:“不瞞王爺說,車夫和碧姝都是我推下車的,馬匹發(fā)狂也是我所為,事后我離開了,也是早有計劃?!?p> “你早就計劃好,若本王不答應(yīng)和離,你就私自出逃,是這個意思嗎?”秦子墨壓抑著心頭的怒火,沉聲問她:“這兩天你去了何處,和誰在一起?”
林芷若在端王府從未出過門,更未曾和外人聯(lián)系過,到了銃州以后更是從沒離開過秦子墨的視線,這次她突然間從山坡上消失,連眾多護(hù)衛(wèi)都沒能找到她不說,諸多關(guān)卡也沒能捕捉到她的蹤影。試問她作為一個柔弱女人,除了會點(diǎn)醫(yī)術(shù)之外什么都不會,是如何做到在他這般嚴(yán)密的網(wǎng)羅下逃掉的?
真是諷刺,如果不是他用她的貼身丫環(huán)作籌碼逼迫她,豈不是就由著她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來去自如了?她林芷若究竟為何,有如此的本領(lǐng)?更令他生氣的是,他是她的夫君,她狠心拋棄他而去卻愿意為了一個丫環(huán)而歸來——在她眼中竟然比不上一個丫環(huán)?
秦子墨的問題對于他來說很重要,他等不及要聽聽這個女人會如何編造謊話來欺騙他,然后他再拆穿她。可是他卻見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眨了眨眼說道:“在山里,跟一個男人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