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烏云消散,電閃來臨
“你很喜歡她嗎?”時楠問他。
一時間,所有潮水漲起來了,在巖川的瞳孔里,碰撞著那些所謂安全的海港,其實連那些輪船都在海中失去了方向。那些海水永遠都沒有征兆便肆意橫掃著這里,所以讓這里的人甚至都無法品嘗到美妙的晚餐,便陸續(xù)消失掉了。
“嗯?!?p> 當我說完后,我知道接下來會是止不住的雨,但也許會是陰天,總之,在我沒有后悔之前,會沒有晴朗的日子了。
可是,從時楠忽然微笑的表情里,我讀到了我的自私與無情,陰天都是朝我而來的,彷佛她,聽到我這樣說之后,變得更加晴朗了。
“對不起!”時楠將這三個字咬得異常清澈。
“???你為什么要和我說對不起?”巖川不解地問道。
“其實……”時楠猶豫著,心口里的血液不停躑躅著,但最終還是說出了口,“我騙了你!”
“什么?”
“是我,讓你們所有人誤會了諾子。”
“什么意思?”聽到關于諾子的事情,巖川豎起了耳朵。
“她當初給我送得藥,其實不是她自己的。”
“你說清楚!”在接近真相時,不對,應該說是在接近關于諾子的真相時,巖川的情緒便瞬間高漲了起來。
“那個要袋子里面有一只發(fā)卡,是一個藍色的蝴蝶形狀,我很確信那不是諾子的,應該是有人無意落在里面了?!睍r楠繼續(xù)說著,“我以前有注意過,你們班戴這種發(fā)卡的就只有一個人,因為這種發(fā)卡的確很好看,關鍵還很貴的。”
“誰?”巖川問道,雙眼期待著,渴求著這個答案。
“易靜。”時楠深呼吸了一下便繼續(xù)說著,“從諾子給我送來藥之后,她便不再戴那個發(fā)卡了,所以我確信,這個藥就是易靜的?!?p> “易靜?”巖川的眼睛睜得圓圓的,“她為什么要害你?你們幾乎不認識吧?!?p> “你沒有聽懂我的意思嗎?”時楠泄了一口氣,“她應該本來是要害諾子的,結果被調了包,送到我這里來了?!?p> “這是你最后的結果嗎?”巖川問道。
時楠點了點頭,眼皮耷拉著,沒有神色。
“這樣說來,是我們都誣陷她了,她本來是一片好心的。”
“對!”
“這么說,你其實早就已經知道了是吧?!睅r川緊接著問道。
“對?!?p> “你既然知道為什么不說呢?而且你還帶頭誣陷諾子,是這樣嗎?”巖川不敢相信自己面前站著的最好的朋友居然做出這樣的事情,他的臉上布滿著恐懼,甚至可以說是絕望。
“對不起,我……”
“不要說了,時楠,我一直是把你當作最好的朋友,你為什么要這樣?你讓我真的很沮喪,你不要再解釋什么了,我也不想說什么,我們都不要再說話了?!?p> 夜已經來臨了,也就是那么一瞬間的事情,所有的黑云緊緊地壓了下來。有時候還露出一絲的閃電,但是雷聲卻遲遲沒有來到。悶熱再次如同正午那股堵塞般的氣流一樣撲面而來,所有閃爍著的星辰都陸續(xù)閉上了眼睛。
巖川提起他的背包,正準備要離開時,他轉身朝著時楠說道:
“時楠,希望我們以后還是最好的朋友,也希望你和諾子也是最好的朋友?!?p> 巖川,你知道我為什么這么做嗎?我是自私的,我是個賤人,我是個瘋子。在與你相處的漫長歲月里,我喜歡你已經到了無可逃脫的地步,也沒想到,最終,我喜歡你演變到了災難性的地步。
對不起了,從你離開后,我不會再干擾你的生活了。
————
巖川氣憤地回到家,將自己的背包摔在了沙發(fā)上,自己則悶聲地狂飲著水。
時楠,我萬萬沒想到你居然是這種人,你這么自私,這么卑鄙?;剡^頭來再看你那天在花園里對諾子說的話,一想到你本身就已經知道她是無辜的,我就為你感到惡心,你這樣做為了什么。
是為了我嗎?
我不配,你為了我讓我們全部隔離諾子,你也不配!
諾子,對不起,對不起!我終于意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也終于明白了你的傷口是多么的疼痛。那些人多么的無情,她們都像深淵里的惡魔一樣,盯著你,也在慢慢吞噬著你,諾子,我不想讓你受到這份傷害,我可以保護你嗎?我想這樣,我想保護你!
————
“還是,沒能如愿?”晨洛回到了時楠的身邊,看著時楠坐在角落里流著淚,關懷地問道。
“他走了?!睍r楠低聲說道。
“你們啊,哎,好端端的一個野炊,害得我還采了這么多野菜野果子,結果現(xiàn)在成這樣,反正你們的事是你們的事,跟我阿黃無關,我走了,拜拜。”阿黃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了。
午夜降臨,這里,只剩下晨洛和時楠了。
夜空滑下星斗,向這個輕浮的大地傾瀉下最完美的夜的寂寞。
————
“諾子!”巖川撥通了諾子的電話,重重地喊道。
“嗯,我在?!?p> 聽到諾子的聲音,巖川立刻從之前的焦慮變得輕松了下來,如同深陷洞穴的恐懼,迎面迎來光一般,柔軟的聲線融化了這里不會跳躍的一切。
“你,為什么不能來參加我們的野炊呢?”巖川問道。
“我……”
“是因為時楠之前向你說過的話嗎?”提到時楠兩個字的時候,巖川的聲音突然變得很粗魯,但自己又無法掙脫那些本該存在的枷鎖,只好掩飾著,卻又暴露著,無形中痛擊著自己。
“不是,是我自己的原因,我真的沒有時間?!?p> “你為什么沒有時間,你在干嘛?”
“我……”
“請你告訴我!”
“我要轉學了!”
風聲很大,窗欞被冷掉的葉子重重敲擊著,發(fā)出嚎叫,燈光忽而眨了幾下,像是要熄滅一樣,像是要被這些掙扎的夜所吞噬掉了一樣。
他們兩個人的胸口都開始隱隱作痛。
彷佛雷鳴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