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混沌
時鐘都已經(jīng)指向十一點了，晨楠和媽媽兩個人輪流打電話給晨洛，可就是沒有人接，她們心里想著再有五分鐘就要報警了。這個時候門突然“咚咚咚”地響了起來，晨楠著急地跑了過去。
“你去哪里了？怎么這么晚才回來？”晨楠看到弟弟晨洛回來后吊著的心一下子松了下來，但還是忍不住責(zé)備他，“你身上怎么這么多泥啊，發(fā)生什么事情了？”
晨洛并沒有說話，走到衛(wèi)生間換了一雙藍色的棉拖鞋，洗了一把臉便垂著頭出來了。
“哎，我問你話呢！”晨楠一把揪住晨洛喊道。
“你別碰我！”
“你再說一遍！”
“哎呀，老姐，你別管我了，什么事情都沒有發(fā)生，求求你別管了！”晨洛“砰”地一聲將屋門關(guān)住了。
“這個孩子?！背柯鍕寢尠言念^發(fā)放了下來，拍了拍自己的圍裙，示意晨楠，“進去看看?！?p> ————
時楠也同樣落魄地回到了家里，窗外的月光順著客廳的窗斜射下來，落在魚缸里，月光在透亮的水中晃動著，刻在墻后閃動著輕盈的沙粒般的影子。
她將鑰匙扔在沙發(fā)上，沒有開燈，只是雙眼空洞地盯著那些閃動的月光。屋里的座機忽然響了起來，響了好久她才緩過來神。
“喂？”
“你怎么回來這么晚？大晚上的你干嘛去了？給你打電話你關(guān)機，打家里的也沒人接，快急死我了?！痹捦怖铮菚r楠爸爸遠方的關(guān)切。
“哦，沒事，有什么事兒嗎？”
“請原諒爸爸現(xiàn)在才知道你的生日，昨天工作太忙了你知道嗎？我本來在日歷上早就圈好你的生日了，結(jié)果忙得日歷都忘記撕了，你瞧瞧老爸的記性，嘿嘿?！?p> “還有別的事情嗎？”
“先別掛，時楠，我知道你需要的是一種陪伴，可是老爸不得已，不工作我們就沒有辦法生活，只能這樣，冬天快要到了，我給你買了兩件棉襖郵寄到咱家里了，過兩天記得取，我呢，今年過年肯定回去，回去好好陪我們家里小寶寶，好不好?！?p> “說完了嗎？”
“生日快樂——”
時楠掛掉了電話，狠狠地掛掉了，或者說，她是直接將話筒狠狠砸在了座機上了，不爭氣的眼淚從眼眶里閃出滴在了她的發(fā)抖的手背上，她抽泣著，整個房子里因為她的抽泣聲似乎變得更加安靜了。
一只魚兒搖了下自己的尾巴，把那一團月光遮蔽住了，整個房間瞬間黑暗了下來，除了一些魚兒碰撞魚缸發(fā)出輕微的“咚咚”聲之外，似乎再也察覺不到有其他活躍的東西了。
為什么你們所有人，拿著所謂的關(guān)愛走進我身邊，又將那些鋒利的匕首刺在我心里，過往的事情本就成為過往最好，你們卻偏要口中說著遺憾又來敷衍我，我真的受夠了。晨洛，我恨你，我以為你會給我一個我能夠想象的到的驚喜，我發(fā)現(xiàn)我是個傻子，傻傻地等待著你，就在那里站著，蒙著眼睛像個小丑一樣期待著美好的生活。原來你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讓我和巖川靠近，你不是為了我，哦不，你確實是為了我，為了巖川，為了和你沒有半點關(guān)系的人。
時楠今晚沒有做晚飯，餓著肚子躺在床上，翻來覆去，思索著一些事情，卻又想絞勁腦汁地忘掉，她想趕快睡下，卻又異常清醒。
屋頂?shù)脑鹿飧裢怵崳恍┐皯暨€反射著那些純凈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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巖川并沒有回家，一個人走在黑漆漆的街上，頭頂一些窗戶反射而來的月光刺著他的眼睛，他在冷風(fēng)里獨自揣著口袋躑躅著，他不想回家卻又不知再去向哪里。
他徘徊了一會，索性又回到了石青湖，他一屁股坐在土堆上，望著結(jié)成碎片的湖面，一陣風(fēng)襲來，嘩啦啦的碎片掃蕩著自己冰冷的軀干。巖川隨手摘掉了一只茶花，捧在手掌心，注視著。
“時楠，你為什么會在這里呢？”巖川對著茶花說道，“我猜，你昨晚也肯定來了，我沒有來，想必你會感到孤單吧，你瞧瞧我在說什么，正如你所說的，希望我和諾子好好在一起，可我本就不懂什么是愛，時楠，你為什么就不能像這茶花一樣，白白的，柔軟的，像諾子一樣，那樣溫柔呢？”
“能說出這樣的話，我也太不是人了！”說著巖川緊緊地將山茶花捏碎在了手中，朝著湖面上擲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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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早晨的陽光很大，可依舊也阻礙不了窗戶上布滿一層層的霜霧，洪己拿出一塊抹布來對著窗戶哈了哈氣擦了擦，見到已經(jīng)上課了還是沒有老師來，于是變站起來告訴大家安靜一點先上自習(xí)。但是班里也沒有人聽他的，大家該亂的還是亂。這時忽然門開了，嚇得他們匆忙坐好，可是從門外進來的并不是老師，而是巖川。
“你怎么現(xiàn)在才來？”諾子看到巖川坐在自己身邊問道。
“睡晚了而已?！?p> “之前你不是還來那么早，現(xiàn)在怎么又不堅持了。”
巖川剛想回答他，卻一下子倒在桌子上睡著了，遠處的阿黃看著笑著說：“哎呀諾子，你就別管他了，他就是個豬，你以為他能有多毅力，一年能夠給你證明一次就算不錯了。”
諾子很失望地看著巖川，卻又不知該說些什么。
沒有人知道巖川昨晚去了哪里，更沒有人知道他多晚才回家，因為他所做的，和任何人都毫無關(guān)系，所以也自然得不到別人的關(guān)切，諾子也只是象征性地責(zé)怪一下巖川的懶惰，她更不知道和她在一起的這個男孩的內(nèi)心竟然如此跌宕起伏。
“大家都別吵吵了，今天上地理課，老師既然還沒來，我們就應(yīng)該自習(xí)，月考就要到了，大家也不要這么肆無忌憚了，該要好好學(xué)習(xí)了。”洪己受不了班里的喧囂，站起身來說道。
“切，裝什么裝啊，你不也是學(xué)習(xí)差嗎，你學(xué)習(xí)好能在這里？我真是見不得某些人，說自個兒班里環(huán)境差的，你倒是向別的優(yōu)秀班考啊，考不進去還在那里天天裝學(xué)習(xí)?！币嘴o嘲諷道，瞥了一眼諾子，心里暗暗自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