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黑色的光
“你要離開了是嗎?”手機(jī)里的聲音變得異常冰冷。
“對!”易靜站起身來,輕輕吹了一下額頭上的雪,盯著那些滿目瘡痍的場景,忽然自己笑了起來。
“對不起了,這是你自找的!”
易靜慢慢朝后退去。
就是這時,一個人突然從雪堆深處跑了過來,只見他踉蹌地跪到地上,歇斯底里地喊著時楠的名字。
他一手摟著時楠的脖子,一手抱起時楠的腿彎,整個人一使勁,將時楠抱在自己胸前。
是晨洛,易靜從遠(yuǎn)處觀望著,她看著晨洛帶她離開了這兒,心里仿佛一塊石頭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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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還不醒啊她,疤仔?”一個男人將自己黑色口罩摘下來扔到桌子上,拍了拍小薇的臉失望地講道。
“你慌什么?阿龍已經(jīng)把人抵給我們了,他還敢收回?”刀疤仔猛地抽了一口煙,笑道。
“咋了阿慶,白給你一個大活小閨女你還不要嘞?總比你那布娃娃強(qiáng)吧?”另一個男人從角落里走出來嘲諷道。
其他人聽到噗嗤一聲笑了。
“去你的?!蹦莻€男人說道。
“拿盆水,把她澆醒,真耽誤事!”刀疤仔擼起袖子,急躁地說道。
明亮的白熾燈下,一大盆冰冷的水拋灑出來,朝著嘴角發(fā)淤的小薇臉上就是一頓撞擊。
“啊呼呼———”小薇突然醒過來,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雙手被反綁著,嘴里也塞著一塊厚厚的布團(tuán)。
小薇嚎叫著,想說話卻說不出來,看著一屋子圍繞在自己身邊的男人們將兇殘的目光盯著自己的畫面,止不住的淚水開始說著順著臉頰留了下來。
刀疤仔走上前去,將小薇嘴里的布團(tuán)取出來。
由于嘴巴長時間被塞著,刀疤仔一瞬間的拉扯讓小薇禁不住地干嘔了一下,嘴角里帶著血絲拉扯到了地上。
“小薇?”刀疤仔提了一下她的名字。
小薇仰起臉來,露出哀求的表情:“大哥們,我還是個學(xué)生,我什么也不知道,和你們無冤無仇,你們?yōu)槭裁醋ノ野???p> “無冤無仇?哈哈笑話!”一個男人從桌子上跳下來朝著空氣砸了一拳說道。
刀疤仔推開他,繼續(xù)和小薇聊了起來。
“你知道你接下來要干嘛嗎?”
“干嘛?”小薇用驚悚的眼神盯著他,腿不自覺地向后靠。
“別怕?!钡栋套袕膽牙锾统鲆缓凶仙臒?,“抽嗎?”
小薇抿了一下嘴,點了點頭。
刀疤仔放到她嘴邊,幫她點著。
極致的香氣進(jìn)入嘴中,壓制住心臟,直穿大腦,朦朧的眼神里望見了無邊的海灘。
海灘的姑娘,穿著藍(lán)色的長裙,爸爸媽媽牽著自己的雙手,享受著海浪拍打在自己臉上。
“爽嗎?”
小薇努力地點了點頭,鼻孔里噴出濃烈的煙霧。
“那就該我們了吧?”刀疤仔擼起袖子,邪惡地笑了起來。
“你們要干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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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點拿止血泵!”
“測血壓!”
“血壓正常!”
“心率,心率!”
“心率正常!”
“拿剪刀,剪刀拿來!刀子!”
“氧氣,呼吸困難!”
“氧氣補(bǔ)上,降血壓!燈光繼續(xù)調(diào)亮!”
病房,時楠仍舊昏睡著,點滴在天花板持續(xù)著自己的工作。
陽光從窗外照耀進(jìn)來。
加上昨晚的手術(shù)到現(xiàn)在,時楠已經(jīng)昏迷了十五個小時了。
護(hù)士量好了她的體溫,拿著紅筆在本子上記了一下,又伸出手背來摸了摸她的頸部,看了看桌子上放著的心率測試儀,然后在本子的心率跳動后面格子里打了個對勾。
“唉唉,護(hù)士姐姐!”晨洛看到護(hù)士要離開,便緊忙攔住了。
“她多久能醒過來啊?”
“沒事的,沒有傷到大動脈。”護(hù)士安慰地說,“也算幸虧沒有插到大動脈,就差兩厘米她就沒命了!”
墻面上斑駁的影子忽然閃動了一下,落到地上破裂又重合。
“當(dāng)然你也很及時,若再晚一些,大出血也會導(dǎo)致她沒命的?!弊o(hù)士呼了一口氣然后將手揣在胯前的大口袋里,“總之,她會醒來的,等等吧?!?p> 時間一點點流失,吊瓶里的液體也在咕嘟咕嘟地冒著氣泡,晨洛盯著上浮的氣泡,腦海開始漸漸模糊了起來。
從昨下午把時楠送到醫(yī)院,到現(xiàn)在早上,一整宿晨洛都沒合眼。
他看了看吊瓶,里面的液體還有大半瓶,他偷偷摸了摸時楠的手背,冰涼的,將被子給她蓋上了。
終于要抵不住了,眼皮沉得不得了。
忽然,一陣手機(jī)鈴聲把晨洛瞬間震醒。
晨洛腫著眼眶四處尋找著手機(jī)。
他從時楠的枕頭底下找出來,是時楠的手機(jī)鈴聲,顯示的是巖川的手機(jī)來電。
晨洛看著這兩個字,掛掉了。
沒過多久,巖川再次打來電話,晨洛拿起來再次惡狠狠地掛掉了。
須臾,時楠的手機(jī)上來了一封短信。
晨洛捧著時楠的手機(jī),看著巖川給時楠發(fā)來的短信,越讀越火,一氣之下想要刪掉,但又覺得自己沒有資格這樣做。
“難道他們昨天吵架是因為這個事情?!背柯逍睦锵胫?p> 他拿起時楠的手機(jī),仔細(xì)端詳著。
這就是時楠的手機(jī)啊,她怎么可能偷你的手機(jī)!
巖川,你要是冤枉時楠了的話,你走著瞧!
“我還沒死???”時楠忽然醒來,用顫巍巍的聲音說道。
“啊,你醒了時楠,不要動,繼續(xù)躺下,唉,不要動?!背柯寤琶Φ卣酒饋砗暗?,“醫(yī)生,醫(yī)生,護(hù)士護(hù)士!”
“不要叫了,這是醫(yī)院。”護(hù)士推開門皺了皺眉,她走進(jìn)時楠跟前,將她的傷口重新包扎了一下。
“我給你要擦點藥,有點痛,能忍著嗎?”護(hù)士問。
時楠點了點頭,卻又馬上搖了搖頭。
“喏———”晨洛將袖子捋起來,把胳膊送到時楠嘴邊。
“你要干嘛?”
“咬就行了”
護(hù)士拿出棉簽,沾了沾藥……
“啊!”
“??!”
“痛死我了!”時楠的眼角擠出了眼淚。
“拜托,你是狗嗎?我胳膊快廢了!”晨洛慘烈地嗷嗷叫著。
或許沒有人能夠在與別人接觸的時候可以這樣自然,自然到一個眼神就能領(lǐng)略其中的意思,自然到彼此愿意去分擔(dān)痛苦,自然到即使很好很好的關(guān)系也不會去愛上對方。
“晨洛,謝謝你,救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