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異勢騷動
黑衣人快速前往德義館的方向,其目的似乎是沖著韓柘而去。
前番在季府中行刺得手,便已說明魑影殿要開始清除那些對他們的計劃或有知曉之人。而韓柘此時身在德義館中靜養(yǎng),即便不知,也曾為魑影殿效力過,但凡背叛之人,必遭誅殺。所以,韓柘就成了下一個目標(biāo)。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他的行動早已被人發(fā)現(xiàn)。
“不好意思,此路不通!”
前方出現(xiàn)的,是霍銘誠,只見他緩緩轉(zhuǎn)身,臉上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
見前面遭人堵路,而且此人實力看上去很強,黑衣人不想與之交戰(zhàn),只想立即脫身,剛轉(zhuǎn)過身去,卻見后面又出現(xiàn)一人,只聽他道。
“抱歉,后路同樣不通?!?p> 同樣的地方,同樣的情形,之前季云逸企圖竄逃也是這樣的情況,唯一不同的就是兩端少了攔截的士兵。不過霍銘誠可不擔(dān)心此黑衣人能在他的眼皮底下溜走,一時間,黑衣人眉頭微皺,想著如何從這二人夾擊下逃脫。
“賢弟,這次的對手就交給我吧!我可是好久都沒有活動筋骨了?!狈綖匝椎馈?p> “行,方兄,這人就交給你了,要幫忙的時候大聲喊我就行?!?p> 說罷,霍銘誠跳上屋頂,放心將此人交由方炘炎對付。
從黑衣人的氣息上看,他的實力應(yīng)該與方炘炎處在同一級別,皆在“鏡漣”境界,所以這場戰(zhàn)斗多少會有些看點。
黑衣人無話,自知此番情況肯定是逃不了了,不過士可殺不可辱,寧愿在戰(zhàn)斗中死去,也不愿束手就擒。
方炘炎見黑衣人眼神中帶有寧死不屈之意,意識到這場戰(zhàn)斗將會如他想象的艱難,畢竟這人可是不怕死的。
黑衣人率先拔劍沖向方炘炎,見狀,方炘炎亦出劍回?fù)簟?p> 雙方氣勢均等,劍法凌厲,攻守交替,不時拳腳相接,戰(zhàn)斗難分難解。如此場面,看得霍銘誠哈欠連連,此刻霍銘誠心中所想,要是能有一壺小酒相伴該多好!
這黑衣人實力很是強勁,而且戰(zhàn)斗經(jīng)驗看著似乎頗為豐富,能夠瞬間化解方炘炎的攻勢。幸好方炘炎反應(yīng)也不慢,不然在前輪攻擊被化解之后也無法躲避對方的順勢反擊。
這家伙的實力真的只是在“鏡漣”境界嗎?方炘炎心想。
在一連后翻躲避對方的攻擊之后,方炘炎剛調(diào)整好姿態(tài),此時,黑衣人一劍襲來,直沖他的要害。見狀,方炘炎迅速橫劍抵擋,因?qū)Ψ揭粍αα恐畯?,竟使方炘炎的劍身稍有彎曲。好在方炘炎所持佩劍韌性不錯,才沒有被對方那一劍的力量給折斷。
黑衣人一劍抵著往前沖,而方炘炎則受此力量往后滑行,這時方炘炎再是出腳往后一踏,抵住后退的趨勢,只見他的劍因承受對方大部分的力量而彎曲更甚。黑衣人兩眼一轉(zhuǎn),使劍微微下偏,然后黑衣人那一劍便順著方炘炎之劍身下滑,直刺方炘炎心口而去。
方炘炎那彎曲的劍不再受力,瞬間回彈,兩把劍的劍刃緊緊相貼,摩擦出縷縷火花。見黑衣人一劍襲來,方炘炎先是瞪大了眼睛,大腦飛轉(zhuǎn),下意識作出躲避。只見他腳步一滑,迅速后仰,然而對方的速度非???,完全躲避是不可能的,于是黑衣人的劍順著軌跡在方炘炎心口處留下了一道細(xì)淺傷口。
而這一瞬間,方炘炎以劍身拍擊對方的脖子,黑衣人來不及反應(yīng),中此一招,身形向后退去。只因這一招是方炘炎臨時反應(yīng),力度并不是很大,否則擊中黑衣人脖子的不是劍身而是劍刃了。
見此一招臨危反擊,霍銘誠輕輕一笑道:“看來往日對方兄的‘教導(dǎo)’還是有點效果的,反應(yīng)不錯,只是還差點火候。”
剛才那一場打斗確實還算精彩,不禁讓霍銘誠提起了精神,看著這黑衣人,心中不禁有些疑惑,這魑影殿中的實力皆不弱,為何那分舵如此輕易就被毀壞?難道是他們故意這么做?一時間霍銘誠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只能肯定這件事的背后沒有想的那么簡單。
黑衣人被方炘炎一擊震退之后,迅速調(diào)整過來,揮出一劍欲給予方炘炎致命一擊。而方炘炎剛回轉(zhuǎn)過來姿態(tài),見黑衣人攻擊已至,只能倉促應(yīng)對,幾番抵擋之下,被黑衣人抓住破綻,一劍震開方炘炎的防守,然后再是接連一劍朝方炘炎心口刺去。見狀,方炘炎暗道一聲不好,可這時想要再避開已是來不及了,只能倒退著。
黑衣人的速度很快,眼見這一劍快要刺中,霍銘誠終是出手助援。兩顆小石子飛來,擊中黑衣人的手臂和腳腕,令黑衣人頓時感覺手臂和腳腕一陣發(fā)麻,速度因此驟減。方炘炎見狀,立馬調(diào)整姿態(tài),對黑衣人揮出一劍,一舉將黑衣人擊敗。
方炘炎并沒有對他下殺手,只是挑斷了對方手上的經(jīng)脈,讓他無法再動用元力,畢竟他們還想在此人口中問出想要知道的事。二人一番逼問,黑衣人始終沒有作聲,然后只聽黑衣人嘴中傳來一陣似是什么東西被咬碎的聲音,接著黑衣人嘴角溢出一絲黑色的血液,兩眼一翻,垂下頭去。
他居然服毒自殺了!二人沒想到最后竟會出現(xiàn)這樣的情況,如此大費周章,竟什么消息也沒有從他口中套得。不過這也說明,魑影殿背后肯定還藏著一場更大的陰謀。
二人回到德義館,想著韓柘或許會知道些什么,便前去詢問。不過令眾人失望的是,韓柘對此事一無所知,看來魑影殿口風(fēng)極嚴(yán),若非內(nèi)部上層,無從探得。
一陣忙碌,各自回到自己的房間休息,魑影殿留在城中的最后隱患得以清除,算是臨行前為季明哲幫的最后一個忙了。
霍銘誠枕著手臂,緩緩從懷中掏出那斷成兩截的玉佩,將之拼湊一起看了看,這時方才注意到,玉佩中間的圖案與之前所見那個卷軸上的一模一樣。
隨即霍銘誠從桌上取來那個卷軸,看了看,其上內(nèi)容之前早已看過,其他方面,除了那個圖案,幾乎沒有什么特別之處,看著看著,霍銘誠便睡了過去。
這一睡,霍銘誠便做起了夢,而夢中的場景,一如之前初見那卷軸內(nèi)容時般,周圍一片火海,偌大的建筑在熊熊烈火的焚燒下劈啪作響。
隨后又是聲聲凄厲的慘叫襲來,透過火焰中的影子,霍銘誠看到一些人被另外一群人一劍斬殺,直令霍銘誠感到萬分憤恨,心跳加速,然而此刻他卻什么也做不了。
忽然身后傳來一聲響動,霍銘誠轉(zhuǎn)身,一把劍瞬間斬向他的眉心,然后在這一瞬間,霍銘誠從夢中驚醒。
窗外天色已是蒙蒙亮,霍銘誠仰躺著長舒一口氣,左手臂搭在額頭上,閉上眼睛似是仍在回想剛剛夢中的場景。之后,又拿起那副卷軸看了看,緩緩道:“等回到中淮山,一定要找老家伙問個清楚?!?p> 臨行當(dāng)天,季明哲將卷軸交予霍銘誠,并囑咐他一路上務(wù)必小心,既然魑影殿是因此物而來,必然還會有所行動。
另外,此物與傳說中的驚天寶藏有著莫大關(guān)聯(lián),江湖中不乏對其眼紅之人。所謂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所以霍銘誠一行人今后面臨的困難險阻自然會比現(xiàn)在要多得多!
季明哲已是凜濱城城主,身邊有一堆事務(wù)要忙,故此吩咐管仲為霍銘誠一行人送行。來到城北關(guān)口處,眾人與管仲辭別,便乘著馬車出城往北行去。
韓柘本就是為了救辛子璇才會卷入這場事件之中,得霍銘誠相助,心存感激,對霍銘誠道謝一番,并許諾他日霍銘誠若有需要他幫助的時候,定毫不推辭。一番道別過后,韓柘帶著辛子璇往西北方向離開。
“賢弟,我們現(xiàn)在去哪?”
馬車前端,方炘炎正驅(qū)使著馬匹,忽然轉(zhuǎn)頭向坐在一旁的霍銘誠問道。此行目的是為了去救他的妹妹,然而關(guān)于魑影殿總舵位置所在,他們卻絲毫沒有線索。
“魑影殿蹤跡一時難尋,這樣吧!先去中淮山,剛好我有點事情想問問老家伙,也順便看望一下文旭前輩?!被翥懻\道。
“聽你這一口一個‘老家伙’的,怎么說霍云子前輩也是你的老師吧!你這樣稱呼他難道就不怕回去后挨揍?”方炘炎笑道。
“呵呵!這有什么好怕的,往日挨那老家伙的一頓揍可不少,如今我也早已想出應(yīng)對之策,此番回去指不定是誰揍誰呢!”霍銘誠說著,突然一股傲氣油然而生。
“哈哈!原來賢弟也有挨揍的時候?。】磥泶朔业煤煤谜埥桃幌禄粼谱忧拜?,以免什么時候再受你的欺負(fù)?!狈綖匝状笮?。
“不用等那個時候,現(xiàn)在我也可以好好教導(dǎo)教導(dǎo)你?!闭f著,霍銘誠望著方炘炎,嘴上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
感受到霍銘誠那邪邪的一笑,方炘炎頓時一激靈,求饒道:“哈哈!我說笑呢!賢弟莫要當(dāng)真哈!”
“你們兩個在聊什么呢?這么開心!”
這時,馬車廂簾布掀開,露出雷映彩那張可愛又精致的臉蛋。只見雷映彩的頭上別著一個非常漂亮的發(fā)簪,正是此前霍銘誠于墨雅居所得那件。
昨天下午在霍銘誠和方炘炎二人回到德義館后,霍銘誠將所得發(fā)簪贈予雷映彩,當(dāng)時雷映彩那叫一個歡喜。
之前便看中一個,卻不曾想竟是個假貨,而在霍銘誠說要送給她一模一樣且貨真價實的發(fā)簪時,心中頓時充滿了期待,然而之后又沒了動靜,還以為霍銘誠會就此食言,沒想到……
“哈哈!映彩,你是不知道賢弟他也有被人打屁股的時候?!币娎子巢蚀钤挘綖匝最D時膽大了起來,對著霍銘誠一通大笑。
“方兄,你再提這事兒,我可就對你不客氣了。”霍銘誠怒道。
聽方炘炎那么一說,雷映彩不禁腦海中浮現(xiàn)霍銘誠屁股挨揍的畫面,不禁噗嗤一聲,掩嘴一笑。然后雷映彩又迅速恢復(fù)正經(jīng)姿態(tài),轉(zhuǎn)而對方炘炎嚴(yán)肅道:“表哥,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怎么能當(dāng)著我的面提起人家難堪的事情呢!”
說罷,雷映彩看向霍銘誠,臉上再次流露出一絲笑意,但很快憋住,于是掀下簾布,任由霍銘誠“教訓(xùn)”方炘炎而去。
“誒!表妹,你可不能不管我?。 ?p> 見雷映彩竟然不幫自己,方炘炎臉上的笑容逐漸凝固,心驚膽戰(zhàn)的看向霍銘誠。只見霍銘誠那一臉壞笑,摩拳擦掌迫不及待的想要教訓(xùn)方炘炎。
頃刻間,只聽一聲凄厲的慘叫響徹整片樹林,連樹上的鳥兒也受到驚嚇?biāo)奶幪痈Z。
只見方炘炎臉上一如往日般,青一塊紫一塊,一邊駕著馬車,一邊不住地哭訴。
中淮山離這比較遠(yuǎn),足有三日行程,這一路小打小鬧的,卻也多少能解解乏悶。馬車行駛一會兒后,出了樹林,前面不遠(yuǎn)處可見一所小村莊。眼看這天色快要黑了,得盡快找到落腳的地方,于是便決定今夜在此地歇息。
馬車駛?cè)氪迩f,尋了一處客棧,吩咐伙計照看好馬車。一行人進了客棧,跟掌柜的說要三間客房。
“幾位客官,不好意思,咱這店里只剩兩間了?!闭乒竦牡?。
“那就兩間好了,我們兩個大男人擠一擠也無妨?!狈綖匝着闹翥懻\的肩膀道,卻不知霍銘誠此刻臉上表現(xiàn)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樣子。
于是,掌柜的吩咐伙計領(lǐng)著三位客官到二樓的客房。放好行李之后,三人下來叫上一桌飯菜,便開始下肚。
正吃著,這時聽見其他幾桌人在交談,說是什么沉寂了千年的驚天寶藏即將問世,得此寶藏者能得天下,江湖中各大門派皆有騷動,而找到這驚天寶藏的關(guān)鍵是一宗卷軸。
三人一聽便知他們是在談?wù)撌裁礀|西,只是令他們好奇的是,究竟是誰放出的這一消息,弄得人盡皆知。而唯一的可能就是魑影殿,先前藜昀門阻截靈淵四杰一事,就是魑影殿從中作梗。
漸漸地,已至戌時,回到各自客房,好生休息,以待明日啟程?;翥懻\與方炘炎擠在一間屋里,床鋪大小正合適,足夠兩人安睡了。起初還好,不一會兒方炘炎便鼾聲四起,吵得霍銘誠無法安眠。
夜里睡覺打鼾也就罷了,方炘炎還喜歡亂動,這里踢一下那里踹一下,竟直接把霍銘誠給踹下床鋪。要不是霍銘誠早就知道方炘炎有這樣的惡習(xí),估計會認(rèn)為這家伙是在故意報復(fù)。
如此一來,霍銘誠不得不將整張床鋪讓與方炘炎,自己則無奈睡在地板上。
一夜過去,天色漸亮,聞見雞鳴,方炘炎迅速起身,非常舒爽的伸了個懶腰,然后下地,突然踩到什么似的,驚呼一聲。踩著的不是別個,正是在地板上度過了一夜的霍銘誠。
“賢弟,好好地床鋪不睡怎么跑去地板上睡了?”方炘炎不明所以的問道。
被這一腳踩醒,又見方炘炎如此發(fā)問,霍銘誠頓時滿臉幽怨,道:“你還好意思問,要不是因為你那惡習(xí),我能睡地板上嗎?”
“啊哈哈!實在不好意思,賢弟,讓你受苦了?!狈綖匝状蛑馈?p> 收拾好東西后,三人再次啟程,一路上霍銘誠盡是埋怨方炘炎的惡習(xí),勸他早點改掉,不然下次碰到這樣的情況,直接將他攆出門外。
“我夜里打鼾還不是怨賢弟你,若非昨日受那一頓揍,我呼吸能不順暢嗎?”方炘炎反駁道。
“嘿!你倒怨起我來了!”霍銘誠說著,捋起衣袖,似要大干一場。
“你們兩個能不能不要吵了?”雷映彩呵斥道,“真的,這一路聽你們吵吵鬧鬧,耳朵都快要起繭子了。”
既然雷映彩出面勸說,兩人便不再鬧騰了,這時候馬車突然顛簸一下,三人紛紛磕碰了一下,接著前方又突然飛來一支箭矢,直沖馬車。霍銘誠見狀,迅速抓住箭矢,只見他朝箭矢飛來的方向一甩,一個人影從不遠(yuǎn)處一棵樹上跌落。
“什么人敢暗自偷襲?”
說著,霍銘誠與方炘炎二人跳下馬車,警惕四周。
“哈哈!自然是索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