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業(yè)火氣息
“你將我?guī)熋玫脑且胶翁幦チ??”傅祈卿將視線從這印記上移開,眼下最緊要的事情……
顧梵音眉眼間的戾氣突然之間重了許多,如今自毀仙根墜入魔道,天界與魔界千百年來相安無事,但也不是沒有隔閡,他入魔雖不求得魔尊的庇佑,但魔界規(guī)矩沒有仙門繁多,自然隨心所欲的很,況且從魔界還有一條路直通冥府。
“顧梵音,不管你與誰做了交易,若是九重天怪罪下來,這誅仙之罪或許會落在蓬萊頭上?!彪m則傅祈卿說話間的語氣已經(jīng)沒了幾分耐心,但話里的警告顯然,可是同樣眼前人神色沒有半分變化,到眼下為止,還未明這人如此做的目的何在。
顧梵音似乎已經(jīng)不想再做糾纏,僅是轉(zhuǎn)身離開,像是對身后之人沒有絲毫防備,原本這個時候就是動手的時機,但傅祈卿目光一冷,緩緩?fù)鲁龅脑捠牵骸澳憧芍獣阅愕耐T師弟是被玉顏樓里的那女妖殺的?!笨墒穷A(yù)料著這人會停下腳步,但是顧梵音穿著一身白衣衣裳,頭也不回的走了。
在傅祈卿看不到的神情當(dāng)中,這人眼底還有些微光浮現(xiàn),可是多余的……也再無其它了。
留在原地的人眉眼間并未有猶豫,只是……玉顏樓里的這樁事若是不及時處理了,恐是臨川城無一日安寧。
客棧之中,明羽守在床邊,眼底的擔(dān)憂越來越明顯,師兄還未回來,可是師姐的臉色越發(fā)蒼白,已經(jīng)不像是早些時候睡著的模樣。
此時屋內(nèi)有結(jié)界守著,人再是看了一眼窗外,天色也還未完成暗下去,黑白無常應(yīng)該近不了師姐的身,但是七天之內(nèi)這些鬼差沒有將人帶回冥府,那個時候閻君就會現(xiàn)世。
所以他們僅有七天時間,但從第一天開始,這元魄中便有一魂消失,直至七天后,再是入不了輪回了。
按著時辰算來,師姐的一魂該是已經(jīng)離開元魄了,今日第二日,不知那已經(jīng)不見身影的慕公子能否尋到法子。
便是在臨川城外的一座宅院中,其布局?jǐn)[設(shè)有幾分像是前世白府的模樣,況且這宅院被施了障眼法,在外人眼中僅是一座荒廢的院子。
但院子中另有乾坤,雖說一切是靠幻術(shù)而來的,而且里頭的人員復(fù)雜……該說大多數(shù)是妖或者精怪幻形而來,善惡未明,都奉著一人的命令。
“公子,那云姑娘又昏睡過去了?!备杏邢氯饲皝矸A報,正在大堂中央像是等著客人的白南燁手下的動作一頓,但神情平淡的將匕首放在了桌上,看了一眼跟前的下人,似乎臉上有些緊張。
“吩咐兩三名婢女前去照料云姑娘,這幾日清茗軒要燈火通明,不可擾了云姑娘的睡夢?!卑啄蠠钜蛔忠痪湔f來,話間未能看出什么心思,但是屋內(nèi)的下人是立馬吩咐下去了,畢竟全府的人都能看出公子對那名女子的態(tài)度不一般。
白南燁昨日是一夜未眠,有多少人日子皆是這般,所以昨日同樣忙了一夜的修域進屋時看到依舊神情淡然的自家公子,一時之間不知該說什么。
來之前還見著出來的下人,可是又向公子稟報了那女子的消息……
“可有消息了?”白南燁將擦拭好的匕首放入了木盒當(dāng)中,盒內(nèi)還有一面不太安分的招妖幡,座上人僅是瞥了一眼,原有動靜的幡旗立馬安靜下來。
白南燁抬頭看著眼前人,修域這才回過神來,臉上微有些歉意。
“閻君已經(jīng)回冥府了,因為入口處有鬼差守著,所以屬下想著不好弄出動靜來,但是從那些鬼差口中是聽聞冥府此時有麻煩事,所以原是在外守夜的鬼差大多數(shù)被調(diào)回去了……”修域的話還未說完,白南燁突然淡淡的說了一句:“可有被閻君發(fā)現(xiàn)?”
修域見著自家公子問這話時眼底也沒有大多情緒,便接著說道:“屬下盡量掩著氣息,而當(dāng)時閻君看起來心煩意躁,應(yīng)該是沒有發(fā)現(xiàn)屬下?!边@回的話語氣還是頗為肯定的。
白南燁聽了回復(fù),但是也未有太多心思流露,只是對著眼前人說了一句:“這幾日你東奔西走,今晚便早些歇息吧?!弊系娜送蝗黄鹕恚闷鹨恢c燃的蠟燭,燭光照在臉上,有半張臉隱在陰影之下。
站著的黑衣男子,遲疑一閃而過,但還是點了頭,公子給閻君找了些麻煩,可是為了那其實是被困在招妖幡里的元魄……
夜色一暗,府內(nèi)其實早已燈火通明了,拿著一支蠟燭的人慢步走在回廊的人,一路上都未曾抬頭看一眼天上的殘月,若是見到了便是會想起一些前塵往事,這殘月的模樣也是會勾起一些事。
還未走到要去的地方,手中的燭光突然滅了,白南燁嘴角一扯,也是突然之間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在一個半明半暗的走廊轉(zhuǎn)角處,這般神情看來有些陰森。
這閻君脾氣果然不好,白南燁見著不遠(yuǎn)處忽明忽暗的火花,這紅蓮業(yè)火的氣息世間獨有,但是他手中那幾面旗子可是有幾分怕的。
閻焰一身紅衣,在大晚上也是看不太清,臉上的神色自然也是看不見的,但是這紅衣也是勾起了不少回憶,早就聽聞冥府閻君容貌絕世,但是為人桀驁不遜,與九重天天君因為冥府一事起了矛盾,他起初還有想拉攏之意,畢竟先不談這人與天界的不和,單是此人這般性子,大概對其他事情也不在乎,唯獨有的……他還是記得云青兮元魄上留下了紅蓮業(yè)火的印記,若不是眼前人所為,他可是想不到更顯然的理由。
“看來天君的本事也不過如此,還是說……”閻焰借著走廊里的燈火打量著白南燁,而后者靜默的站著,想是先聽聽眼前人的說法。
“本君今日來是低估了你的實力?!边@人說話間語氣是帶笑的,聽到這里,白南燁似乎也是笑了一下,但是多有嘲諷之意。
“看來閻君紅蓮業(yè)火的威力是被在下低估了,這由招妖幡設(shè)下的結(jié)界都被閻君破了。”以不咸不淡的語氣來講這話,閻焰臉色一變,就算如今與天界有所隔閡,但是當(dāng)時他奉命燒毀世間所有的招妖幡,而眼前人的話……豈不是有諷刺他的意思。
白南燁眉眼間都染上笑意了,有著幾分解釋意味的說道:“如今閻君的紅蓮業(yè)火依舊是三界之中威力最大的利器,若是能以利器之名冠之?!眱扇藘H有幾步之隔,閻焰緊盯著眼前人的眼睛,似乎想從中看出一些心思出來,但不知是天色太暗,還是這人一向不輕易表露什么,片刻后閻焰視線一轉(zhuǎn),看向了有所感應(yīng)的一處地方。
那兒有紅蓮業(yè)火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