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個人望向馬小飛,肥肉雖然能夠避免水流噴薄,但無法阻止涌出,水流順著馬小飛的褲腰灌進全身,腰圍很快從三尺八撐到五尺六,沒多久二師兄整個人變圓了,緊接著從所有“出口”向外流淌,感覺馬小飛的七竅和每個毛孔都在往外冒水,再不想辦法天蓬元帥怕是沒救了。
“小飛,你沒事吧?”郭彩靈問了一句廢話。
由于地勢較低,水已經漫過馬小飛的小腿肚,幸虧于菲菲和栗娜用面粉袋堵住了門口,否則大廳也不保,此刻所有人將期待的目光全集中在我身上,危急之際只能破釜沉舟了,栗娜遞給我一把錘子,我望著郭彩靈等待命令的下達。
“砸!”
一聲令下,三軍用命,我再次竄上臺面揮起錘子砸向柜面,郭彩靈在下面按住水龍頭上的抹布,栗娜和于菲菲奮力舀著地面的水,最牛叉的當屬馬小飛,只見他用后脊梁死死頂住水管,逆時針搖動雙臂瘋狂地舀著水,好像一架被打了雞血的老式水車上下翻飛,好一番奇特的澤國景象。
這邊師徒幾人在水世界中奮戰(zhàn),而另一邊的成功正徜徉在車的王國。
某汽車品牌的4S店里,一輛SUV的副駕上手機嗡嗡振個不停,原來剛剛成功在車里享受了半天,摸摸這看看那,怎奈此行的目的是給郭彩靈選車,他也只能過過眼癮,下車時手機忘在車里。
成功抱著肩膀站在一輛紅色小轎車旁,旁邊的銷售小姐正在介紹著相關信息,這輛小車成功已經關注了很長時間,郭彩靈曾不止一次提及過喜歡這款車型,紅色更是彩靈的最愛,成功還特意找大師算過,虎肖開紅車,大貴又旺夫,如今各行各業(yè)干啥事都得先找大師算算是否大吉大利,占卜業(yè)才是永不落幕的朝陽產業(yè),成功原本計劃在昨晚郭彩靈的生日宴上將這輛小車作為求婚禮物,可手頭的錢實在緊張,又不敢動用酒吧的流動資金只好作罷,今天過來是想了解一下金融貸款方面的事宜。
此刻的成功根本聽不見銷售小姐說些什么,腦海中浮現(xiàn)出縈繞許久的畫面—
嶄新的紅色小車停在籃月光門前,一席撩人紅裙的郭彩靈手捂著嘴吃驚地望著,身穿筆挺西裝的成功紳士地拉開車門,郭彩靈坐進車一眼看見方向盤上放著的精美首飾盒,慢慢打開,一枚兩克拉的大鉆戒爍人雙目,成功坐進副駕與郭彩靈甜蜜擁吻,四周響起親朋們的祝福掌聲。
“先生?”
成功晃過神來見自己正親吻著手腕,再遲一會兒準當成紅燒豬蹄啃了,急忙縮回手問:“啊,叫我嗎?”
銷售小姐忍住笑回道:“您還有什么要咨詢的嗎?”
“這車能貸款嗎?”
“可以啊,廠家提供了三年免息貸款的優(yōu)惠活動,只需首付五萬,您就可以把這輛車開回家,送給夫人啦。”
成功聽完差點沒樂出聲來,就沖最后這句話他真想掏出十塊錢給銷售小妹當小費。
這時,一位銷售小哥拿著一個手機走過來說:“先生,這是您的手機吧?一直在響?!?p> 成功立刻接過來看,屏幕上顯示著“老婆來電”,心說壞了,光顧著美了差點錯過彩靈的電話,連忙接聽。
手機里傳來嘈雜的背景聲,隱約可以聽見一男一女的對話。
女:“使勁啊,下面都濕了?!?p> 男:“我怕弄得你滿臉都是?!?p> 成功立刻聽出了這是郭彩靈與甄熙的對話,急忙掛斷電話,身旁的銷售小妹和小哥滿臉錯愕,心想這位大哥真是寵妻楷模,這么復雜的家庭關系還想著給老婆買車呢,差點手動點贊。
成功急忙轉身跟頭把式地跑向門口,身后傳來銷售小姐的喊聲:“先生,車還訂嗎?”
什么時候了還訂車,回去晚了老婆都不是自己的了,成功不敢腦補剛才那段對話背后的齷齪畫面,蹬起自行車就走,可他忘記開鎖了,整個人從車把上飛了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該,最齷齪的就是你,沒怎么著呢手機號就存成老婆了,郭彩靈是那種人嗎,老子還得給你的豆腐渣裝修工程擦屁股,還想買輛紅色小車,咋不買綠色的呢。
鵬城的晚高峰,車燈組成的“織布”上穿梭著一根新“梭子”,鼻青臉腫的成功拼了老命瘋了般騎著,腳蹬子都快被踩碎了,中國公路自行車隊的隊員如果有這爆發(fā)力,2020年東京奧運奪牌大有希望。
籃月光的后廚,險情已被控制,我用力把總閥門擰死,水流漸漸減弱,馬小飛一屁股坐在地上累到虛脫,如一只泄了氣的熱氣球癱成一坨,栗娜和于菲菲也精疲力盡地靠在墻邊,滿身滿臉的白色漿糊狀液體,深切體會到解放軍抗洪搶險任務的艱巨,郭彩靈長出了口氣,汗水參雜著自來水順著發(fā)梢一滴滴落下,仰頭望向我露出感激的笑容。
“謝謝你,孩子?!?p> 我抹了把臉上的汗說:“有工具箱嗎?”
郭彩靈愣了下,想不到我這個搶險救災先鋒還附送繕后維修服務,連忙點點頭。
于菲菲說了句“我去拿”轉身跑出門。
大廳里,栗娜和于菲菲跪在地上擦著溢出來的水,恢復元氣的馬小飛擰干嫩粉色頭巾系在頭頂,將一塊塊泡水的牛排、炸雞扔進垃圾桶,心疼的表情掛在臉上,發(fā)現(xiàn)一塊受損不太嚴重的肉放進嘴里嚼著。
廚房地面上的水已經基本褪去,我握著扳手拆下破損管道連接處的三通部件,然后纏上防水膠帶換上新的,這點活對我來說簡直是輕車熟路,別看過往的二十多年我整天渾渾噩噩不思進取,也沒賺過多少錢,但家里那些修理電器、疏通水管、爬高摸低大大小小的活都是我一人負責,因此郭彩靈已經產生了依賴感,這么多年從來沒求助過物業(yè)來家里幫忙,這成了我作為男人和丈夫僅存的尊嚴。